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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拼刺刀的第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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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发生的事郁灯都不甚记得了, 只隐隐记得那勾人的香味。

    等他再醒来,已经回到了琅玉峰。

    郁灯一惊,险些以为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南柯一梦了。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来人一身浅紫色纹锦素缎长裙, 如云的乌发被随意盘了个小髻, 只松散的用一只紫玉簪绾住, 漂亮微红的耳垂上垂着一束掐丝白玉冠玦, 端的美如山间之仙一般。

    这不是琅玉峰大师姐又是谁?

    郁灯脸上顿时一烧,实在是之前的记忆太过深刻, 他对师姐的感情复杂的很,惧怕中掺杂着几分别样的感觉,实在难以言明。

    祝枝那张芙蓉面上带着几分如见春风的笑意, 声音温和耐心,好似之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师弟可算是醒了, 如今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他说着,含着笑意的眼神轻轻落在少年那嫣红的唇上, 似是别有深意。

    郁灯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向来端庄优雅的师姐怎么可能会这么看他, 一定是他看错了!

    郁灯避开祝枝那双深墨的眸子, 不自在道:“没事了, 多谢师姐······”

    他说着突然就想起在万佛洞内祝枝说的惩罚,耳根一烧, 嘴上也不自觉变成:“多谢枝枝师姐关心。”

    说着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祝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随着‘枝枝师姐’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师姐面上的表情好像更温柔了。

    祝枝轻笑,那根白皙如青葱的指上捏着一颗深色的丹药递给郁灯:“师弟不必与我客气,这是安神丹, 吃了会更舒服些。”

    郁灯迟疑了一下,接过后便吞咽了下去。

    其实一般的丹药都会有些苦的,安神丹里面加了黄连,会更苦一些,但郁灯吃下的这颗丹药却全然没有那些苦味,反倒甜的像是加了桃花丸子一般。

    祝枝见郁灯惊讶的看过来,笑道:“师弟若是感兴趣,师姐下次便教你如何祛除丹药的苦味。”

    郁灯眼睛微睁,赶紧点点头:“先谢过枝枝师姐了。”

    祝枝勾唇,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师尊叫你醒来便去一趟琅玉殿。”

    郁灯想着这大概就像是考完试班主任叫班上考的比较差的学生去一趟办公室是一个道理。

    琅玉峰就他和师姐两个亲传弟子,师姐比他厉害多了,被训的不就只有他了。

    郁灯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了琅玉殿。

    琅玉殿依旧是一副人间仙境,没有丝毫人味儿的高逼格感觉。

    玉座上坐着的白衣身影见到规规矩矩来的郁灯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少有半分情绪。

    郁灯心里陡然冒出一句话:“木头。”

    他心里一抖,想起师尊之前放进幻境里面同样失忆的分神傀儡衡玉。

    想他当初失去记忆多大胆啊,对衡玉那是一口一个木头叫着,天天怎么气人怎么来,恨不得人家立马不要他这个徒弟。

    这师尊要是记起来了,怕不是要罚掉他一层皮才好?!

    现在不会就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郁灯心里忐忑,心虚得头都不敢抬。

    泽玉仙君看着座下乖巧低头的小弟子,压制下去的分神陡然一紧,竟是生出几分反抗的心思。

    这泽玉仙君也是怪得很,分明这分魂也是他,只是偏偏弄得好像身体内住入另外一个人的神魂一般,竟还起了争执。

    泽玉仙君冷声道:“衡玉,你究竟想如何?”

    泽玉仙君面上的表情顿时变了一瞬,两只银灰色的眸子竟情绪分别不同。

    一只是淡漠的、不将红尘万事放在心中,而另一只眼却已坠红尘因果,多了几分温情的感觉,像极了幻境中的衡玉。

    “身陷幻境中的人皆被那布局的树妖所影响,你所谓的分毫心动与人世欲望亦不过受此影响,缘何执迷不悟。”

    心中如此冷道,手中亦是捏了一个诀,彻底压制住那分魂,那双银灰的眸也恢复了如往日般的死水无波。

    泽玉仙君垂眸凝神看了眼青筋乍现的手腕,伸手以白袖遮住腕骨。

    殿下的郁灯半晌见他师尊动也不动,心里简直七上八下的,心道要是罚也干脆点,这样简直叫人心神不宁。

    郁灯垂着头鞠躬,姿态标准又恭敬,却见一道白衣飘然至面前。

    “起身。”

    郁灯气息平稳:“多谢师尊。”

    泽玉仙君凝眸见他,蓦然启唇道:“此次诸天小秘境中,你遭何人所害?”

    郁灯心里嘀咕两句,有些摸不准师尊的态度,只好低声道:“那人似乎名为杨远。”

    泽玉仙君默了默,郁灯见他这般模样,似乎连杨远是谁都不知道。

    就很惨,舔成这样都没被记住。

    泽玉仙君只‘嗯’了一声,郁灯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跟着沉默。

    泽玉仙君第一次这样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小徒弟,他修炼无情剑道,万事万物于他皆如尘埃,从前感情炽烈、追着他死缠烂打的郁灯亦无法牵动他一分情绪。

    如今这般与他生疏的郁灯也仅叫他有几分不解,人世间的情感如谜团般,一分爱恨,一分放下。

    从前如何的山盟海誓,面对无望的结局,也终有放下的一日。

    从一而终,得以永恒依赖的,也仅有自身的实力了。

    如此想,一切便皆有所答案。

    泽玉仙君看着郁灯,声音平静无波:“观你如今模样,若本君未曾猜错,当是完全觉醒了灵丹体质,如今你神魂不稳,其中灵力如漩涡,时而易暴动,你当还未能完全利用此等灵丹体质。”

    “日后便每七日回一次琅玉殿,由本君为你指导一番,炼丹一事切不可着急,更不可懈怠。”

    这当真是郁灯这段时间听到自家师尊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不过这个体质虽说好处极大,但麻烦也不小。

    郁灯恭恭敬敬的应下,以为今儿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却不想泽玉仙君又道:“此行归来时日长久,你且温习一遍周天剑法。”

    声音恍然间似乎与衡玉的声音叠合至一起,郁灯并未多想,却也记起那个幻境中给郁灯带来极大伤害的衡玉。

    衡玉日日叫他温习剑法,有时候错了还要打手掌心,每天还要惨遭对方比试的碾压,跑圈扎马步什么的更是小事,几乎十次有七八次最后都是衡玉将累得倒地的郁灯抱着回的房间。

    面子里子全丢个尽。

    郁灯想归想,练剑的动作还是极为熟练。

    少年脊背挺得很直,如巍然的青竹,一举一动皆如利刃破空,腕骨带动的力道极是精准有力。

    泽玉仙君却忽的蹙眉,他指尖轻点,郁灯的动作顿时顿住,动也动不得。

    郁灯黑眸瞪大老大,根本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泽玉仙君却如寻常一般行至郁灯身旁,他伸出一截手腕,赛雪欺霜的指尖捏住郁灯的腕骨,难得耐心地纠正了郁灯的握剑姿势,随后又掐住郁灯的下巴,叫他头稍稍横下几分。

    过分的靠近叫郁灯一张脸红了半张。

    他憋气:“师尊这是?”

    泽玉仙君并不会教徒弟,祝枝根骨奇佳,领悟极强,不需要他如何耐心教导,所以往常他对待郁灯也便也以对待祝枝一般的放养之法。

    但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虽都是他的徒弟,但郁灯显而易见的比祝枝要弱上几分。

    更何况,分神的对他到底也是有几分影响的。

    如此,泽玉仙君自认为该选择不同的教导之法。

    但他也未曾见过旁人如何教导徒弟,便自顾自地在郁灯行剑错误之时定住,以此法来亲身指导。

    泽玉仙君见郁灯红了半张脸,自然又几分不解,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何不对的地方。

    难得耐心解释道:“此处剑法漏洞颇多,手腕如此易叫敌人钻空刺伤,头颅微低易可察全局。”

    郁灯红着脸想叫他解开穴道,泽玉仙君却拧眉道:“往日还道你有所长进,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

    郁灯泄气了,泽玉仙君此时看上去实在严厉,简直跟衡玉有的一拼,实在没胆子挑战师尊的权威。

    他只能委屈道:“师尊教训的是。”

    郁灯根本不知道,今日不过是苦难的开始。

    等泽玉仙君教习他的剑术结束时,他那手臂上,大腿上,腰身侧都留下了不少抽红了的印子。

    那些都是剑柄抽出来的印子,看着白红一片,倒是当真有些唬人。

    郁灯单手驻着本命剑,额头划过几滴汗水,乌发粘在脸侧,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个不停,狼狈的一口气都险些喘不过来。

    泽玉仙君站在一侧,依旧是一副白衣赛雪的世外仙人模样,他银灰色的眸恍然若染上几分几不可见的柔缓意味。

    若红尘的一道丝线,轻缓地缠上了那站在神坛上仙人的小指。

    泽玉仙君白袖轻挥,郁灯顿时感觉浑身一轻,疲累感顿时一扫而空,浑身也是清爽无比。

    只是那些红痕还是未曾消去,反倒是肿的有些稍稍的泛紫了。

    泽玉仙君到底修为高深,即便手下留情还是对郁灯这般修为低下的人来说有些过分的负担。

    郁灯本身就怕疼的很,之前一直憋着,这会儿停歇下来,痛感便愈发剧烈,他忍也忍不住,眼眶红红的,泪珠儿跟珍珠似的一滚就下了脸。

    泽玉仙君眼神定在郁灯泛红的眼眶处,半晌才道:“过去躺下。”

    说话间,一张寒玉床便凭空出现在原地。

    郁灯犹豫了一下就躺了上去。

    寒玉床本就适合修炼温养,郁灯这会儿躺上去只觉得冰冰凉凉的极为舒服,身上的痛楚都消散了几分。

    泽玉仙君手中拿着一个玉瓷瓶,垂身,挖出一片白色膏药,动作缓慢柔和地涂在郁灯泛红紫的伤痕处。

    郁灯一弹,结巴道:“师尊,不用你给我上药,我自己来吧。”

    泽玉仙君却并不多说,只淡漠道:“噤言。”

    郁灯这会儿也不敢动了,只讪讪的应下。

    泽玉仙君涂药的手法并不算温柔,时轻时重,郁灯偶尔痛着了忍不住哼一声,泽玉仙君便会放轻手上动作,后来倒也真掌握了力度。

    郁灯思绪飘远地想,也不知道他算不算这木头师尊第一个帮忙上药的人。

    还真是三生有幸了,能见到书中那无情寡欲的师尊如此红尘坠世的一面。

    郁灯是灵丹体质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泽玉仙君也没有对凌霄宗掌门汇报的意思。

    毕竟祸福相依,太过招摇反倒容易招致祸事。

    于是这一阵郁灯几乎算是突飞猛进的炼丹术实在招致不少羡慕嫉妒的目光。

    郁灯对外也只是说自己突然开窍了,他其实也不想这样招摇,但是那个炼丹堂的长老似乎自从上次后,每堂课必会叫到他,郁灯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故意乱来。

    但由着灵丹体质,只要碰到炼丹炉,神魂之力自己就运转起来,想要出差错也难。

    一时间郁灯倒成了不少主修炼丹术的年轻弟子的榜样,风头无二。

    郁灯本还会担心神魂之力不够支撑住体质,但不说每过七日去泽玉仙君那处接受亲身指导,还有师姐帮他引导修炼神魂功法,修为与剑术双双不落,当真是日程千里。

    虽说师姐帮他引导修炼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引导修炼需要亲密接触,经常两人炼着炼着气氛就变得格外暧昧起来,很难不让人想歪。

    不说郁灯从前没谈过恋爱,祝枝这么个漂亮的大美人在面前这亲密,他怎么可能一点心慌意乱、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

    在这般舒适的修炼环境之下,郁灯便试图稍稍突破极限,接一些更高级的炼丹任务。

    他不再只是在宗门内接任务,反倒是去了炼丹师专门接任务的地方找适宜的高级任务。

    要说这炼丹师任务的平台还是炼丹堂的荀长老告知他的。

    郁灯领了一个五品完美聚气丹的任务,这个任务对于他目前来说算是一个较难达到的目标,倒是个适宜锻炼的任务。

    郁灯一路回了琅玉峰的小院,打算过两日便闭关炼丹,正想着,便看到小院门口旁站着不动的一道浓墨入画的身影。

    那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谢绫。

    谢绫看到郁灯的时候那双黑白无波的眼眸顿时便是一亮,像极了山门口那些等着心上人的弟子。

    郁灯有时候也觉得谢绫对自己热情的很,虽然这家伙不能把情绪表露在那张面瘫的脸上,可当被那双如星似月的眼全心全意注视的时候,实在莫名叫人脸红。

    只是谢绫幼童形态的模样实在给人以过分深刻的印象,叫人不自觉的将这人当做未成年的稚童,如此一来,郁灯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只当谢绫又嘴馋了,来讨要吃食。

    “谢师弟如今已祛除寒毒,彻底恢复原本的模样了?”

    谢绫闻言,手背已紧张的鼓起几分青筋,眼神都不知该往何处放,郁灯这般明显是在关心他,也不知如今这副外貌是否会符合对方的心意。

    他其实已经在郁灯的小院外徘徊了许久,不知为何,一直未曾敲门进去。

    谢绫心中酝酿着如何与郁灯表明自己的心意,毕竟师兄许是害羞的紧。

    而且轻易联想一番,似乎幻境中的郁灯对待感情之事并不敏感,总是没心没肺,实在说,应当是根本就没开窍。

    谢绫总结了一下,或许是之前自己对师兄视而不见甚至避而远之的模样有些伤害人,所以如今他更该主动一些才是。

    但想来容易,真要说出来,实在对不善社交的谢绫有些困难。

    谢绫最后想来想去也只是回了郁灯一句:“诸天小秘境回来后,我便发现我在那万佛洞中得到了一块玉简,正是能克制那寒毒的功法,这段时日在师尊的帮助之下我便已能稳定如今身体的形态了。”

    郁灯面上笑意漾开,琅玉山的薄雾弥散在他周身,凭空为他多添了几分浓墨重彩的光华,青年道:“那是好事啊。”

    他走几步进了小院,回头见青年如生了根一般的站在门口,有些呆的表情活像个门神。

    郁灯忍不住莞尔:“你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师兄给你弄些小菜庆祝一番。”

    谢绫心中微热,脚下不自觉就跟着走了进去。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除师尊以外第一个对他如斯随意而自在的人,谢绫身负残缺神魂,十年前又身中寒毒,脾性愈发冷淡古怪,便是华清峰的师兄弟都对他敬而远之,没什么人愿意靠近他。

    或者说,靠近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谢绫并不是个多么缺爱的人,但若有一人待他随意如朋友,可玩笑打闹,不会被他那张生来面瘫的脸吓退,这对谢绫来说,也算是某种幸运。

    如今想来,两人互相厌恶的日子似乎都化作天边青烟薄雾,彻底消散了去,只余下了眼前这张叫他觉得格外俊俏好看的面容。

    郁灯向来手脚动作快,一桌简单却不失美味的饭菜很快便做了出来。

    谢绫倚在门框旁看着他动作,本是打算帮忙的,只是实在没什么天赋,各种佐料都认不出,很快便被郁灯赶了出来。

    最后他只好帮忙搭手,厨房并不大,两人时不时会触碰到,郁灯倒是不怎么在意,谢绫却连眼神都不太敢多看。

    等饭菜都上桌了,谢绫提议弄些灵酒,郁灯便拿出曾经一时兴起弄过几瓶梨花小酒,味道醇厚。

    郁灯本就打算喝一杯尝尝味道,他酒量不好,喝酒还容易上脸,不一会儿白皙的面上便浮上了几分薄雾般的粉色,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啊颤,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撩拨地人心里直痒痒的。

    谢绫搁置下手侧的白瓷小杯,手心有几分濡湿。

    他手指紧紧捏住,指尖甚至都泛出桃花般的色泽,煞是好看。

    “郁师兄。”

    青年的声音有些微哑,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小心与难捱的期盼。

    郁灯这会儿喝得醉醺醺的,他压根就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足,整个人意识浮动,恍惚间听到人喊自己,随意便应了一声。

    谢绫不由自主地靠近郁灯,眼前的心上人面色酡红,眸带薄雾,柔情万种,见之则难以抑制心中的澎湃。

    修长好看的指节轻轻撩开了郁灯额前随意垂下的碎发,两人靠的有些近,谢绫能清晰的闻到青年身上清淡梨花香味。

    “师兄,我可能有些喜欢你了。”

    谢绫说完这句话后只觉轻松了几分,他的指尖停留在郁灯微红的面颊旁,就差一点,便能触碰到这人了。

    谢绫甚至能感觉到青年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似乎能通过指尖直直抵达心口。

    只是话音刚落,他却蜷曲了手指,轻轻收回手掌,整个人也稍稍退开几分。

    谢绫轻笑了一声:“这约莫也是平阳王世子想对你说的。”

    碰不得,思难耐,嫉生狂。

    郁灯只觉得世界与他都隔开了一层膜,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也听不清话,只能胡乱的挥挥手,有些烦躁这人扰了自己安睡的好时日。

    一阵细风乘着几分熟悉的味道,似乎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发丝,极其柔情缱绻,郁灯想抓也抓不住。

    谢绫克制的收回手掌,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这些日子一有空闲便搜集的珍惜漂亮的物件法器,全部都堆在郁灯的桌前。

    他想,师兄醒来若是看见了这些应该会很开心。

    谢绫才知道,让心上人开心,那才真的能够叫自己满足。

    那些玩意儿再如何漂亮,也比不过郁灯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青年轻轻揽住心上人,将人小心地平放在床上,随后为他盖上毯子,又捏了个诀好舒缓醉酒后不适的感觉。

    郁灯的眉心果然松开,他安静的模样甚至有些乖巧,谢绫收紧手,若是此刻的时间能够暂停该是多好。

    谢绫安置好郁灯才轻轻推门走出去,他脚步轻快几分,明显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待那扇门被轻轻合上,屋内便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了郁灯浅浅的呼吸声。

    大理石的地板下传来极为细密的窸窣声,那声音似乎从地底传来,慢慢往上爬,数量极多,直听的人心中发毛。

    只可惜房内唯一的人已然陷入沉睡,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床榻前的地板上被顶开了一块,大量的如虫蚁一般的东西一涌而出,仔细一看,那些小玩意儿竟是一个个极小的傀儡人,五官雕刻的极为精细,众生百态几乎尽显其上。

    他们密密麻麻的铺遍了房内的每一寸,只余下床榻上的郁灯未曾被侵入。

    那些傀儡小人一个个带着夸张至极的笑容,嘴角裂开到耳根,暴露的血肉似乎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场面看起来极为密集惊悚,却又不得不叫人感叹制作这些的傀儡师强大。

    一阵轻而低的蛇语嘶嘶了两声,那些傀儡小人顿时一动也不动,像是被陡然抽去灵魂。

    傀儡人慢慢汇集在一起,慢慢地竟堆积起一个人形的模样,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来叫人齿寒。

    那堆积起的傀儡人,细细看来,竟就是前几日刚离宗进行年度历练的祝枝的模样。

    这个等人模样的傀儡人由许多小傀儡人的身体集合为一体,随后似是发生了什么突然的异变,那傀儡人外表竟慢慢化作人类的皮肤。

    最后便是彻彻底底凝成了祝枝的模样。

    身穿杏衣缠腰长裙,乌发如云般堆积在一侧,黑眸柔波尽显,一颦一笑皆是绝色佳人的模样。

    祝枝轻轻摸了摸脸侧完美的皮肤,面上露出一抹温和满意的笑容。

    他几步走到郁灯的身侧,冰凉素白的指轻轻捻起床榻旁残余的几个小傀儡人,像是碾死蚂蚁一般的轻轻将其碾成了灰尘。

    祝枝温柔道:“都叫你们别碰他,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一道极细小的惨叫声顿时出现在房内。

    祝枝手中凭空燃烧着一团暗金的火焰,仔细看来,那火焰竟正在灼烧着一个翻滚哀嚎的灵魂。

    片刻后,那灵魂体早已灰飞烟灭,似是从未存在过。

    祝枝满意的勾了勾唇,殷红的唇似是极艳的催·情果残留的余液,暧昧动人。

    他轻轻坐在昏睡的青年身侧,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很快,那笑意便凉了下来,笑容也变得诡异阴冷了起来。

    “小灯现在还真是受人欢迎啊······”

    祝枝的手指轻轻拂过郁灯的脸侧,额头微垂,脸部带了几分冷性的阴翳。

    如一幅极为阴晦的画作。

    郁灯睡梦中感觉到了几分异样,他皱了皱眉,有些迷蒙地睁开眼。

    眼前还是一片眩晕,但或许是谢绫给他施了解酒的诀,郁灯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人。

    他想,师姐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出宗历练了吗?

    “····师姐?”

    祝枝的表情一顿,眼前的青年却十分熟练的轻轻扯住了他的衣摆,力气并不大,祝枝甚至只需要站起来便能摆脱。

    但他没有,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青年,心中涌上几分奇异的安宁与另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郁灯半睁着眼,有些傻气地笑了一会,磕磕绊绊道:“师、师姐···你走了,我好想你啊···”

    祝枝轻轻动了动喉结,眼珠子直直盯着郁灯,半晌声音变得低又柔。

    “想师姐什么?”

    郁灯小声道:“有点···想师姐的亲亲·····”

    祝枝眼皮一跳,头一次生出一种心跳过分快的感觉。

    郁灯没听到人说话,只以为在做梦,便愈发肆无忌惮。

    “还想师姐身上的香味···好香,让我有点····”

    “嗯···有点想吃了师姐才好····”

    祝枝手一抖,那张惨白的傀儡脸上居然慢慢浮现出两坨十分形态化的红晕,像是腮红扑子。

    祝枝从来没想到,他恶趣味给傀儡人加上害羞的形态化情绪,居然有一天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床榻上的郁灯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想,师姐身上的香味让他想起以前喝过的蜜桃乌龙奶茶,清清甜甜,还带着点似撩非撩的感觉。

    太香了,浓郁的香味似乎要将他的感官都包裹住,叫他浑身燥热、无力挣脱。

    祝枝站起身,恍然看见铜镜内自己面颊上的红晕,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挥挥手,身影很快便消散了去,那些细密的傀儡人也都悄悄钻回了原来的地方蛰伏起来。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下存稿嘿嘿

    已完结文,我追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备胎(快穿)求收藏嘤

    本文又称《我舔的人后来都成了我的舔狗》

    谢余是个舔狗,追了自己男神很久,最后还被发了好人卡的那种终极舔狗。

    然后他遇到了个舔狗系统。

    系统:“你马上会穿进许多本的世界,你的任务就是舔目标人物,做他们手下的第一舔狗。指东不向西,叫走立刻滚,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还来找你的那种。”

    谢余:“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系统:“没有,不是,你想多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爱情的刀。我们舔狗系统就是要让目标人物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爱意,那是多么的伟大无私的爱啊——”

    谢余看剧本,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几行字。

    目标虐我千百遍,我待目标如初恋。

    今天你舔目标了吗?

    舔得苦中苦,方为舔中王!

    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谢余嘴角抽搐,但秉承着完美主义的想法,还是认认真真的做起任务。

    直男兄弟:我发现我还是只能将你当成兄弟。

    清冷师尊:谢余,恪守师徒本分,应无需为师教你。

    绿茶师弟:师兄,我便是与你作对,你又能如何?

    女装大佬:谢丞相,你这追着人的模样,可真叫人觉得廉价。

    谢余一丝不苟的舔的他们身心舒畅,待系统换了目标后:

    兄弟&师尊&师弟&女装:后悔,问就是后悔!

    兄弟:去她妈兄弟,老子只想要你当我老婆!

    师尊:子期,为师只想与你看遍云海山河,天边海角。可好?

    师弟:我和你作对,还不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女装:子期,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与你同心相守。

    谢余:“只要我舔的人够多,你们就都是我的备胎。”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端砚、碎梦机 10瓶;祸运 8瓶;随意 1瓶;

    姐姐贴贴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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