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价交换
手术室中。
卫姿蝉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模糊的视线中，无影灯灼热得无法直视。
而周围医生和护士忙碌的身影，在她眼中快速旋转的几乎出现了虚影，让她看不清。
不过此时的卫姿蝉也不在乎能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只是遗憾甘昆没有陪在自己身边到最后。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很好，毕竟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离开时惨白的脸色。
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不能和他共度余生。
明明……
都已经逃出来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
手术室外，系统仍努力劝说宿主，希望她能放弃这么愚蠢的想法。
苏叶不明白系统为何阻止自己，她只是希望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而不是生死离别。
正要辩驳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期望。
苏叶听得出，那是卫姿蝉的声音，可是，她不是在手术室抢救吗？
难道……她死了！？
很显然，这个声音系统同样听到了。
只见声音响起的瞬间，系统明显顿了一下，再说出口的话就变成赞许。
“好吧，既然宿主坚持，那我就告诉你方法，不过你要付我5000积分，”不等苏叶说话，系统直接来一句：“先欠着。”
苏叶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了，没有办法，她还想从系统嘴里寻求救人的办法呢。
既然苏叶同意了，系统也不吊人胃口，先是让自己宿主不要胡思乱想，对方没有死。
紧接着，开始讲述如何救人。
“用你们蓝星的说法就是等价交换，或者说是能量守恒。”
系统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像是怕自己愚蠢的宿主听不懂一样，寻了个简单直白的说法。
“就像买东西要给钱一样，你想救人，就需要拿你能付出的东西来交换，而现在，你若是要救卫姿蝉，需要付出自己的幸运值和健康。”
幸运值？
系统说得很通俗，苏叶一听就明白。
可是幸运值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要怎么交换啊？
看出苏叶的疑惑，系统“啧”了声，拿出耐心解释：“你的幸运值很高，可是这还不够。
你想救的是一个寿命即将到头的人，就必须付出更多代价，比如健康。
还记得之前那群黑衣人吗？”
见苏叶点头，系统才继续往下解释：“那群黑衣人只是被你喷到一点霉运喷雾就有人受伤，而你失去了幸运值，所要面对的倒霉事将会更多，而且很有可能每一次都有血光之灾。”
“我不怕。”苏叶语气坚定。
“每个人在没有体会过之前都会说不怕、不后悔，可是往往在之后都被打脸。”
系统轻笑着，像是一名长者，面对一个年幼的孩子谆谆教诲着，它觉得苏叶太年轻，太冲动。
“至于健康，还记得你的生命值吗？你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再被夺去了健康，你还能寻找灵气之物，升级异能？”
这次，不等苏叶回答，系统直接往下，否定，“不能，因为你的身体不允许。”
苏叶沉默。
系统也沉默下来。
“砰”
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名医生率先走了出来，甘昆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一下子跌坐在地。
好在小甘草跑过去扶住了他，用力撑着让他站了起来。
两人围着医生，期待地看着他，却只见到对方缓慢摇头，叹气。
小甘草还不明白医生是什么意思，甘昆却一下子失去浑身力气，险些倒地。
好在医生和身后出来的医护人员赶紧上前，将他扶到一边的凳子上。
众人的劝慰，甘昆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在转运推车出来的刹那，他腾的一下跪扑到车前，颤抖着手将白布一点点拉开。
卫姿蝉躺在转运推车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眼角却有未干的泪痕。
甘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就这么走了。
他轻抚着卫姿蝉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阿蝉，起来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的。”
车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安静地沉睡。
“你总是说我性子软，容易被人欺负，让我板着脸少说话……”甘昆嘴里喃喃说着，声音中带出了颤音。
“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可是，要是没有你在一边看着，我怕以后……”
说到最后，甘昆实在说不下去了，他扑到卫姿蝉肩头，哭了。
小甘草像是意识到再也见不到卫姐姐，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手术室外只剩下两人的哭声。
原本想要拉开甘昆的护士停了手，只留下两名护士，其他人都悄悄准备离开。
见惯了生死，他们不能因为个别人的悲痛，就不管其他病人。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他们能做的只有努力跟阎王抢人。
苏叶想到刚刚还听到卫姿蝉的心愿，没想到就一会儿工夫，人就这么离开了，只觉得世事无常。
可是，既然让她知道有方法可以救人，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去。
“系统，我同意兑换。”
不理会系统喋喋不休地劝说，苏叶语气坚定地在心里说。
眼见着无法劝动宿主，最后没办法了，系统无奈叹气，妥协，“唉，行吧，算本系统倒霉，遇到这么一朵白莲花。”
并不是说善良不好，系统觉得任何事都应该量力而行，像苏叶这样的行为，它只能想到网络上的“白莲”。
“请问宿主，你是否愿意用自身的幸运值和健康去救卫姿蝉的生命？”感叹完毕，系统调整语气，声音中一片肃穆。
苏叶闻言，不禁站直了身体，同样一脸认真地在心中回答：“是的，我愿意。”
“再次提醒宿主，一经兑换，绝无反悔的可能。”
望着悲伤欲绝的两人，以及躺在转运推车上的卫姿蝉，苏叶认真重复，“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