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角登场
支援来的很快，古街，被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警车围的水泄不通，古街罕见的热闹了起来。
同事的到来，替下了精神高度紧张体能消耗极大的董晨，为董晨争取到了恢复体力的时间。
为了恢复体力，董晨，董警官就着两大瓶水嚼完了同事递过来号称原产地正宗的黑巧克力。
“妈的，真苦！”
也不知是苦的味觉刺激了精神，还是这两块满是洋文的黑巧克力真有奇效。
董晨，感觉自己的精神，体力都有所恢复。
目光看向前方，同事们已经拉起警戒线，数位局里的老资格也已经各自到达了防御位置。
即便如此，董晨还是觉得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还是得要我上。”
想到这，董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前方不远处的警戒线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警戒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了警戒线到巷口不间到十来米的距离到达了巷口，举着手电筒，挥舞着电击棒，喊出了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经典台词。
“不许动，举起手来。”
“妈耶！要死啊！”
目睹了这一切董晨，心中有一万匹羊驼狂奔而过。
“妈的，老子的不安应在这小子身上了。”
突破封锁，到了巷口的徒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傅在现场情况都没有详细了解的情况下就呼叫支援，如此这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现在现场的样子，不就是几个吃饱了撑的的纨绔子弟，虏劫妇女，意图行凶吗？
“就现场这个警力配置，歹徒就算是铁打的，刀枪不入。敢反抗，一人一枪，不给他打成筛子，还请求支援？这不浪费警力吗？”
对现场如临大敌的不了解。
对师傅没来由的过度紧张的疑惑。
对自身判断的自信。
对想要成为英雄的渴望。
种种种种汇聚起来形成了“因”。
不顾安危冲到巷口结成了“果”。
举着手电筒往巷子里探照，口中重复着经典台词，映入徒弟眼帘的是巷子里神秘的场景。
手电筒的光并不太强，想要照亮整个巷子无疑是痴心妄想，但在手电光能够照亮的范围内，徒弟看见了一个少年，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
“初中生？高中生？”
在确定了对方大概年龄后，徒弟的目光，对上了少年的目光。
呆滞，空洞，无神。
少年的双眼犹如无尽的深渊，只是在那里，没有意识，没有行动，没有恶意，却让人感到心底发寒，想要逃走，想要远离。
就像猛虎扑食时，猎物会吓得两股战战无力逃跑，徒弟此时也被那如同深渊一般的双眼，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要逃走却使唤不动双腿。
徒弟的痛苦很快平息，师傅在看到徒弟的行为后，马上飞身上前，与徒弟到达巷口间隔时间不过两三秒而已。
师傅挡在徒弟身前，一手护住徒弟，一手举枪，借助徒弟的手电光也看见了那目如深渊的少年。
多年的经历并没有让师傅被那目光压倒，得益于此，师傅看清了少年的全貌。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样貌平平，脸上的神色与双眼完美契合，漠然，冷漠，仿佛人世间万事万物都与其无关。
双臂下垂，双手非拳非掌，就那么曲着，腰身既不挺拔也不佝偻，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双腿齐肩站着，就像高山上的奇石，一眼看去好似马上就要倾斜倒下，可实际上却与山体相连，岿然不动。
惊跳的心脏，绷紧的肌肉，没有再次出现，面对危险的应激没有再次启动。
“这少年没危险？”
枪口横移让开了少年。多年的办案经验让师傅明白这少年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才会表现出现在神态。只有安抚其情绪才是解决之道，当下语气柔和了起来。
“小伙子，别害怕，我是警察，没事了，没事了，没危险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警察”
从少年口中断断续续吐出了两个字。
“叔叔”
少年的眼中有了一丝神光，不再是那副与世隔绝的神态。
见少年有了反应，师傅心知刚才安抚的话语起了作用，于是趁热打铁，走近了少年，安抚道。
“对的孩子，我是警察，不用怕孩子，坏人伤不到你的，别怕。”
师傅的挺身而出，将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徒弟解救了出来，看着师傅与那少年的沟通已见成效，徒弟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懊悔不已。
“还，还想着当英雄呢，连个高中生都能把你吓个半死，你当个屁的英雄啊！”
一想到这徒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响亮的声音，脸颊灼热的痛感，让徒弟解开了恐惧的枷锁，看着师傅安抚着少年，向巷子里走去，徒弟定了定神，举着电筒跟了上去。
“师傅咱们要不要跟谁去？”
外面布防的警员看着自己拿枪的师傅试探的问了问。
“不用，老董有分寸，再说就这么个小巷子，人多了反而坏事，你去后面把大灯拿来。这巷子乌漆麻黑的。”
听到指令小徒弟马上去办，外面布防的老警察，彼此交换了眼神，都对老董的能力保持信任，在老董没有招呼之前大家都待在原地，保持警惕，随时支援。
很快师徒两个就到达了少年身旁，师傅依旧说着安慰的话，徒弟在旁保证光明。
少年的身体很是僵硬，在不断的安抚中，神志渐渐恢复清明。
师傅扶着少年感受到了少年状态的恢复，于是轻声问道。
“孩子发生了什么？”
听到了这话少年偏头看向了师傅，神色漠然。
师傅被这么一看心头跳动，隐隐不安。
“我，我，我杀了他们。”
物体撞击的声音从身后的巷子里传来。
是手电筒掉在地上的声音。
“咚，呕，呕，咳，咳”
跪地干呕的声音接踵而至。
手电筒已经掉落，光源在地上翻滚，已经起不到照明的作用，所幸的是外面的大灯很快照了进来。
高功率的大灯，如同高悬于天的太阳，照的师傅后背发烫。
光明驱散了黑暗，暴露了藏在阴影中的血腥。
沿着光明照耀的路径师傅看清了整个巷子，巷子不深，二三十米，是个死胡同。
尸体，三具尸体。
师傅闭上了眼睛，调息养神。
应激又或者说是一种远超常人的神奇能力，除了在遇到极大危机时自动激活外，能力拥有者还可以自主激活。
还记得当时在特训班里，教官曾经告诉过自己，这种能力被统称为“神奇”。
自己拥有的“神奇”则是“六识通明”。
眼识即见色之是。
耳识即闻声之是。
鼻识即嗅香之是。
舌识即尝味之是。
身识即感触之是。
意识即知法之是。
“六识通明”，意味着这种“神奇”的拥有者可以选择集中强化自己的某一“识”。
以董晨来说六识中最强的当属眼识，一双狠辣的罩子能够帮助他捕获犯罪现场中一些难以察觉到的细微之处。
很快眼识被打开激活。
目中所见，徒弟正在前方二三米，正跪在地上干呕，巷子的尽头一具脑袋开花，脑浆爆裂的尸体仰面倒下，死法不言而喻，在其身旁还有一些破碎的布片，散落的饰品。
看到尸体旁粘着脑浆混着鲜血的破损的瓦片，凶器找到了。
剩下的两个死法更让人诧异，头颅好似被利器削下一块，一样的脑浆炸裂但给人的视觉冲击远远超过第一个死者，两人倒地的位置一前一后，明显是先后受到了致命打击，这两人应该是在第一个死者受到袭击后受到惊吓，开始逃离不过最终依然难逃一死。
“凶器是？瓦片！”
看着在地上呕吐不止，胆汁都快呕出来的徒弟。
“破坏现场，你个生瓜蛋子。”心里这么想着，一手抓起徒弟，一手扶着少年，向巷外走去。
看着接连闯祸的徒弟已经被同事们带下去照顾，少年也坐上了警车，情绪看上去也还算稳定。
师傅拿上专业器材，转身走进了巷子。
眼识全开之下任何一处细微的痕迹都难逃法眼。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尘埃记录了现场的痕迹。
少年站立的痕迹。
两名死者逃跑的脚印。
还有一串靠着墙边脚步匆忙且慌张的高跟鞋脚印。
“应该是，报案人提到过的那个女孩子。”
确定了痕迹的道理，师傅手上的相机不断闪着光很快现场痕迹就全部记录在了相机之上。
忙完了拍照工作，师傅走出了血腥压抑的巷子。
将手上的相机交给同事后，向警戒线外的警车走去。
徒弟坐在警车上，神色可怖，不时身体还会颤抖一下，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的痕迹没有擦去。
显然受到的精神冲击不小。
一旁的同事正关注着徒弟的情况，并没有贸然开口安慰，经验老道的警察都知道新兵遇到这种场面，最重要的还是要依靠个人的意志抗过去，现在能做到的就是看着他，防止有什么过激行为发生。
师傅走到徒弟所在的车旁与车上的老同事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徒弟有人照看，当下就向明显比其他警车大上一圈的负责羁押运送的押运车走去，少年现在就在这辆车上。
少年坐在宽敞的车后座椅上，不过在少年左右各有两名警官负责看管又将宽敞的车后空间挤的满满当当。
少年双手放在腿上，手腕上是冰冷，沉重的一对“银手镯”。
拉开车旁的滑动门，董晨跳上了押运车。
车后一下上来了四个人，空间变得更加拥挤。压抑，沉闷。
“行了二位，让我跟这孩子聊聊。”
董晨的话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氛围，对董晨本领十分了解的二人，依言走下了车，车后只剩下两人。
下车前同事对董晨道。
“董哥，这孩子问什么都不说，像没听见似的。”
“知道了，放心，交给我。”
董晨从警已经二十余年，依靠着“六识通明”衍生而出的“应激感应”不知道多少次提前察觉危险，所谓料敌先机，不打无准备的仗，无数次化险为夷。多少年来从未出错，今天却好像翻了车。
刚到古街时，那种汗毛倒立，血脉喷张的感觉，可以说是这么些年以来“应激感应”反应最为强烈的一次，就算是当年那次直面那凶人，手无寸铁之时，“应激感应”也没有如此强烈过。更何况自己这一次手中有枪。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忽略了什么嘛？这孩子，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他杀了那三个人吗？”
“巷子尽头的那个好说，被从高空用瓦片砸中脑袋，开了瓢，死的到是可以理解。可后面两个，被人用瓦片削掉了半边脑袋？瓦片又不是刀片，怎么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就算真的有高人可以做到，会是这个孩子吗？这得从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了吧！还有那诡异的脚步声，沉重又轻盈，是这孩子走走出来的吗？”
瓦片，凶器，脚步，失常的能力。
疑惑越积越多，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小子难道真的是？”
“开什么玩笑？当九鼎是摆设吗？”
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董晨上前一把按在了少年的胸膛之上。
心脉，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而言都是不可触及的逆鳞，如果修行有成，被人贸然拿住心脉，一定会有所反应。
“没反应？对吗，怎么可能，董晨啊董晨，这么离谱的答案你都想的出来，你还真是个人才啊你！”
少年对于董晨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做出反应，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留在车上的就好像只是一具躯体。
夜已深了，牵涉到了三条人命的大案，注定会让很多人夜不能寐。
拍照，取证，保护现场。
车辆调查，涉案人员身份调查，寻找家属……
千头万绪
徒弟打着摆子，精神的冲击，只有靠他个人去克服。
师傅看着少年，疑惑越积越深。
少年在经历了这血腥的一夜后依旧面无表情，神情漠然。
没有人知道他今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来到这偏僻的古街？
人真的是他杀的吗？
如果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疑惑，谜团，掩盖着真相。
直到太阳升起，阴影与黑暗也未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