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堂教
喵~~~
什么味道？
刚刚跟着葡萄叫了一声，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抬头一看，破败的老楼里竟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具佝偻的身躯深深地嵌在那张臃肿、肮脏的旧沙发上。
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放下葡萄，一步一步逼近老楼。
能活到现在的人类可比丧尸要棘手得多，我一边靠近，一边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以防落入别人的圈套。
好在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时候，我发现那具身躯的主人也看到了我，他朝我挥了挥手，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邻居老头。
我心里顿时冷笑——
老而不死是为贼。
既然遇上了，我自然没有避开的理由。
于是，我挥着手回应他，几个阔步便走进了老楼。
残烛时而摇曳，把老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到后面的墙上，扭扭曲曲的斑驳虚影活像一尊面目可怖的鬼神。
要来一杯咖啡吗？他说。
我点点头，那就来一杯吧。
老婆子，加一杯咖啡，来客人了。
老人朝里屋吼了一嗓子，随即便咳个不停。
等到终于消停下来之后，他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说：
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不行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们这附近没有什么丧尸，算是这一带比较安全的一个地方。
那倒是不错，我说。
他越说这话，我就越发好奇了。
你说，就这么一对儿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老太太，咋能活到现在的啊？还能确定周围没有丧尸？
思量间，老太太已经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出来了。
哟，还真有活人啊！这大半夜的，孩子，你吃东西了没有啊？
老妇人的话根本没有引起我的一丁点儿好感。
相反，我在隐约中好像看到了她嬉笑着的面孔逐渐脱落，暴露出里面那张堆满了阴险、狡诈的诡异脸庞。
见我沉默不语，老头一个劲给妇人使眼色，老妇人便打了个哈哈，干净利索地回屋了。
看起来我好像在发呆，其实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是还在想刚才所见的那一幕幕，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象？
烛火渐渐暗淡，咖啡上飘出的热气也越来越少。
老者没有言语，静静地呷一口他面前的咖啡，继而又深深地嵌入到那张臃肿的老旧沙发里面去，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我呢？我在猜想每一个可能性，每一个合理或是不合理的可能性。
不过，尽管这么说，事实却是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线索实在有限，即便是脑洞大开的我也没有任何能够说服我自己的推断。
夜色越来越深，我的疑虑也越来越多，面前的咖啡也早就没了一大半。
少年，是在想我们老两口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老者佝偻的身躯猛然站起，我瞥见墙上的鬼神虚影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点点头，倒也没觉得承认有什么不妥。
老头则是神秘莫测地嘿嘿一笑，一只手扬起了手中的拐杖——
那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好心人源源不断地过来给我们送补给啊！
说罢，拐杖便落在了我的脑袋上。
嗯？
一瞬间，老头和我都愣住了。
我是没想到如今这个世道还有这么多的好心人，老头估计是没想到我为什么还能站着挨他一棍。
原因很简单，不管下没下药，咖啡我是无福消受了，拐杖倒是头一次领教，可惜的是我对此仍然没有任何感觉。
老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老头儿伸长脖子刚想呼救就被我一记手刀打倒在地。
墙上的鬼神虚影彻底消失，只剩下灯火摇曳的舞姿。
一转头，那个老太婆正颤颤巍巍地拿着一把猎枪站在门口，枪口对准了我的位置。
第几次了？
我缓缓坐下，抬起面前的咖啡又喝了一口。
我说，这是第几次了？我扭头看向她。
猎枪已经掉在了地上，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脸犹如干涸许久的大地一般被甘露浸润。
她哭了。
第、第、第……这是第十九次了。
已经杀了至少十八个了吗？
不，刚好三十六个，三十六个，三十六个……
三十二个大人，三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说什么十八层地狱就是通往天堂的密道！我就知道不可能！我就知道不可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呜呜呜……我早就知道的……
老妇人的呜咽逐渐嘶哑，我再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突然间，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是那把猎枪走火了，应该是老妇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碰到了。
嘶吼声和嗥叫声顿时此起彼伏，这代表着游荡于附近的丧尸很快就会在这里聚集。
他们马上就会吞没这里的一切。
孩子，你快走吧！孩子，记住，天堂教的人都是骗子！
我就算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我自然不会这么说，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地往外走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听她的话，也许她和我的外婆有点像？
天知道我外婆长啥样……
等等，你给我站住！
我刚回头，又是砰——的一声爆响，老头儿这次应该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走吧！老太婆把手里的猎枪扔在地上，对我挤出一个笑脸。
走出老楼，葡萄正一脸惬意地伸着懒腰，对周围无穷无尽的嗥叫毫不在意。
这小家伙该不会真成精了吧？
我轻轻将它抱起，一起消失在同伴们的战歌中。
接下来的时间有点紧了，我不得不加快赶路。
因为，我还没有忘记这次的主要任务——
桃花源。
老太婆所说的天堂教也是一个我之前根本不知道的信息。
十八层地狱就是通往天堂的密道吗？
真是一个有趣的想法。
照这么说的话，那成为恶魔是不是也是成为天使的捷径呢？
那么，丧尸算恶魔吗？或者天使？
我呢？
我应该算是恶魔还是天使？
今天，一心赶路的d级丧尸仍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顺带一提，葡萄又算什么呢？
它为啥就不怕丧尸呢？
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