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武真灵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纯站起身四下警戒。
“来者通名。”
“谁啊！在哪？你出来”
“来者通名。”
“凭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让我告诉你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李纯本能的觉得，如果自己告知了对方姓名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来者通名。”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来者通名。”
“你就会这一句啊？”
“来者通名。”
“没完没了，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滴。”
“来者通名。”
“来者通名。”
“来者通名。”
……
无休无止，问询的声音一成不变。
这声音的主人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恒心。
“吵死了，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魔音贯脑，李纯烦躁之下愤怒的让对方闭嘴。没成想居然成功了。
灰蒙蒙的世界恢复了宁静。
李纯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总算是停了。”
李纯总算是能够腾出精力好好打量这个怪异的世界。
此刻自己脚下是一间倒塌的房屋，残砖断瓦，左右望去都是一片破败的废墟。
“卧槽，这什么鬼地方啊？”
李纯跳下屋瓦废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依稀可以看做是道路的笔直通道。
硬着头皮向前方探索。
通道笔直，直的让人心慌，灰雾弥漫下前方好像永无止境。
不知走了多久，李纯眼中所见尽是荒芜废墟，景观一成不变，单调的令人绝望。
李纯屁股一坐，两腿一摊，一手撑地，一手指天怒骂道。
“混蛋，玩儿我是吧！小爷我不走了，装神弄鬼的王八蛋，你自己给我滚过来。”
话音刚落，整个大地又开始震荡起来，颠得李纯屁股生疼。
“搞我是吧！王八蛋，狗东西别震了。”
震动戛然而止。
结合之前经历的种种，李纯不由得疑惑道：“怎么我说什么是什么的吗？有点意思啊！”
灰雾中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吾乃北方神主，玄武大帝，小小凡人还不跪拜？”
“怪不得藏头露尾，原来是只老乌龟。你肯定长得难看不敢出来见人吧！有本事的出来，看小爷不打爆你的头。”
话音刚落，一道裂隙在灰雾上出现，一道庞大的龟首探出头来。
古朴玄奥的纹路若隐若现，双目如同黄金灯盏，巨首鼻中喷出无穷雾气，带起阵阵烈风，威势惊人。
一位远古的神灵，显露出了自己的神原本真。
巨大的龟首压迫极强，从龟首探出灰雾的那一刻起，李纯就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昏昏沉沉。
李纯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手扶着额头，昏昏沉沉的喃喃自语道：“搞什么飞机啊！哪有这么大的乌龟啊！当我没常识的吗？”
这么说着，李纯回想起了老爸饭店里的烧王八，龟裙边，长寿汤这些以乌龟为主材料的美味佳肴。
乌龟的形象越发清晰。
啪的一声，听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弹了几下，又滚了几圈后原地不动了。
刹那间，李纯头晕目眩，萎靡不振的状态一扫而空。
“混小子，你找死，把你龟爷变回去，我告诉你你要不把龟爷变回去，等龟爷翻过身来，生吃了你，混蛋！”
李纯站起身走上前，一只拳头大小，仰面朝天的小乌龟，四肢翻腾正在努力翻身，嘴上也不闲着一个劲儿的咒骂威胁着。
李纯也不惯着，一脚踩在了小乌龟的肚子上。
“杀龟了，草菅龟命，救命呀！”
“闭嘴。”
小乌龟立马没了声音，不过四肢的拍打依旧不停。
挣扎许久，小乌龟仿佛认命了一般，不再挣扎，四肢瘫软咸鱼一般，眼睛里失去了光。
李纯抬起脚，有些不解的说道：“怎么不动了？装死啊！说话！”
“累了，倦了，算了，毁灭吧！”小乌龟双目无神，死气沉沉的答非所问。
“嘿，你还累了，你信不信我现在踩死你。”
李纯脚下一用力，龟壳发出咔嚓的响声。
“别别别，我投降，我认输，大爷给条活路呗！”感受到李纯不是说说而已，小乌龟连忙求饶。
见脚下的家伙服软，李纯十分满意问道。
“算你识相，我问你，这是那？你又是谁？乌龟怎么会说话的？”
“你能先把我翻过来吗？”小乌龟可怜巴巴祈求道。
“唉！”李纯叹了口气用脚帮小乌龟翻了过来。
“怎么样，现在能回答问题了吗？”
“你的问题不难，很好解答，不过我觉得我说出来你可能听不懂。”
闻言，李纯怒极而笑。
“什么叫我听不懂，你是嘲讽我没文化吗？”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这是真实存在无法忽视的事实。我的认知与你不同，所以我们的沟通就会有失真的地方。”
看着对方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李纯不信。
“你现在说的话我都听得懂。”
“那是因为，你的认知可以支持我们现在的对话，可你对于这个世界毫无了解，所以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想你解释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那你就先说，说完了再来质疑我的文化水平，好吗？”
见李纯坚持，小乌龟也不在劝说，一段晦涩难懂勉勉强强可以感觉到是语言的声音从小乌龟口中传出。
“等等，等等。你耍我？”
“没有啊！这是最详细，最容易理解的对于这个世界的描述。”
“可我听不懂啊！”
“我提醒过你了！”小乌龟一脸无奈。
“那怎么办？我还真成文盲了？”李纯有些绝望，有些抓狂。
“也不是，其实有办法的。”小乌龟的话重新点燃了李纯的希望。
“什么办法？快说。”
“请你同意，开放你的认知，这样的话我就能用你能够听得懂的话来解答你的疑问。”
“我的认知，还开放？你想干嘛？”李纯下意识的又紧张起来。
“我~~”小乌龟似乎想要解释，可一开口就又是那古怪的晦涩的语言。
这一次李纯没有打断，有些木然的听着这完全无法理解的话。可虽然无法理解但李纯却可以感受到小乌龟并没有恶意。
“要不答应他？妈还在飞机上，耽误不起啊！”李纯这么想着，小乌龟突然没了声音，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喂！喂！”李纯戳了小乌龟几下，对于眼前发生的事一头雾水。
“喂，喂！”
“我不叫喂，我叫真武大帝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玉虚师相九天降魔祖师无量祖师真武荡魔大帝。”
这一长串的头衔打了李纯一个措手不及，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反应过来的李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
“数据加载中，请稍后。”这一次小乌龟又用上了机械音，震的李纯直挠头。
“什么情况？刚刚念天书，现在装起电脑来了？搞什么啊！”
李纯有些抓狂。
“数据加载完毕，检测到有未完成任务，任务优先级置顶，解答开始。
问题一，这是那儿？
回答，神坠之墟，千万年前……”
“停停停。”眼见小乌龟开口就是千万年前，好家伙，等他说完飞机上的人头七都过了。
“检测到最新任务，“停停停”，任务优先级置顶。”
小乌龟停下了声音，木木呆呆一动不动。李纯问出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
“我要怎么回去？”
“检测到最新任务……”
眼见小乌龟还是这样一副机械声，李纯连忙叫停。小乌龟又恢复到了待机状态。
李纯无可奈何喃喃道：“你就不能人话吗？”
这一次小乌龟没有回应。
良久，小乌龟的身体一阵抖动，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好一会儿才停止下来。心有余悸的说道。
“人世间的变化这么大了吗？好悬我没撑过来啊！要命要命。”
李纯：“小乌龟，你什么情况啊？”
玄武：“啊呸！你才是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我是玄武，玄武，玄武，懂吗？”
李纯：“玄武，玄武！知道了，你是玄武。快告诉我要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玄武：“你为什么进来啊？”
李纯：“喂，搞清主次好不好，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玄武：“万事万物因果缠绕，你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来，我要如何告诉你该怎么走呢？”
虽然玄武依然不说人话，但是李纯觉得对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于是将自己在飞机上的遭遇，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李纯：“那，我怎么来的已经告诉你了，麻烦你赶快让我回去，都火烧眉毛了，耽误不起时间了。”
玄武：“原来如此，你我相见也是有缘那！”
见对方还是磨磨唧唧，李纯的怒气终于压制不住，抬起脚，就要让这小乌龟知道知道什么叫雷霆之怒。
“别踩，别踩。”被踏在脚下的玄武连声告饶，解释道。
“你现在出去又能怎么样，外面还是有得到神眷的邪教徒，你是能打得过他们，还是能怎么样。在这儿，我帮你，我帮你啊！”
李纯：“你帮我？你连翻身都做不到，你帮我个球啊！”
玄武：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变成了乌龟，再说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的神原本真，给个机会，我帮你把那个邪神找出来弄死，那帮邪教徒不就废了吗？”
李纯：“你说真的？”
玄武：“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抬脚抬脚，要碎了。”
李纯抬起脚，看着眼前拳头大小的，黑黢黢的小乌龟，半信半疑。
李纯：“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理会李纯的问话，玄武眼一闭，一抬龟爪拍在地上，吐气化雾，神神叨叨的推算着。
雾气一散，一口清气吐出，洞穿灰雾。
打眼一望，雾气对面竟是另一堆废墟，且感觉上两边相隔千里遥不可及。
李纯何时见过这等手段，讶然道。
“这，这，你怎么做到的。”
玄武不屑的晃了晃脑袋，得意的说道。
“切，这有什么？一个不知道打那儿蹦出来的小角色，居然敢学人，到处留名。不是找死是什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摇头晃脑的样子竟然也有几分可爱。
正如玄武所言，神灵名讳其实是十分重要的隐秘，只有强大到无祀而存的神灵才敢无所顾忌的显露名讳。
而这个图斯神，毫无疑问犯了大忌，如果是在神佛漫天的旧时代，这位神灵早就被人挖了出来，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给他咽了。
当然这位图斯神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显露神名自然是有大大的好处。而且如今，神佛陨落，修者避世，也没什么人能找他麻烦。
看着灰雾对面的神墟，李纯抓耳挠腮，看的见，摸不着，打不到，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于是急切的催促道。
“玄武，上啊！弄死祂！”
玄武没好气的白了李纯一眼。
你搁这儿使唤自家小狗呢？饭喂了吗？你就敢发号施令。
“不行，我没力气了！”
李纯：“那你搞这么大的排场？玩我呢？”
玄武：“我是没力气了，但是如果你愿意借我点“识想”我就可以帮你弄死那家伙。”
李纯：“识想？什么东西？借了你我会怎么样？”
不安的感觉再一次冲上心头。
玄武：“不会怎么样，就是会感觉很累，你出去后，睡一觉就好了。”
思来想去，李纯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无可奈何。
还未等同意的话出口，李纯只觉得天旋地转，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
只见一只巨大的龟爪自灰雾中缓缓成型。锋锐的利爪，坚实的鳞甲，形状越来越清晰。李纯的眩晕之感也越来越强。
玄武：“支持住，你撑的越久我这一抓子的威力就越大，坚持啊！”
听见玄武的话语，李纯强行稳住身形，眼睛死死的盯着灰雾中的利爪，苦苦支撑着。
恍惚间，李纯看见好像有无数纯白的光点从自己的身体中溃散而出，汇集到了利爪上。
渐渐的溃散的光点越来越少。玄武开口道。
“好了够了，到我表演了。”
李纯强撑着，眼见那龟爪猛的向对面拍去，只一击就打的对面地动山摇，乱石漫天。
给对面本就残破的神墟一记狠狠的重击。
且玄武似乎喜欢上了拍东西的感觉，龟爪抬起落下，抬起落下，往复三次。
李纯盯着龟爪，亲眼见着对面受到了重击后终于支撑不住，一个侧身躺倒在地。
玄武：“喂！你还好吗？”
李纯：“还行死不了。对面没了？”
玄武：“差不多吧！不死也残了，肯定没力气再给祂的信徒降下神眷。”
李纯：“我该怎么回去啊！”
玄武：“这个简单你怎么来的怎么走，控制呼吸，放空心灵，不为外物所动，就~”
不等玄武说完，李纯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神墟之中。
回到现实的李纯只觉得头痛欲裂，说不出的疲倦。
睁开眼，“乾”依旧在呼唤着神灵的名字，声音平稳而有节奏。突然间“乾”双目圆睁，呼唤的声音瞬间中断。恐惧绝望第一次出现在这位邪教徒的脸上。
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乾”不甘的倒了下去，这一次再也不会诈尸了。他的神抛弃了他。
“因该没事了吧！没了神眷这些家伙就是普通人，飞机上的人应该可以搞定，累死我了。”
李纯拖着疲惫的身躯，扶着墙，也不理会旁人，一步一步挪回了房间，躺倒在了床上。
在母亲担忧的问询中说道。
“妈，没事儿了，我现在就是有些困。那些家伙不再是威胁了。”
话没说完，李纯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