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审问
不得不说，这次虽然被下毒，但方淳意还有点高兴。
所有人的卡牌都因此有了变动。
皇帝来过，看望过皇后，又见她无事，这才放下心。
前朝政事焦头烂额，他也抽不出身，只命苏培盛配合后宫严加调查，一应查到凶手绝不姑息。
年世兰一瞧见他来，顺势就跟着去陪他用晚膳了。而余下的曹琴默同方淳意说了会儿话，方淳意就叫她回去看顾温宜公主了。
等众人散去，乌拉那拉·宜修又从偏殿返还。
“皇后娘娘陪着淳妃娘娘说会儿话，你们先下去！”剪秋吩咐着。
雨儿和山菡等人都不愿意退下，一个个警惕地跟什么似的。
“你们先下去吧！皇后娘娘在这儿，能有什么事儿。”方淳意有些好笑地开口。
见自家娘娘开口了，她们这才担忧地看了一眼，乖乖退了下去。
临出门，雨儿还补了一句，“娘娘若是有任何不适，奴婢们一定立马进来伺候。”
“你这些丫头倒是忠心。”乌拉那拉·宜修哪里不知道，她们这是提防自己趁机对她不利。
方淳意笑道，“嫔妾宫里人不懂事，让皇后娘娘笑话了！”
“无妨。他们有这份心照顾你，也是极好的。”
方淳意关心道，“娘娘头风可好些了？”
“你既无碍，本宫这头风自然能缓和些。”乌拉那拉·宜修注视着她，眉眼中尽是担忧和慈爱。
方淳意愣了愣，试探地问道，“嫔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不必明白。”乌拉那拉·宜修笑着摇了摇头，眼圈泛红，只盯着她。
正巧这时，薛太医送了汤药来，剪秋将碗端进殿内，又体贴地退了出去。
乌拉那拉·宜修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方淳意喝下，又给她吃了些腌渍山楂，去了去口中的苦味儿。
“娘娘……”方淳意诚惶诚恐地任她亲力亲为照顾自己。
只是她心里实在不解，皇后为何这般待她。
乌拉那拉·宜修又待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她没忍住，还是安顿了一句，“你好好歇着吧，要听太医的话，乖乖地喝药。额娘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小声，可方淳意还是听到了。
方淳意心头一震，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情绪传遍四肢百骸。
她方才说的是……额娘？
方淳意回忆起传闻来——皇后曾经有一子，名唤“弘晖”，据说是还在潜邸时就夭折了。
听说大阿哥薨时才三岁，这日子算起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那皇后一早去宝华殿祈福……为的也不是旱灾的事？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上次在景仁宫赏花，她为救富察·仪欣和甄嬛摔倒时，皇后就异常紧张！
不不，还要再早些……
皇后带她去行宫泡汤泉？！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以为自己是大阿哥转世？！
方淳意心情复杂。
难怪她的好感度等级能达到11级……
是啊，这世上是什么人的情感，能够超脱人类的情感范围呢！
必然是一位心存执念的伟大母亲啊！
……
冯若昭和博尔济吉特·萨仁将整个御膳房围了起来，一一审问这些个御厨，尤其是最后准备长寿面的韩江雪。
那边太医也在逐个检查今日的全部食材，将可疑的、相克的食物全部筛出来，与方淳意桌上的膳食逐个比对，最终确认，唯有她最后用的那盏解腻的茶水被下了毒。
乌拉那拉·宜修插手后，不仅命对御膳房的人进行调查，更是将延禧宫的下人，包括他们今日接触的人全部抓起来盘查。
富察·仪欣和李静言此时已被禁足。
而慎刑司那边，安陵容与余莺儿逐个翻看着这些杂耍伶人的口供，细细比对他们说辞之中的可疑之处。
终于，是桑儿回忆起来，在端面去承乾宫的中途，他们碰到了启祥宫费官女子身边伺候的丫鬟镜心。
“说！”乌拉那拉·宜修坐直了，一拍桌子厉声道。
桑儿有些颤抖，“是。镜心，她……她说我们娘娘负责淳妃娘娘的生辰宴，所以特来知会一声，说费官女子身子不适，就不去承乾宫了……”
“就这些？”乌拉那拉·宜修问了一声，“江福海，你去启祥宫，将费官女子带过来！还有她身边的镜心！”
“嗻。”
启祥宫。
沈眉庄刚从碎玉轩回来，实在没有心思睡。
她听见外头的动静，得知是有人指认费云烟后，便干脆也跟着江福海来了御膳房。
“江公公，难道是费官女子害了淳儿？”沈眉庄在路上忍不住问着，用怀疑和愤恨的眼神看着费云烟。
昨天有人下毒害淳儿，幸好淳儿反应快，这才捡回一条命，虚惊一场！若非淳儿想得周到，险些又害了嬛儿的胎，可见其人心肠实在是歹毒！
若是费云烟……她莫不是又在为昔日旧主做事？
这费官女子毕竟是惠嫔宫里的人，惠嫔牵涉其中，这些细节也不好向她透露。
江福海也是个滴水不漏的老油条，“惠嫔娘娘，一切还是等皇后娘娘审问了再说。”
曹琴默在慎德堂门口悄悄瞧着他们离去的一幕，仔细思量着费云烟是否是凶手。
如果真是她，那她为何要这么做，背后有无人指使，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直接下毒的手腕，倒确实很像她这个草包脑袋能做出来的事！
曹琴默眼神幽幽地往费云烟的住处瞧去。
若是淳妃出什么事，她自然还能找到旁的出路，比如投靠莞嫔、甚至投靠端妃、敬妃，反正与年世兰有宿怨的多的是……可换了旁人，她的路也没那么舒坦和宽敞了！
难不成费云烟是记恨当日的事情，还想借这此事报复到华妃和她身上？
想到这儿，曹琴默眯了眯眼。
原本就打算除掉她，没想到她还真是自己作死！
她先是叫来了小卫子，让他去慎刑司知会安陵容和余莺儿一声，又叫音袖去承乾宫给方淳意回一声，而她则是兀自往翊坤宫而去。
这会儿皇上回养心殿处理政事，她得给华妃汇报情况，顺便商议着怎么料理费云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