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纨素追问
珠玑前往重烁居住之地，却未见其人。她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了重烁。
“你在躲着我”？为何听见了我的传音却不回复。”
“天大地大，我本就自由，何来躲着你一说。”
“你与那女子可行夫妻之事。”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开口闭口关心这些，也不害臊吗？”
“我问你什么便回答什么，不要转换话题。”
“你费尽力气的找我，是做什么？我与你似乎并不熟络。”
“呵呵，看来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成。我知道了，你甚至还背叛了我！不过也感谢你的背叛，若不是你告诉她我在武罗都城，我到现在肯定都还不知道真相。”
“罢了，我本不想向你发难，你却倒先来找我的事情。你骗走了我的还魂草，却没有治好我的热疾，我自然是对你有气，所以才想让她去收拾你。”
“呵呵呵，她收拾我？凭什么？你未治好热疾那是你的问题，看来你是败给她了，还真是只没用的鸟！我跟你不一样，我想办成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情阻碍！”
“你还当真是执迷不悟！她拿着冥月剑！你根本没有对我实话实说，你骗了我！那女子与司乘定然关系匪浅，你却想要害她！若是我与她真的成事，我的热疾是治好了，恐怕命都要没了，我们一族都恐有灭顶之灾！你休要执迷，赶紧回朱厌族，这一次，把鬼草吃了吧。忘记一切，重新来过。”
“你管好你自己吧！蠢鸟！”
“你这人怎么总是如此，她并非普通女子！且她身边还有个男子，虽是凡胎肉体，却绝非等闲，我见她二人感情甚好，你且去做你的事情，莫要再与她纠缠，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
“男子？难道你说的是那个受龙魂庇护的男子吗？一个不通仙法只是跑得快的凡胎肉体，不足为惧！”
“那不是普通的龙魂，我为他治疗时哎，总之，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们了。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既然话已至此，就勿要多言。我此番前来，是因为看见了与那女子气息相似的人，可是她的脸却变了。你也知道，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来求证一下而已，现在我都清楚了，待我去揭下她的假面具呵呵呵。”
“你！你不过是个神侍，仙法在人间本就受限，若非她体内有秘宝，你可窥见仙法，不然她换张脸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不如算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话已至此！为何还如此多话，叽叽喳喳，实在聒噪。你只需要记住！就算我只是神侍，就算我仙法受限！比起肉体凡胎来，我还是略胜一筹！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你这种不懂得抓住机会的傻鸟又懂什么！因为找你浪费了我好几天时间，真是不值当。”
“执迷不悟！速速离去吧。”珠玑前脚刚离开，重烁便前往武罗都城寻找了了。
这珠玑已经无药可救，他必须前去提醒。
因为曾经刺伤过苍海，重烁凭着味道找到了苍海。正准备将一切告知，却发现了了也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子，那是长乘！
重烁吓得险些显露了身形，却突然感到一阵风将他带离了那里。再睁开眼睛，看见了王母。
重烁战战兢兢，连忙问候。
“你欲何为？”
“小仙”
“此事你无需再管，也千万不要干涉。一切自有天意，你我皆是看客，这段时日，你就留在我身边为我照顾花草吧，你的热疾，我会以青玉玉髓为你炼化一件羽衣，当做你的酬劳。”
王母为了保住灵钥转世后的性命，为避免她无法承载逍遥烟的力量，借用云姬和鲲的力量，成为她转世后的父母。为避免天帝发现此事从中阻拦，王母与二人约定，隐去所有仙气以至纯之身转世为人。因此珠玑才会无法感知二人来自仙界。只是天帝可被蒙骗一时，却还是发现了王母的计谋。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顺势而为，不问其生死，如今却背着我做出此等事来，果然是护他心切！不知王母守护的到底是谁？又或者想要守住的是自己曾经未曾得到的真情相守！那长乘本就犯下大错，你身为王母，却不责令其静闭思过，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他达成愿望铺路，还真是把我这个天帝当傻瓜一般看来我也不用讲什么表面的祥和了，不然我也去暗中惹些事端，安排些我的人，阻碍你的助人计划！”
“此事我的确有错，如今这珠玑突然出现，处处设计，我虽然看在眼里，却从未从中阻拦，还望天帝明白我的确遵守了你我的约定。您不也前往将灵钥转世之事告知了灵蛇吗，如今她定然不会早逝，凡间之人，不过白驹过隙，我们为何不给他们一些时间，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母的旧情，说到底，天帝也曾经是从中作梗之人，他虽然气愤，却也不希望就此将王母推得更远。他一直观察那珠玑，确实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女子，为了得到长乘，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已然至此，便同意了天后的说辞。
“希望天后遵守约定，万不可再从中干涉，隔岸观火也并非冷血无情，反而是顺应命数。你我乃是这天界的掌权者，当知道天道人伦均有定数，顺其自然才是道法自然，不要再背弃你我的约定了。”
她在一旁看着长乘即使转世而生在那灵钥的转世面前，仍旧是那般乞求感情的样子，有时候也不禁后悔自己为何要同意他前去经历此番苦楚。人若逝去，记忆随之而去。可神入世再重回神界，记忆却仍旧留存。当初他说自己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所以想要重新入局改变一切，看如今的样子，似乎仍旧力不从心，不可遂其所愿。这珠玑机关算尽，王母对她委实厌恶，却也可怜她一心只在长乘身上，才会如此。
“这浓重尘烟，总得有人起风才可吹开得见朗月吧。”
重烁看着王母若有所思，又听见她说的话，一脸不解。
“你倒是个好孩子，算了，你别为我照料花草了，去昆仑山吧，和那木瞳一起，你俩性子相似，也算是有个伴儿，昆仑山的气候也适合你，待长乘回来，我便将羽衣赠给你。记住，凡间所见之事不可在木瞳面前提及，你就告诉他，是我派你去同他一道守住昆仑即可。”
了了每日同离绪一起，苍海已经入住棠相府中，因老相爷对他极为看重，倒是没什么时间与了了一起。那珠玑一直未归，了了和离绪真的一起认真筹备老相爷寿宴之事。
每天这样和了了一起，时不时地斗嘴，离绪觉得很满足。也许就这样也很好，不让她发现自己的真心，不要去想着独占她，不要去想着得到她的感情，倒也是一种得到。起码不必担心，有朝一日，她会横剑自刎在自己眼前。
虽然那梦境，随着与了了越来越频繁的相处，几乎每夜都会做。但离绪渐渐说服了自己，只要自己不去奢求什么，那梦境便不会成真。
苍海偶尔会来找了了，二人相谈甚欢，苍海毫不掩饰自己对了了的感情，离绪虽然表现出嗤之以鼻，却没来由的心酸嫉妒。他知道，自己若是要过心结，就得接受，了了也恋慕苍海的事实。若那般孤苦的她能够得一良人相伴，又两情相悦，也无话可说。
可事实是心里劝自己的总是说的通透，每每看见二人肆意相处，便气得七窍生烟，必须以酒压制自己的心情。因为了了总是出入相府，离绪也没办法找澍白相伴，当真是觉得孤寂异常。这时候，他真希望郑声哇在，若是那小子在，也许能转移一些自己的无聊。
就在寿宴前一日，了了与离绪正准备从相府离开前往虞楼，便听见下人来报，门外有人找。
二人一同前往，竟然看见了郑声哇和纨素。
纨素看见了了竟然与离绪在一起，简直吃惊极了。
离绪找到了了后，便写信告知郑声哇，并说自己会保守秘密。郑声哇并未将偷偷写信的事情告知纨素，此番前来，也是因为纨素实在放心不下了了，才向老师告假。郑声哇吵吵着必须先来找离绪，并说离绪熟悉都城，一定可以帮他们找到了了。
纨素总觉得他定然有事瞒着，此刻看见二人竟然一道从相府出来，便知道这个郑声哇肯定偷偷写信给离绪了。
二人竟然一同出入相府，这与纨素之前猜测的所谓门第有些出入。说实话，她虽然觉得苍海是个好人选，可莫迟对苍海的感情，她也有所感觉，青梅竹马，莫迟又是好姑娘，她也不希望了了卷入这样的事情里。可这离绪就不同了，虽然生的俊美，但没什么宏图大志，看上去亲和，其实内心紧闭，这样的人定然没什么姑娘与他有情感牵扯，而他对了了的感情又是真实的，若是了了与他在一起，此生定然安心又少些波折。
纨素抱着了了，又看向郑声哇，接着就是给他背后一掌。
好久没有看见这场面的了了和离绪，也跟着笑了起来。
纨素朝郑声哇使了个眼色，郑声哇突然得意的看向了了、离绪二人，一副骄傲的神情。
离绪带着郑声哇和纨素在相府安顿下来，在后院遇见了苍海。
这下，纨素和郑声哇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在相府重逢。真是心中感慨万千。”郑声哇一副诗兴大发的样子，了了无奈的看了看他。
“行了，你一定有许多问题，既然苍海此刻无事，就随我们一道去我工作的酒楼吧。这一路上，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提，我今天心情特别好，会回答你的。”
了了突然的示好，郑声哇吓得捂住了胸口，又看向众人。
“这都城果然人杰地灵，竟然让一个冰块变得如此好客！”
“你整天演，累不累？！不然我还是对你冷漠一些好了！”
“别！别呀！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我的好妹妹。”
“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儿上头！！！”了了一个眼神杀，郑声哇连忙躲到离绪身后。
众人说说笑笑的前往虞楼。一路上，郑声哇的问题多到了了崩溃。
苍海见她招架不住，便替她一一回答。
“所以，你为什么了解所有的事情？”郑声哇一脸惊讶。
“了了自来到都城，我便一直伴其左右，因此知晓其中之事。”
离绪不再多言，在一旁看着苍海替了了回答。纨素看见离绪面色不悦，知晓其定然吃味，突然偷偷附在他耳边说道：“你若是真的有心，我会帮你。”纨素看一眼了了，离绪知道她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离开书院？你对了了明明有情，为何一直隐藏？”
离绪继续佯装不知，看向别处。
“呵呵，那你就装吧，等到了了真的心有所属，你后悔莫及。”
离绪走在前头，纨素紧追不舍。就这样一行人到达了虞楼，老板娘赶紧迎上前来，离绪向老板娘介绍众人。“今日正好要选定酒水，您就将那几样都拿出来吧，也当做欢迎我的朋友们。”
离绪带着众人前往自己常去的厢房，海棠娇不一会儿便命人将酒菜端上来，郑声哇仍旧喋喋不休的询问苍海了了，纨素靠近离绪追问道：“要告诉我吗？”
离绪看向在苍海身边喜笑颜颜的了了，转过头喝了一口闷酒，对纨素说：“无可奉告。”
纨素在离绪这里碰壁，气恼极了，“若不是看你顺眼，才想着替你牵线，以后别怪我没帮你！”
“你自己都还在暗恋，先管好自己才是！”
“你！你说什么？我暗恋！我哪里暗恋！我是明恋！说话如此刻薄！注定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也好过爱而不得好！”
“呵呵，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心中没有任何人？还真是可怜呀，我爱而不得又如何？起码人家知道，我做了努力！你呢？你自欺欺人，比我更可怜！”
那边三人聊着天，怎么一会儿离绪和纨素就吵起来了，两个人气呼呼的看着对方，不住地给自己灌酒。
“哎，别管他们，我表姐此番前来主要是担心了了，其实吧，她还想见见心上人，可是因为了了的事情，大概又不能去见，所以找人撒气呢，离绪本就说话刻薄，定是踩到她的痛处，你们继续说”
纨素看着离绪，十分得意，“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哎，真是可怜。人呐，得承认自己的心，才能好过。”
离绪并不理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纨素占了上风，一直刺激他，看着他，又看向了了和苍海，就那样边喝边笑。
“我不像你，为了自己好过，一股脑的将恋心告知当事人，你可知，这样不过是给对方增加麻烦罢了！留在心里于人于己，才是对的。”
纨素本就是一喝酒就撒欢儿的，听见离绪这话，心中的不悦一下被挑开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澍白告诉你他知道我对他有情所以很苦恼？我不过是告知我的喜欢，我这人藏不住感情，我说出来怎么了？他就那么烦恼吗？他自己呢？难道就是个好人了？我说出来怎么了!他不是拒绝我了吗？我有纠缠他吗？我心心念念的照顾他的情绪，我还做错了？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怎么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会喜欢他！他还有负担，我求他一定要娶我了吗？我求他也必须喜欢我了吗？我就是自己喜欢他，我表达一下，我说出来，我有什么错”
纨素又开始了她酒后真言时间，郑声哇他们也不聊天了，大家都被她强制堆在一起，听她的演讲。
澍白一直在忙天监司的事情，许久未曾与离绪见面，后来离绪也以照顾相爷为由，一直未曾与他见面，他也就忙自己的事情，今日想着明日就是相爷的寿宴，便前往相府看看准备的如何了，却不曾想被告知离绪和几个旧友前往虞楼了，离绪的旧友，澍白一猜便是书院之人，连忙赶来虞楼，海棠娇见他来了，便说老地方，哪成想在门口就听见纨素的哭诉，推开屋子，便看见了日思夜想的女儿和其他人。
四人正被强迫着听纨素的发言，时不时的要连连点头以示同意。看见澍白进来，了了吃惊的想要躲避，也来不及了。
“你们说，他有什么资格嫌我麻烦！他还是人吗？！”纨素边哭边端起酒喝着。
澍白站在她身后，哭笑不得的回答道：“确实不是东西！”
纨素闻声，转过头，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澍白，也顾不上自己鼻涕眼泪一大把了，上去就抱住澍白。
“我好想你！”
澍白呆在原地，手也无处可放。
郑声哇一脸看戏的神情，澍白这才发现她们中有一个看上去极为面生的女子，却又觉得很熟悉。了了看着他，喊了声“爹。”又示意他不要推开纨素，“好好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