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误会
夏言根据方琼提供的大致位置,驱车来到了坪江路,这应该是条海鲜街,倚河旁而搭,清凉的河风,明亮的灯光,变色的灯带,纵横交错,到处光影斑斓。
对他来说好看是没有,反而觉得好土。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海腥味,店铺口摆满了艳丽吸睛的塑料桌椅,让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更加拥挤阻塞,周遭亦是人声鼎沸,乱哄哄的,犹如蜜蜂闹窝!
一个字“吵。”
夏言这类高端消费人群自然不曾来过,站在道路旁瞧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店铺,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思忖片刻,还是决定使用最蠢笨的方法,店内的服务人员正热情高亢的站在门口抬手招呼着过往的行人,“帅哥,一个人呐,想吃些什么呢,我跟你说啊,我们家的东西可都是刚拉过来的,你瞧瞧,这都活蹦乱跳的”
“不是,我不是来吃宵夜的,我想问问”
店员一听他是来找人的,表情陡地冷却下去,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他就是来找人的。
一路变化着脸色看过来,越临近尽头处夏言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亢奋之情,他很想知道贺江翊突然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是惊讶?
是愉悦?
是嫌弃?
还是面无表情又或者摆着一副臭脸给自己看,不管是哪一种,持有免疫护体的他都甘之如饴,无所畏惧,他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让他为之动情。
怀着华蜜期盼的心情继续往下一家走去时,突然余光瞥到前方一闪而过的身影,他驻停了脚步,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贺江翊端着一碗瘦肉粥径直走向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许文熙,把粥轻放在他的前方,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先别睡了,起来把粥喝了。”
许文熙还未烧退,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连头都没抬起,怕他跑了似的先反手拽住他的衣袖,偏头枕在手背上,声音绵绵软细,“师父,我头疼~”
“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你跑过来干什么?这里夜风大,吹了这么久肯定得头疼了。”贺江翊比他更头疼,晚上过来时,就见许文熙支着下巴坐在这,远远看着他,一问,连晚饭也没吃。抽出被他紧拉住的袖子,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很快,似不乐观的沉了脸色,语调也低缓了下来,“是很烫了,你等着,我去请个假,带你去趟诊所。”
许文熙红着眼眶,缩着脖子,扁着嘴,一副任人抉择的模样,点头道:“谢谢师父,”随后又委屈大胆的嘟囔了一句,“我在家太无聊了,我想过来这里陪你嘛”
贺江翊听得眉头起皱神色寒峭,还未来得及再次责问,骤然听见身后有个高扬尖锐的声音在唤他,“贺江翊~”
嗯~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随之而来的是心跳一阵莫名的紊乱,回头,果然,就见一脸不愉的夏言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眼含怒火定定的望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贺江翊倍感惊诧的先声询问。
夏言现在很烦,很躁,就在刚刚他清楚的看到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缱绻对视,还隐约听到趴在桌上的人粘稠的语调,暧昧话语,这些通通都是点燃他火焰的火苗,让他动气的源头。
怪不得这人一直不理睬自己,原来是有相好的了。
一路怀揣过来的那颗欢喜炽热的心倏然像跌入了冰窟一样,即使周围空气燥热滚滚,他也感觉到了心寒,寒到浑身起了疙瘩。
他特别想质问他,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没有对象吗?
那现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所以是一直在骗我吗?
骗我好玩吗?
他突然委屈极了,揣在兜里的手也因为情绪的波动微微紧握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不稳,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傲气十足,“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吗?这是你家啊,还是打扰到你们了?”说完针对似的狠剜了一眼站在贺江翊旁边小鸟依人的许文熙。
后者则杵在桌旁一脸懵,反应迟钝的他根本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
凭空出现的男生似乎很不高兴,说话也冲,从那记毫不掩饰肃杀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对自己也不友好,虽抱有疑问,但也不是非弄清不可。
他最想知道的还是他为什么能对师父这么大呼小叫,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经他这么口无遮拦,贺江翊脸色也不好看了,愠声道:“你瞎说什么呢,他发烧了,我”
“发烧了?”夏言只抓住重点,其它的一概不想听也无暇顾及,睁大了那双雪亮华光的桃花眼不敢置信。只见后方那个蔫头耷脑楚楚可恶的人,正肾虚似的恨不能把整个人都靠在贺江翊身上,气的他顿时火冒三丈,五官变形,再也自持不住的哆嗦着手指了指他们,“你、你们都上”
“别胡说,”贺江翊厉声打断,内心慌恐他再次口无遮拦的语出惊人,来不及多想便拉起他的手腕大步走向一侧,面冷语气也冷,“夏言,你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这是两人结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贺江翊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一秒进入痴迷状态,像个迷弟一样痴痴望着眼前正叱问他的男人,就差眼底没冒出星星。
连接下来准备质问的话也忘的差不多了,只知道男人哪怕是冷着脸叫自己的名字,也是相当入耳,令人沉醉,只因他天生拥有一把魅惑且侵略性的性感嗓音,心中的怒气值也跟着这两个字降了一大半。
直到对方再次出声,“怎么不说话?”
夏言才恍然醒悟,掩饰的轻咳一声,正色起来,“我整天想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好,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发烧了?”
“生病发烧还需要理由吗?”男人青着脸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生病?
发烧?
“”夏言深知自己误会了,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气势,热着脸心虚的喔了一声,“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师徒关系。”
“仅此而已?”
“是,”
“你骗人不打草稿,我可是听见了他跟你说的话,他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夏言言之凿凿,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