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夜
尘埃落定之后，自然是要追根溯源的。
好好的书架说倒就倒，这本身就让人生疑。
以往学生在上面壁咚都没事，没道理今天轻轻松松就倒了。
图书管理员百思不得其解，表情凝重地朝监控室走。
出于某些不可说的因素，韩云也跟着去了。
理由是：更清楚学生是怎么受伤的，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当事人秋听栩和许言声自然是可以看个真相的，于是也跟着去了。
还有几个学生也蠢蠢欲动，被管理员的牛眼睛一瞪，直接偃旗息鼓，一动不敢动了。
秋听栩试图像个东厂公公扶着老佛爷一样，差点就要把许言声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搀着他走了。
不过他还保留了一丢丢理智，问了一嗓子：“许言声，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扶着你走吧？”
许言声双腿笔直，步履沉稳，走得比秋听栩还稳当。
秋听栩走路跟他这个人一样，大开大合，走路带风，张扬得很。
许言声看了一眼周围还在偷偷拍照的女同学们，他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拂到背后，乱糟糟的，他有点心烦。
不经意又看见已经被秋听栩拿回去的护腕。
右手上臂还有些被紧紧勒住的错觉在，让他很在意这个阻止他流血的道具。
秋听栩很聪明，总是能很及时地帮他处理伤势。
刚刚就是用这个护腕和一支笔，减缓了他的流血速度。
许言声想着想着，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秋听栩顺着他的视线来回看，恍然大悟一般。
“你是不是头发披着不舒服啊，我帮你扎上吧！”
说着又把护腕捋下来，自顾自地给许言声扎了一个松松的低马尾。
“我这个护腕可真没白戴，今天起的作用老大了！”
许言声一愣，随即便有一股难言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涌向左胸膛，如同激流一般，想要冲开他紧闭的心房。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却让他有一瞬感动到想要落泪。
仔细一想，好像总是这样，秋听栩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注意到他的需求。
纷乱的思绪争先恐后地想要冲出牢笼，却又被他狠狠压下。
只在眼眶留下些许痕迹。
【为什么……】
秋听栩本来是要走到他的左边去扶着他的，周围嘈杂，他差点没能分辨出这一句突如其来的疑问。
但这声音离他太近了，他忽略不了。
他抬头看向许言声：“什么为什么？刚刚是谁在说……”
还没待他找出在人形屏蔽器存在的环境中，那句漏网之鱼的心声，便骤然看到了许言声泛红的眼尾。
清冷妖冶。
还夹杂着令人心折的可怜。
没办法，许言声真的长得……太漂亮了。
这一抹惊艳，足以让秋听栩忽略掉心声的问题，转而去关心许言声的状态。
“……许言声，你是不是很痛啊？”
不然怎么好像要哭了一样。
许言声听着他关心的话语，低垂了眉眼，挡住不小心泄露出来的脆弱，轻轻地摇头。
一向不喜人靠近的他，这次却少见的主动，朝秋听栩身上靠过去，将体重分了一部分给秋听栩。
自己也触碰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那么令人战栗、不适，却温暖。
秋听栩受宠若惊，差点跳起来。
“……那我走慢点，你要是不舒服要提醒我哈。”
完全忽略了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韩云听见了一些和谐地磕cp的声音，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这含情脉脉的一幕。
“我说，要不我调一个担架过来？”
秋听栩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你不早说！许言声现在就不适合动来动去。”
许言声已经藏好了自己的情绪，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韩云。
美则美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韩云觉得有点冷。
“那个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医院的担架放置已久，都是灰，不太适合立马拿出来躺人……”
“而且许言声的伤由于治疗及时，也没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许言声悄无声息地挪开了视线。
秋听栩无语了，没好气地怼韩云：“这就是你们校医院的不对了，怎么不定期清检医用物品？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还好意思提！”
韩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有苦不能言。
“就是就是，回去我就投诉他们，妨碍医生救急！”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监控室，管理员一边开门一边打断他们讲话。
“怎么你们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好像几只鸭子一样？嘎嘎嘎的”
“能不能学学这位受伤的学生，安静一点？”
秋听栩、韩云：……这可不兴学啊。
许言声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好笑，无声地牵了牵唇。
秋听栩没看到，韩云也没看到，唯独夸他的管理员看到了，顿时被蛊惑到了。
“我说你这个小同学啊要多笑笑，多好看啊，干嘛总冷着脸？”
“对了，你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秋听栩一听前一句话，着急忙慌地去看许言声，生怕错过了啥。
“什么什么，您说他笑了？我去，许言声会笑？”
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昙花一现的笑意，收回去显得轻易。
“许言声！你这就太见外了啊！让我看一眼怎么了？”
许言声僵硬地提了提唇角，像个刚出棺还没控制好表情的艳鬼。
没惊艳到秋听栩，但是惊吓到了，四舍五入实现了二分之一的目的。
他憋笑，艰难道：“……彳亍口巴，不想笑就别笑了，别折磨这张脸了。”
又转头去跟管理员说话：“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哪个女孩子长这么高，这么……平的？你们怎么还能问出这种问题的，我不理解。”
管理员调着监控，意味深长，“小伙子，你见的世面还是太少了啊，现在这个社会，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都不稀奇，这个问题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是吧，韩医生？”
忽然被cue的韩云点了点头：“确实。”
秋听栩不可置信：“难不成你其实是个妹子？”
韩云眉头一跳，不知道这人脑瓜子是不是有些许问题：“我确实是个男的，但是我下次可以带你去参加参加漫展，让你见识一下性别的多样性。”
秋听栩：“……”
他虽然看动漫，但还真没参加过漫展。
“你们快来看看，这监控好像有点问题。”
管理员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