第308章 可悲可笑
“呵!”清流睇向孟婉,“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咱们又见面了,您满脸鲜血,也掩不住您面色苍白啊,贤后您心虚吗?”
“又见面了?”孟婉将手帕子绞紧,“本宫和清流侍卫很少见面,这二年也没见过,你是暗卫,又不大露面,本宫可如何见你啊。你可莫乱说话,叫旁人误会呢。侍卫同后庭后妃见面,成什么样子?”
吴信、刘迎福互望一眼。
孟仁心里一揪,对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分外着紧,被皇帝打出血来,她是做了什么事呢,他素来觉得女儿老实巴交,虽然不是特别出彩,但是也算中规中矩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原以为女儿超常发挥光宗耀祖了,哪料想门子里挨男人打,他这做爹的哪敢说话,被那男人打死他也得磕头谢恩求他不要株连九族呢。
高层大官深夜入后庭,把夏太后也惊动了,叫一干下人嫔妃,如玉芙宫皇帝小宠青箬,等簇拥着就进春平宫了。
太后进来不说话,独坐在珠帘后,主要怕那些朝臣难为儿子,当娘的护犊子,她就过来看着。其他倒不相干。原以为儿子叫孟婉回来宠幸睡觉,谁知把人打成那个模样,门牙都打松了,自己究竟生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把瑾儿弄怀孕一回又一回的,就这么打着来的?
打就打了,还叫大官来后庭来观看,简直是蠢蛋一般的所作所为!不能偷着打?这下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打女人的爱好了。文瑾若听说他有这倾向,八辈子不和他做朋友。
傅景桁回头看了眼夏苒霜,又扭头回来了当没瞧见母亲。
母子俩居然互相看不上。
“不对吧孟贵妃,咱们是漓山见过一回啊,小半年前,贵妃贵人事多,是不是忘记了啊?”清流问。
哗然。
听见漓山大家就敏感。
傅景桁倏地立起身来,“清流,皇后命你带书信去漓山交给朕。朕在漓山没见你,大家都没见到你。而你确实到了漓山?”
“是。清流确实奔赴了漓山。”
吴信、王莽、刘迎福登时间张大了眼睛,胃口被吊起,惊愕不已:“既然到过漓山,如何不曾露面与咱们共同抗敌?清流侍卫,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薛、苏浙眼眶湿润,老薛说,“这下有趣了。清流侍卫到了漓山,又在漓山见过孟贵妃,结果咱们没见着清流侍卫,倒是见着了救国救民,救苦救难,救苍生,救社稷,救朝廷,救天救地,救万物的高尚的孟贵妃。清流侍卫呢?这半年哪去了?我女儿写的书信呢!又在哪里?”
孟婉将腰杆子挺直,强自使自己的嗓子不颤抖,“清流侍卫,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在漓山什么时候见过你?本宫根本没有见过你。本宫乃是一名弱女子,在漓山也是深守在大王帐内,根本不曾出过大营,外面荒山野岭,本宫胆小怎么敢出去呢!”
陈婆子说,“老奴可以作证,主位在漓山决计没有见过清流侍卫。主位她根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啊。”
傅景桁缓缓意识到了什么,有巨大的愤怒正在他心腹中压抑着呼之欲出,“老仆给自家主子作证,难以取信吧。”
婆子不敢同君上言语,满脸横肉抽动。
“君上,清流接下来说的话会冒犯您的后妃,毕竟是您的女人,冒犯她,等于冒犯您,但清流不吐不快,请君上准可。”清流单膝跪下。
“你口中真相,朕也属实好奇、关切入骨。恕你无罪。径直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傅命令,“事无巨细,给朕细致到每个细节。”
“是!”
众人都精神紧绷。
“回吴信、王莽、刘迎福的话,我到了漓山,我没露面,不是我不想露面,而是我没机会露面,没命露面。”清流神情落寞,“我八百里加急,带着皇后娘娘的嘱托和使命,历经生死,赶到了漓山军营,我缠斗李善保,身受数剑,我的人都死了,独留我一个,那口气撑着我,皇后娘娘说一定要把文广在漓山埋下数千斤火药石的事情带给大王,拯救社稷和百姓!我不可辱没皇后的嘱托!可”
说着语有哽咽,他将手怒然指向了孟婉,“可这个女人,我人未到大营,便从马背倒下,我遇见了这个女人,我不放心将密函交给她,我叫她帮忙进营去禀报大王我有要事急奏。她答允了,我便伤重近昏,岂料她去而折返,伙同她的嬷嬷,将我袖底书信截取,并将我推下悬崖,杀人灭口!若非战马识主,绝影生死追随救我一命,只怕这真相今生都不得大白天下!”
傅景桁倏地握紧座椅扶手,骨节泛白,拇指的玉扳指碎裂,自肌肤涌出血丝。
“啊,什么!”吴信大惊失色,“先皇后她曾经叫你送信给大王?事关老文埋火药石的机密?她她不是老文的人吗,怎么会怎么会救我们,救百姓,救我们的十数万将士,以及我们的朝廷呢”
老薛说,“去你娘的,她不是老文的人,是老薛的人。”
“不,别争了。还没休,她还是傅家的人。”傅景桁闻言,心中狠狠一撞,“清流,给朕说下去!”
孟仁噗通跪地,急声道:“婉儿,清流侍卫所言属实吗?”
孟婉肩膀已经开始作颤,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道:“他在说谎。父亲半个字莫信。”
“是她!她盗取了皇后娘娘的功劳,踩着鲜血上位!”
清流厉声道:“是她!她杀人灭口,为了上台身居高位、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是她,假意说在山麓子上听见老文的爪牙泄露机密,毫不费力的扶摇直上,成为了拯救苍生的功臣,纵上云端!而先皇后娘娘身居内庭,如俎上鱼肉任人宰割,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卖国贼,被羞辱,被群嘲,被驱逐,陷入泥沼!”
傅景桁听完,将深珀色的眸子微微闭起,愤怒,在胸腔里喷发,他蔑视的睇向孟婉。
“是了。文广那日也好奇,他训练有素的贼兵,如何会泄露机密呢。老吴那日说是那些兵蠢,得意忘形了。朕今日看,蠢的不是老文的人,是朕的大将军,是朕的军机大臣,是朕的满朝文武,六十道弹劾奏折死谏一名弱女子,险些于中秋那日逼死了救万万苍生于水火的真正的功臣!众卿家将一个心术不正的贱人推上了高位,和朕齐肩,并逼朕和她生孩子。可悲,何其可悲。可笑,何其可笑。贤后!”
吴信和刘迎福还有王莽都分外错愕,吴信厉目瞪向孟婉,“你说话啊!清流说的是真的吗!”
孟婉的心在嗓子眼,她的嬷嬷已经失禁将裤子尿湿了,孟强自说,“清流侍卫为什么污我名声?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书信!我是从山麓子上听见关于火药石的事情的!你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你在污蔑我的高尚的人格!
啊,本宫知道了,你喜欢先皇后,你是先皇后的面首吧!只怕你和先皇后不清白,看不得我坐上凤位,有意的变着法的诬陷我!好让万岁爷把她接回来,你继续偷偷和她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