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踢到钢板了
二十分钟后,汽车在富田站台处稳停了下来,许文熙僵直了身体两手扒着贺江翊的靠垫上愣头愣脑瞠目惊呼,“夏少爷,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啊?”
他第一次坐这么拉风的超跑,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生怕蹭到哪了,碰到哪了,神志也完全处于游离状态,他记得自己没有报地址,夏少爷也没有问,怎地一回神,就到家门口了。
“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夏言好笑又一本正经的回道。
许文熙:……
贺江翊暼了他一眼,转头对许文熙道:“回去好好休息。”
“哦,那、那师父再见,夏少爷再见!”许文熙磨蹭着,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讷讷的想,夏少爷这是送师父回家吗?
送走了碍眼碍事的许文熙后,再起步时车速明显降了下来!
夏言目视前方,食指无意识的在方向盘上连续敲击着,该不该趁现在跟他谈谈呢?
自打得知贺江翊悲惨的命运后,夏言就动了帮衬的心思,贺珊珊需要做换肾手术,虽然那方面他不懂,但这换肾毕竟是个大手术,为避免意外发生,手术费及肾源至少得准备个六十万以上吧。
贺江翊现在这么白天夜里起早贪黑没命的干,一年到头也攒不到二十万,等攒够钱怎么也得三四年吧,听方姨透出的语气,珊珊似乎还挺严重的,她等得了这么久吗?
就算珊珊等得了,夏言自己也见不得他这么辛苦,他不仅心疼还心急了,六十万对他来说是小钱,随时随地能拿得出来,就是不知道旁边的那头倔驴肯不肯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帮助了!
如若贺江翊真肯接受他的帮助,那是不是代表着他欠自己一份大人情,那样的话他也不用在苦苦追求他了,说不定人一感动就从了自己呢,当然这手段有点不磊落。
说好的凭人格魅力征服的,怎能这么小人,想这么损的招?夏言在心里斥责了自己一句。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怎么样,贺珊珊这事他还是要搭手的,不然贺江翊这一年到头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哪还有空闲搭理他,自己还怎么有机会拿下他,就算贺珊珊能等三年,他可等不了。
现在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要不,先套套他?
一番思索过后,夏言干脆把车在一处偏地停了下来,贺江翊不解的望着他。
夏言也凝视着他,直言道:“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那上班吗?”
贺江翊见他那样正式地说,心里顿时没底的咯噔一下,没答,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夏言直迎着男人深沉的眸子,探究的目光,肃静的脸,莫名胆怂了的咽了咽,酝酿片刻才道:“其实我今天去过你家,也见到你妹妹了,她似”
“你去我家干什么?谁让你去的?”夏言还没来得及说完,男人当即沉了脸,冷声冷气地打断道。
狭小的车厢里,本开着最舒适的冷气,夏言却不知怎的突然打了个冷颤,声音也比平时轻了许多,像个犯错遭了训斥的孩子,“我就想去看看,我想对你多点了解嘛!”
“夏少爷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这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还是你就是闲得慌,想从我这找点乐子,供你娱乐,消遣”
“不是的,你听我说啊,”霍然听他说出那样糟心又作践人的话,夏言内心是恐慌的,没想的正事还没有开始讲男人的反应便如此剧烈,当即有点懵,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脑袋也转不过来,急得说话都结结巴巴,“我、我就是,就是”
贺江翊的面孔变得十分肃穆,犹如生铁铸成,泥水浇灌,紧绷又难看,“我什么?夏少爷,你擅自跑我住的地方去打听我和我妹妹的事,你觉得礼貌吗?合适吗?还有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熟到可以毫无顾虑相互知根知底的地步。”
“我就是见了你,觉得跟你特别投缘,又见你每天那样辛苦,问你是不是有困难,你也不说,所以才想到自己去打听的,真的没有多余的意思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与你亲近,也不想跟你相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就不能放过我,去找和你志趣相投个性相近的人吗?”
夏言好不容易拉回了神志,说话顺溜了,却又见男人这般言辞郑重,态度坚决,仿佛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透出要远离他的气息,心下一慌神,不假思索的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才接近你的,想了解你,想帮助你,真的不是娱乐,也不是消遣,是喜欢。”
这话一落音,犹如平地起雷惊破天,两人皆是一愣!
贺江翊脸上的表情尤为出彩,百变过后,把震得嗡嗡作响的脑子转向窗外!
——他现在需要清静。
夏言则更多的是懊恼,明明打算循环渐进的追求他,浸染他,最后一举攻破他坚硬的外壳,住进他柔暖的心房,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
怎料现在计划才刚刚开始,他便心急的给说出来了,万一遭到拒绝呢?
他还有机会吗?
原本就不算融洽的气氛,一下变得更凝重了,男人一刻不理他,夏言悬起的心便一刻找不到落脚地,无处安放的滋味真真难受极了!
该怎么缓和下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呢?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去看贺江翊,对方依旧凝视着窗外,只留了一个冰冷的后脑勺给他。
窗外只有漆黑的夜空跟几盏橘色的路灯,他却像在看美不胜收的美景一样,目不转睛,神思遨游。
夏言受不了这无声无息的压抑气氛,弱弱的喊了一声,“贺江翊~”
“我不喜欢男的,我也不是同性恋。”男人突兀的回答了他,语气冷的像冬日里的冰锥,让人不敢正视更不敢轻易去触碰。
夏言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可亲耳听见又是一个极大的触动,身体的神经细胞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原以为自己能洒脱到什么都无所谓,以自我为中心,把周围一切事物都虚拟化,任何时候都能游戏人间,自己永远是主角占有主导权,但他错了,至少在贺江翊这里是行不通的。
他知道这次是踢在了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