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梦魇
她教了一遍又一遍，很有耐心，一定要把所有人教会。
准备就绪后，又固定好手机机位。
选了一首以扇子舞和手指麦爆红亚洲的韩语歌曲做bgm，直接填到副歌部分。
然后领着她们跳了起来。
别说还挺整齐的，她们以前在宿舍还模仿过这个舞蹈，记忆一下子浮现出来。
录完第一遍，沈湾去看手机，好像觉得不满意，又要重新跳。
她这个时候又表现得很正常，梁圆试探性的问她酒醒了吗？
“沈总说话，闲杂人等闭嘴。”
梁圆：“……”
第101次提醒自己不要跟一个酒鬼计较。
不知道录了多少遍，沈湾终于满意了，直接把视频发到抖娱账号上去。
营业完毕！
做完这一切，她直接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梁圆过去推她好几下，没有半点反应，想来是睡着了。
她回头跟蒋芸说：“叫代驾吧。”
梁圆半搂半抱着沈大小姐这么个酒鬼要从ktv走出来也是不容易。
一路上还得防着她磕着碰着，头都要大了。
最可怕的是还有一段楼梯要下。
扶着走肯定不现实，万一没站稳摔下去就完了。
梁圆只能试着能不能用背的。
正好楼梯下有人上来，她拉着沈湾避了避身位。
那人刚越过她们两步路，顿了顿，又退回来。
“沈湾？”男人语气带着惊讶。
沈湾早就昏睡过去，自然回答不了他。
梁圆抬眸，男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眼睛，但是露出来的五官挺端正，不过她不认识。
“你是？”梁圆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沈湾的朋友，自然有所提防。
“哦，我叫杭磊。”没错，来人正是杭大经纪人。
他无聊来ktv消遣时光，没想到还能碰上沈湾，而且对方好像还喝醉了。
杭磊？梁圆心想这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忽然，她猛地提高音量，“你是霍——”
杭磊做了个“嘘”的动作。
梁圆闭了嘴，除了国民男神霍惊帆的经纪人，她还真没见过有谁叫这名。
“沈湾喝醉了？”
梁圆知道杭磊以前在微博上给沈湾点赞的事，虽然不清楚两人私交如何，听他这么问，应该是认识的。
“对，叫了代驾，刚要背她下去。”
杭磊回头看了脸楼梯，再看明显矮了沈湾小半个头梁圆的身板。
“需要帮忙吗？”杭磊问，他这种绅士是不会让女性为难的。
梁圆感激他的好眼力见，“方便的话。”
杭磊表示小事一桩。
一个人扶着不安全，两个人扶着刚好。
“谢谢您，回头我跟沈湾说一声。”
杭磊摆摆手，又想到什么，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刷写下一串手机号码，撕下一页递过来。
“回头麻烦告诉沈湾，让她加这个微信。”
梁圆接过纸张点头道，“好，我会转达给她的。”
杭磊看蒋芸扶着张欣瑶过来，说了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那人谁啊？”蒋芸问道。
刚刚张欣瑶吐了，她清理完才想起那个楼梯不好下去，急忙带着张欣瑶过来。
“沈湾的朋友。”
既然是沈湾的朋友，蒋芸也没多问。
几人是坐着沈湾的车来的，自然决定先送沈湾回去。
张萍这会儿还在客厅刷抖娱，刚给沈湾的新发的视频点完赞，门铃就响了。
“来了。”张萍放下手机去开门，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阿姨，沈湾喝醉了……”梁圆尴尬道。
“快进来！”张萍帮忙扶着沈湾，“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张萍让蒋芸和张欣瑶先在客厅里坐着，待会儿让司机送她们回去。
她和梁圆两个人把沈湾扶进房间休息。
“不好意思阿姨，我没看住沈湾……”梁圆看着张萍忙前忙后，心里有些愧疚。
“说的什么话，大小姐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她要是肯乖乖听话就好咯。”
张萍拿来热毛巾要给沈湾擦脸。
“我来吧，阿姨。”梁圆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帕子。
“我先帮她把妆卸了，麻烦您煮点醒酒汤过来。”
“好，那就麻烦你了。”
梁圆手脚麻利的给沈湾卸妆，洗脸。
她的事还真没少干，沈大小姐娇气的很，平常有点小病小痛都得躺床上哼哼唧唧。
大学几年她都是这么照顾着过来的，自然得心应手。
有时候蒋芸她们都说她对沈湾，就像妈妈对女儿一样。
“妈妈……”沈湾无意识地呢喃，“妈妈……”
梁圆拭去她眼角的晶莹。
沈湾又做噩梦了，住校时她就经常梦魇。
有次午夜梦回，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躲在被子里大哭，把室友都吵醒了。
梁圆替她掖了掖被子，悄悄退出房间。
沈湾又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她听到周围一阵嘈杂的声音，哭声、脚步声、机械碰撞声……
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又是一片血红的画面。
她站在人群中间，望向前方的一片狼藉。
那是一起重大车祸，高速路上，几十辆车连环相撞。
“副驾驶的那个小女孩还活着？”
“活着，受了点轻伤。”
“唉，以命换命罢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交谈着，言语间唏嘘不已。
沈湾表情茫然，他们在说谁？
远处又有人喊着过来搭把手，两个医生奔了过去。
他们正在把一个被汽车挤压着的女人弄出来。
沈湾看到女人那张脸，眼神一震，“妈妈……”
走上前时，刚好有个人从她身体里穿过，但她毫无知觉。
跌跌撞撞的来到女人面前，她想伸手去触碰，结果却怎么也摸不到实质的东西。
她慌了神，又想去抓医生的手问怎么回事。
结果手指同样穿过对方的身体。
这里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的存在。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天空下起大雨，救援工作很难进行，所有人都暂时退到一旁躲雨。
“不！不！不要走，救救我妈妈！”
可是她什么无论怎么哭喊，周围人都视若无睹。
她甚至都没办法帮妈妈挡住不停掉落的雨。
有人给她妈妈身上盖了件雨衣，她彻底看不到妈妈的脸。
“妈妈……妈妈……”
无边的黑暗再次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