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山中小屋
两日后，众人出发前往羽山与孟槐交界处的山中。那是苍海介绍的地方，风景甚美。
了了本来准备出发，岚因却突然腹痛不止，了了让众人先行离去。
纨素见状，真是天赐良机，便让莫迟先带他们前往，苍海等了了一起。
一路上郑声哇都在感慨一路景色，羽山多山，山势陡峭却因为植被附着而显得青秀。越靠近目的地便越觉得那氤氲的水汽形成的山雾中藏着神奇之事。
“你说羽山龙渊是否真的有神龙？并且如传闻那般入凡尘化为凡胎教化众人？”
“你是在问我吗？”莫迟看着郑声哇，突然提醒众人：“小心脚下。”
郑声哇和纨素这才注意到因为雾实在太浓，下一脚他们将踩到尖利凸起的石片上。
“你为何能看得清？不对，常人如何看得清，难道此地你们常来？”纨素的关注点和郑声哇不同，这莫迟看上去极为亲切，不似了了那般冷漠，她就像一滴水，可以快速而自然的融入任何一片水洼，无论是小池塘还是深渊大泽。这样的女子，她忽略了，她和苍海十分熟悉。
“是的，我们常来。”莫迟要保守他们的身世之谜，她不善于说谎，所以她不明白苍海为何为大家推荐这个地方，虽然风貌绝佳，却很容易让人怀疑怎么发现这里的。
“你们？是指你和苍海吗？”纨素追问道。
“是的。”
“你们是什么关系？”
“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
“兄妹？”
“并不是，哈哈哈。”莫迟再次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纨素的那点儿小心思，郑声哇早就发现了。苍海确实不错，虽然离绪是他的好友，但他也很喜欢苍海，离绪的离开他猜测可能与门第之别有关，也就不去挑明纨素的撮合了。
“那你喜欢他？”郑声哇突然插了一句，莫迟的腿被旁边伸出的石片划到。
二人连忙关切的想要查看伤势，莫迟告诉二人无事。
“此处虽没什么蛇鼠虫蚁，却遍布着如刀片一样的石片，山雾很浓，你们跟着我不要再聊天分心了。”
莫迟提醒着，结束了让她分心的提问。
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居然是在半山腰上。很神奇的是一路上山雾浓的看不清方向，此地却突然豁然开朗，云雾尽散。似缎带的瀑布飞泻着它那珍珠般的清泉，涤荡着山中片片翠绿欲滴的树叶，几间红墙灰瓦的小屋虽然墙看上去斑驳不已，却如神仙的住居一般，漾起一缕缕袅袅的仙气；满山秀丽的花朵，满山苍翠的松柏，这一切，都如淡淡的水墨画，安静，淡泊，悠远，铺陈在众人面前。
纨素和郑声哇被眼前的场景美的说不出话来。
“此地也是苍海偶然发现的，他当时也觉得很神奇，为何在这样的地方有屋舍存在。”莫迟为避免二人接下来的诸多问题，首先解答了他们。
但是还是奈不住郑声哇和纨素的各种提问。
“此地若不是熟悉路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入口呢？”
“若是第一次进入这通道，一定会在方才的浓雾中被石片伤的遍体鳞伤吧”
“这屋子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居住，为何没有人在？”
“难道是仙人的居所，我们如此贸然而入会不会不太礼貌”
莫迟真的很郁闷，这二人的问题实在太多，不断地追问她，还好她对此地知之甚少，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编造谎言搪塞。
“此事我也不知道，只能苍海来了你们问他，当时他在这里面发现了他自己的画像，便猜测此地是他母亲所居之地。至于其中有什么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被逼问至此，莫迟恍然大悟。原来苍海的目的是这个，为自己安排一个身世，破除他身上的神秘感。
莫迟猜的没错，但她并不完全明白苍海的目的。
幽人告诉苍海，凡入书院者，均会被彻查身世归属，因为来自龙渊，自然无根无属。
这样有益处，可以保守所谓的秘密，却也会因为太过神秘，而生出诸多奇怪的猜测。
“既然我们的人能查到，若是日后有人需要知道的时候，也会查到。你需要为自己安排一个身世，世间之人，当有来处。”
此次郑声哇他们策划出行，苍海正好借此为由，将身世告知。他日若有人查证，也多几个证人。但他真正的理由，是了了能够到来，揭开困扰他的谜题。
苍海自龙渊离开后，一时之间不知到何处去，四下迷茫之际，鬼使神差的竟然发现了那个入口，因为长期生活在龙渊之内，此山雾对他来说并不算障碍，他循着那洞口进入，发现了那几间屋子。进入屋内，竟然觉得十分熟悉，仿佛曾经来过一般。
为了等待主人，苍海在那里住了半月有余。他离开留下书信，告知自己曾经在此借住。几年后再次回到那屋内想要找到主人以示感谢，却发现那封书信并未有人开启。此地十分奇怪，常年无人居住，竟然一尘不染，想来是山中仙气缭绕，无蛇鼠虫蚁更无凡间尘埃。上一次他以为此屋有主人，未经主人允许，未曾动过屋舍中的物件，此刻，他想要了解这屋子过去到底属于谁。
苍海在书房里发现了自己的画像，那些画像共有十七幅，从婴儿到少年，每年的同一个日子一张，可其中一张确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在那画的角落里，落款“母，倾妍。”，那张画着女子的画上并无此落款。
苍海猜测，此女子便是倾妍。
和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众多书册，全是那个叫做倾妍的女子记录的自己对儿子的思念之情，苍海一字一句的，看了足足五日，才将所有的内容看完。经年累月的思子之心，有孤寂，但更多的是对儿子能够健康成长的期待和寄托。她并未说出自己儿子的姓名，包括自己的儿子在何处也并未言明，想要是即使在日记中也担心儿子的身世被人知晓，不敢称其真名。
看见那画像他便觉得心中隐痛，读完那些文字，恍然间会将自己代入其中，若不是自己生来便是这副模样在龙渊之内，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倾妍的儿子转世而生。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那山中小屋的隐秘，却不料有朝一日，看见了那同画中一样的眸子。只是神情不同。一个眼中有希望之光，一个眼中满是凌厉。苍海半信半疑，却不得不一次次的在看见了了的眼神后，相信那眼神便是那画中的女子。他一直在观察她，却很难相信她便是那山中小屋的主人。他再次回到小屋查找，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盒子。那盒子没有钥匙孔，也不知道如何打开，苍海希望了了前来，她应该不是倾妍，但却和倾妍有关，倾妍对自己的儿子的爱如此深切，却在他的画像旁有女子的画像，那女子说不定能够打开那盒子。也许那里面便藏着关于这屋主的秘密，也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
即使他知道自己出生在龙渊之内，是龙渊内龙气幻化而生。但那屋子绝非凡俗之人居住之所，也许他真的是那屋子的主人之子，按照日记中的记录和画像来说，到了十六岁，一切都停止了。没有文字，没有画像。可能倾妍的儿子死去了
一切都是未知，直到听闻幽人无意间透露自己与苍海的相同，以及守渊人身份的怀疑。
他突然在心中有一个想法，了了，也许是他的恋人。他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惊愕。
总之，这一切太过未知，苍海需要真相。今日，他就要了解一切，还原自己的身世。
天渐渐黑了，了了和苍海还未前来。
“莫非岚因姨病的甚重？”莫迟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是，可能苍海有别的什么事儿耽搁了吧，她这几日容光焕发，平日里也极少生病”郑声哇回复她。
天色黑尽了，了了一直陪着岚因，见她仍未有好转的样子，想要为她叫大夫，又被她拒绝，一直说自己只是不太舒服罢了，并无大碍。
了了见太晚了，便前往苍海处告知他自己今日恐怕不能一同前往，他可以自行前去。
“你母亲很严重吗？我通些医理，可为她看看。”
“不必了，你且自行前往吧，也告知他们我母亲并无大碍，只是偶感不适罢了。”
一开始岚因突然说腹痛，了了很担心，可这一观察了一天下来，她知道岚因是在装病。她应该不希望自己外出露宿，也就配合着她演下去。苍海若是通医理，定然会识破她的伪装，那不是了了想看见的。
苍海见了了脸上并无担忧，又拒绝他的好意，也就应了下来。
岚因见了了出去了，这一整天，给她演的极累，天色不早了，了了此刻身体已经冰冷，她可以将准备好的糕点让她吃下了。正想着，了了回来了。
“你回来了？你拿些糕点给我吃吧，我突然饿了。”
了了拿起桌上的糕点给她，“饿了是好事，说明好多了，你先吃点儿糕点，我去厨房给你弄些饭菜来。”
“不用了，我稍微吃些东西即可，你整日陪着我，也没吃东西，这玲珑糕是我早上现做的，一口一个，味道不错，你也吃点儿吧。”
了了见岚因似乎演完了，主要目的就是不希望她出去游玩，这一整日从早上的担心到下午慢慢知道都是装的，再到后面又要配合她表演，水都没有喝一口，便和岚因一起吃起糕来。
这糕表面并无特别，却在当中注入了酒心。小小的一块，一口一个。
了了吃下去没一会儿便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