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迹
不多时,暴雨如期而至。
夜幕和雨幕互相交织,风声和雷声混杂着一些若有若无的低吼,奏出了一首惊天动地的末日进行曲。
不知道那三个小家伙怎么样?
视线已经完全被遮挡,窗外的能见度不足一米,豆大的雨点疯狂地从空隙中射进屋子里面。
这么大的动静,张芸芸却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我进去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卧室里面的窗子不仅完好无损,而且还用木板给彻底封死了。
目光从窗子上移开的时候,和张芸芸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我说我只是来看窗子的,你信吗?
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因为侧躺在床上的原因愈发显得气势汹汹。
你要是一直保持目不斜视的话说不定我就信了,不过——
这个女人,一开口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啊。我那是不可抗力啊,不可抗力!!!
——不过,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下大雨了,好好休息吧。
为了避免她下一秒就改变主意,我急忙退出房间顺带给她关上了门。
把门给我打开,你想闷死我嘛!
说什么困不困的,嗓门倒是挺大啊。
照她的吩咐,我只好转动门把手,准备给她留个缝隙透透气。
咦???这门把手好像坏掉了,我说。
杜康,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拧了拧。
终于——咔擦一声,门把手被我拧掉了。
与此同时,屋里传来了张芸芸的惊声尖叫。
啊!丧尸!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芸芸一下子就蹦到了门口,我立马掏出手枪,对准门把手的缺口,静静地等着丧尸走过来——
死、死的?半晌,张芸芸才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说怎么那么久都没动静。
闪开,我要踹门了,我说。
等张芸芸离开,我抬腿一脚就挂在了门上。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踹了一个洞,我的脚被卡住了。
什么破门?该硬的地方不硬……
我看了看这扇破门,右手握拳,一拳砸在靠近门轴的中心部位,轰隆一声,破门应声倒地。
由于惯性,我很不情愿地扯了个一字马,但张芸芸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她的目光完全被那具尸体吸引了。
你怎么那么怕?我走过去一看,尸体后脑勺上结实地插着一把斧子,大概率是变成丧尸之后被砍死的。
我这刚要睡着,全身放松,他就倒了下来,正常人都会被吓一跳的好吧?
也不知道是谁的房间,床头后面竟然放着一个木制衣柜,这个丧尸老兄就躲在里面。
想到这里,我再次把他扶到衣柜里面放好,然后关上柜子。
要死啊你?还不把他弄出去?你把它放在里面我还怎么睡觉啊?
我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嗯,这柜子看样子也挺牢靠的啊。
我把尸体放进去的时候故意让他压着一边的衣柜门,就是想试试看柜子会不会马上被推开,结果是并没有被推开。
也就是说,尸体在衣柜里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这尸体是屋子的主人的还是入侵者的?
在我想着这些似乎怎样都无所谓的事情时,张芸芸已经移步到另一间卧室休息去了。
我再次返回客厅,窗外的暴雨正愈演愈烈。
算了,还是去卧室待着吧?省得引起张芸芸一些不必要的怀疑,如此想着,我又回到了那间没有门的卧室。
躺在床上,我的心绪不可避免地飞到了三个小家伙的身上。
霎那间,各种各样或好或坏的可能性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脑海中,甚至让我有了一种立马打道回府的冲动。
但是,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
先不说大壮,即便真的遇上什么不妙的状况,也可以当作对她们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训练的一个考核了吧。
不止是体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和果断也是日后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究其根本,纵然我也想寸步不离地一直陪在她们身边,然而这只是妄想,是不可能达成的幻象,此乃其一。
其二:
人生的本质在于跟孤独和解,刨开一切虚伪的假象,挖掘出真正的自己。
孤独与生命如影随形,也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我们往往才比较容易透过表象,发现最真实的自己。
她们,不,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人生。
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视作是独立存在的个体,而个体生命的意义取决于其本身的意志。
综上所述,于情于理都要给她们留足自己的空间。
这是她们自己的人生,也是属于她们自己的历练,她们自己的成长。
也不知道那队人会怎样?
还没等我作出推断,一种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彻底吸引了我。
那不是雨滴的声音,而是夹杂在狂风暴雨中的另外一种什么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
我爬起来循声走去,客厅被窗外的电闪雷鸣映得忽闪忽闪的,远远的,我就看见了卧室地板上的一滩血迹。
一只满是鲜血的胳膊垂在上方,不时抖动一下。
接下来要出现的景象已经跳进了我的脑海。
情况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我并没有什么实际感觉。
——这就是我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
张芸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