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别
我只问一遍，董老的事，是谁的主意？
堆满肥肉的笑脸顿时一滞——
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是么？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向地面看去。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或许，答案早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抽出腰间别着的斧头，准备给董老的事划上一个最为完美的句号。
惊惧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肥脸上，瞳孔也逐渐涣散。
没有一声叫喊，血液汩汩地在地上流淌。
有个男人已经被这血腥场面吓得昏死了过去，我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在她的衣服上将斧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知道该怎么说吧？我冷冷的问。
知知知道，我我我我们什么也没看到，对！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袭击您！您只不过是给了她应有的教训而已。这个该死的疯婆子！真是晦气！幸亏您反应够快，身手也不错，替我们解决了这个定时炸弹！天知道这个疯婆子要是在半夜发疯会不会把我们四个人都弄死在梦乡里！
不错，我对那人点点头，掏出一罐牛肉罐头给他。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另一个男人看着罐头露出了艳羡的神色，女人则依旧面色如常。
好了，希望你们能安全度过隔离期，然后顺顺利利地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去吧！虽然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但我还是照例说一句吧，不然总感觉怪怪的，再见！
听到我的话，那个男人默默收敛了表情，女人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你要离开这里？
怎么？我回头看向她。
带上我。
她的眼神冰冷而清澈，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我点点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能帮你。
姑且不说你能帮我啥，这里既安全又舒服，你确定不在这里待着？跟我出去的话，搞不好明天就会曝尸荒野。
只要你肯带我出去，我就是你的人了。
做做什么都行吗？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之前那个盯着牛肉罐头两眼放光的男人。
女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而询问似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正好看看她的本事。
得到我的应允，女人竟然一跃而起，她的身体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纤细的小腿宛如致命的圆规脚，裹挟着莫大的杀气袭向敌人。
一击毙命。
男人的头颅以诡异的120度旋转至背后，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身手不错，看来我可能会死在你前面，我说。
女人耸耸肩，无视了我的调笑，过来抽出我腰间的斧头，又径直走了回去，俯下身，给尸体的脑袋上狠狠来了一斧。
好了，这下，那三个小家伙的师父不就有了吗？
还抱着牛肉罐头的男人已经被吓呆，像一棵扎根于此的老树一样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根本不敢动弹。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我们刘市长的夫人抖了抖身体，那具臃肿至极的躯体便再次在这个世界苏醒。
我看到男人脚下有淡黄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因为他正对着丧尸化的市长夫人，而在他的前面，那个女特工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身后的丧尸。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惊吓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粗壮的脖颈只剩下一半还连接着她的那颗大脑袋，那是我给她造成的致命伤，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她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带着小山一般的庞大身躯。
咕咚——
我听到了男人咽口水的声音。
与此同时，市长夫人已经渐渐俯下身躯，准备享受她身前的美食。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回手就是一斧头，准确无误地给市长夫人的脑袋开了花。
失去动力，小山再次堆积在地上。
这次，她再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董老……
我给您报仇了。
小山引起的震动声终于还是引来了吴教授，他呆呆地看了看所有人，又挠了挠头，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对着女人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她就自顾自地帮我擦拭起了斧头，而我则是拉着吴教授走到一边。
我想想，该怎么骗他才好呢？
略一思索，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毕竟吴教授那么信任我不是？
于是，我便和他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这个老妇人是我们之前那个幸存者基地的统治者刘市长的夫人，我的……我的岳父就是被她害死的！另外，那个女人还真是我老婆，没想到就这么找到了……呜呜呜——谢谢你，吴教授，要不是你……呜呜呜——谢谢你，吴教授！
说着说着，情到深处，我索性抱着吴教授就是一顿嚎。
吴教授也相当通情达理，看我真情流露，也就不再追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反而一个劲地安慰我。
最后，他指了指我们的上方。
我往上一看，那里居然有个摄像头。
看我有些吃惊，吴教授则是一脸了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放心，老哥怎么会害你呢？毕竟你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这点小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人你也能随意带走，留在这里还得浪费我们的粮食。
原来，吴教授说他前面刚出去就下令把这边的监控给掐了。
这个老油条，办事还是靠谱的。
我摸了摸肚子，这是最后一罐牛肉罐头了，就送给他吧。
吴教授欣然接受，不死心似的又问：真不留下？
不了，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以后或许还能帮你们清理一次。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吴教授苦笑着说，希望我们能挺到你下次来的时候吧。
嗯，保重，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教授抱了抱我，保重。
对了，我叫杜康。
嗯，我叫吴建国。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融入到我们最后的握手之中。
尽管我们都期待着下一次的会面，可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妄想，几乎是没可能了。
而我还知道一点——我一定会活着。
或者，应该说，我已经死了。
因为，我只不过是一名随处可见的d级丧尸。
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