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拜师学艺
海棠娇带着两壶酒和了了前往星河苑。
一进去海棠娇便看见了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子正与李三人在比剑。招式凌厉，大部分时间都压制着李三人。
“此人名为贤武鬼，是陛下亲姐姐的侄孙女，剑术高超，如此看来，她的一些招式倒是与你有些相似。李三人应该也发现了端倪，才会在你我面前舞剑，等下他若是问你，你必须据实回答。我其实也一直想问，你师承何处？”
二人正说着，李三人示意贤武鬼停下。
又看向站在那里的了了道：“你。和她打一架。”
这星河苑说白了就是武罗皇室的剑道场。他们在此练剑，高官显赫之子可前来此中寻找师傅。民间若剑术高超者可通过应征成为武师。武师分等级，贤武鬼乃是星河苑最高等级的武师，三十岁。
外人皆以为她是广渠亲姐姐的侄孙女，其实武罗皇室一脉，尤其是与广渠有血脉关系的皇室，自血咒之后再无新生儿。为掩人耳目，许多孩子都是选自民间，这些孩子并非皇室血脉，而贤武鬼，本名悠然公主，是所有报来的孩子里天资最高的，又师承其姑奶奶，所以在剑术招式上其实与了了习的都是长乘的那本剑谱。只是年代久远，灵钥当时天资极高，对其中的招式顿悟极快，其他的公主们本就差她一截，再相传到贤武鬼这一代，更是弱化了许多。
可贤武鬼习剑时间长，又有天资，将那剑谱中的招式与其他老师的招式相融合，创造出了自己的“鬼势”，其剑极快，如鬼魅飘忽不定，难以为常人察觉，因此可杀人于顷刻之间。广渠最为看重，认为其悠然之名并不能压制其剑气，便赐名贤武公主。她因为自小习剑，又深的广渠器重，在这星河苑，除了李三人能和她过招，其他人都不看在眼里。
李三人生性散漫，其实对贤武鬼情有独钟，却又最不喜贤武鬼那套做派，却又奈何打不过她，昨日他看见那虞楼的女剑侍其中一招与她竟然十分相似，可又更胜一筹。此招的特点便是飘忽不定，指东打西，指上刺下，手腕翻转时速度极快，若非剑术高手几乎看不见是何时出剑何时收手。可那女子又明显与贤武鬼不同，她更加轻盈，招式中尽显飘逸之姿，虽也是杀招，却更多的是灵动的，观赏性极佳。
这便是长乘那本剑谱的精髓，那本是长乘无聊时所做，剑招随出剑人的心境而变化，若有杀心则杀人于无形，若只是舞剑或者斗剑，则灵动更具观赏性。
贤武鬼看着那其貌不扬的女子，唯独那双眼睛，有点儿意思。
“你莫不是打不赢我，所以找了个女娃娃来当帮手？”
“切，她可是我新发现的天才，你也知道我此生所愿便是打败你，我真想看看你落败的表情呀，有本事你就试试，我还专门叫了酒，好好观赏你落败的表情，我想这星河苑里没人不想看。”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一个无名小辈斗剑吗？这里是星河苑，这里面多少人都不配我出剑，她，凭什么？”
了了拿过海棠娇的海棠酿上前递给李三人，看向贤武鬼道：“凭我不会让你在我手上过十招。”
此番话惊得海棠娇有些紧张，了了示意她不必惊慌。
李三人拿过酒，也小声对了了说：“孩子，你这话说的比我刚才的还有气势。”
“没有但是。”了了看着李三人，眼神凌厉，带着笑意。这表情倒是让李三人都有些诧异。
“哈哈哈哈，如今的孩子剑术一般，这口气倒是可以杀人。你是练剑之人吗？剑都不带，还敢口出狂言，行，反正在这星河苑里，因为斗剑死了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随剑侍去剑阁选一把剑吧，顺便签个生死状，我生平最讨厌狂妄之人！”
“习剑之人怎可不带剑在身，至于生死状，我觉得你我二人均应该签，否则，您命丧当场，我何处伸冤？”了了说着，自腰间抽出冥月剑。
围观之人都愣住了，而后窃窃私语。这冥月剑并未有许多人见过，贤武鬼、李三人也不过是从剑阁的古籍中看见过三言两语的记录。他们一直以为这剑不过是传说，这也是李三人敢让了了和贤武鬼斗剑的原因。传说中的古剑居然出现在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手中，当时他在虞楼并未看清剑上的字，还有一丝猜测此剑也许是江湖术士仿造的，可今日离得如此近，那剑身上的字一目了然。
很明显，贤武鬼也被惊到。
“看来我今天有机会得到秘宝了。”贤武鬼话音未落，便朝了了刺来。所谓“武鬼势”，其中一个真义便是趁其不备。
了了却轻而易举的躲开了，腾空一越到了她的身后，以剑掠过她的发丝。贤武鬼没想到居然有人躲得过自己的这一招，一般人或许连看都看不清楚出招了。
“看来此女不可小视。”她的招式更加狠厉，变化更加迅速，剑花翻飞，旁边的围观者屏气凝神，退的更远。
可她的每一招了了都可以躲过，“躲得过我的剑招，也该亮出你的招式！”她步步紧逼，了了并不回应，仍旧躲避。贤武鬼处处杀机，了了知道若自己不下杀心，必定无法一击即中。她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以不伤到她，又能够赢得此番斗剑。
李三人和海棠娇站在一起，品着酒眼睛都不敢眨。
只见了了躲过了贤武鬼三十多招以后，突然了了做出腾空之势，贤武鬼已经被了了激怒，顺着了了的身势正欲抬手一击。却不料了了又快速回转脚步，滑步侧身掠过贤武鬼身后，剑身贴着贤武鬼的腰间如轻风掠过，毫无知觉，手肘回撤，剑抵其心，不过分毫之间。
围观者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现场鸦雀无声。李三人包在嘴里的酒，终于咽了下去，那吞咽之声格外清晰。众人也忘了此女并非外人，掌声雷动，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贤武鬼看着离自己很近的剑尖，那上面的字清晰可见：“冥月既出，疾风怒雨，百兽戚戚。”
离绪带着纨素他们一起去寻找了了，想要带她出去散心。却听闻她随老板娘一道去星河苑送酒了。等众人到达的时候，了了已经在和贤武鬼比试。
除了纨素，所有人都担心的不行，若非纨素阻拦，那三个人只怕已经冲上去了。
“你平日里最害怕了了受伤，表现得最积极，这会儿怎么如此淡然，你可知那是谁！这世间还活着的人，据我所知，只有陛下才可打败她。她练习的可是武罗皇室秘传的剑谱！”
离绪和澍白越来越激动。尤其是离绪，贤武鬼的厉害，他最为清楚，贤武鬼不喜欢收徒弟，他算是得其青眼，勉强教授的唯一一个了，却也根本学不会她的招式。
“离绪，你快去，她虽然嘴巴不承认，可也算是你的师父，你跟她学了那么久，也能应对几招，这个疯女人，自己跟个鬼一样，是想把所有人都变成剑下魂吗？”
“这二人剑气更甚，你们谁过去，谁现在就会受伤，相信了了不好吗？”
“堂姐，你何时对剑术如此了解。”
“耳濡目染罢了。”
纨素是看着了了长大的，她虽然总是在她面前拿个木棍，可她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日了了在她面前舞剑的场景。那样的了了，不会受伤。
“你们有完没完，不要再闹了，了了会赢的。她的师傅并非凡人，你们就好好观赏不就好了。”
眼看着了了一次次的躲过险招，却游刃有余，众人的心才放下来。
直到最后。了了以剑对着贤武鬼。除了纨素，其余三人惊的下巴都掉了。
“那些招式，即使他们眼睛都不眨，也看不真切。”
“她”
“我就告诉过你们了，了了可以赢的。”
贤武鬼没想到，自己以为无人能敌，有朝一日，竟然被一个不足二十的少女以云淡风轻之势赢了。那些招式，虽然不能说完全相同，却与自己很多相似，甚至与姑奶奶的招式更加相似，只是眼前这少女的招式更加精准，更加通透娴熟。
“你为何不动手，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想要躲过我的杀招，又能一招制服我的方法！”
了了将剑收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我的剑，不沾无辜之人的血。”
“你不如杀了我！”
“输了就要寻死？那那些本来想活着却又无能为力的人，岂不是很不公平。你与我剑招虽看似不同，或许出处相似。你学到的可能并非完整的，我相信若你能够学到完整的招式，不一定打不赢我。”
“那，你可愿收我为徒？”
李三人本以为高傲的贤武鬼会因为惨败失望，或者作出其他行为，却没想到，她居然对着了了躬身求她收她为徒！
“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好好跟我学吧，日后打败我。”
了了丝毫没有惊恐之色，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贤武鬼的以退为进之策。见自己的想法被了了揭穿，贤武鬼也就不再避讳，“师傅日后这星河苑便以你为尊，谁若不服，便从我剑下过。”
一时之间，整个武罗都城传遍了。
“昔日高傲的贤武鬼，对世间男子不放在眼里，却臣服于一个少女手下，还跪着哭喊求她当师傅，那少女也是豪爽之人，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也许，贤武鬼喜欢的是女子被那少女的剑术所吸引，甘愿臣服”
“那少女所使剑招惊为天人，听说她拿着那武罗皇室秘传的古剑冥月剑，一剑制服了贤武鬼”
风风雨雨，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海棠娇十分开心，本以为借李三人可以让了了获得觐见天子的机会，却不曾想，这李三人对贤武鬼心怀不满，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助益了了名扬都城。
棠相听闻，惊讶不已，他派人前去调查，知晓是那李三人从中挑事，才会引得贤武鬼与了了斗剑比试，猜测此事也许并非海棠娇的计谋。只是此事，看来必须告知陛下，以便他能够有所准备。
棠相前往觐见，广渠在御书房坐着，见棠相前来，突然问到：“棠棣，你还记得灵钥吗？那时候，我也在这书房之中，有时候见你，她因为与你熟识，便总是跳出来捣乱，哈哈哈哈，有一次，你帮我处理政务，那日你誊抄实在辛苦，居然睡着了那丫头，她竟然拿笔给你脸上画了两个圈，你全然不知，迷迷糊糊的，醒了又继续处理事情，被旁人看见才发现她的恶作剧，气得警告她以后不要再你脸上涂抹”
棠相知道，陛下一定听说了贤武鬼被一个手持冥月剑的女子打败的事情。
“臣自然记得，灵钥公主幼时极为顽皮，却剑术高超，天资不凡”
“是呀，连那灵蛇都验证了，她乃是我武罗血脉最纯正的公主，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陛下。臣有一事需要告知与您，您一定得知冥月剑出世，且由一女子手持冥月剑打败了贤武鬼大师。这世间能够打败贤武鬼之人绝非寻常人等，此剑当初随着公主的消失一同消失，如今突然出现，确实离奇，其实臣曾经见过一女子，与公主身形极为相似，她乃是虞楼的一个女剑侍，臣猜想也许便是这女子，臣派人查看过，此女子其实是孟槐玉府二夫人与外人所生的私生女，自小被关押在玉府偏院中，受尽凌辱，为了逃脱，纵火诈死离开了玉府，机缘巧合之下在陋室书院打杂，也曾同绪儿同门，不知何故来到了都城。”
“原来你见过她？与灵钥相似？那就是说并不是灵钥的容貌？”正说着，有人就送来了此女的画像。
广渠展开画像。“这样的容貌，你为何会说出与灵钥相似？”
“臣也觉得奇怪，那女子虽然如此容貌，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公主。公主离开时，年方十六，正直少女时期，因为经常相见，老夫越年迈，老眼昏花，却反而可忽略那张脸，看人的轮廓倒显得真切，不知道陛下可懂臣的意思。”
“虞楼的女剑侍？”广渠看着眼前的画像，思忖着。
棠相想要据实相告，以免广渠调查过多，会让海棠娇败露，或许会牵连涟和。既然此事非海棠娇所计划，那么将那女子从虞楼带出来，安排在星河苑，倒是最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