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名为杀戮的毒药
巴伦茫然的看向了卡尔所在的方向,眼神空洞无力,之前的他,厌世、黑暗、孤傲,但之前的他并没有尝试过真正的杀人,哪怕每天在身边都能看到。
全场都传开了倒彩声,因为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这么潦草的杀死。
巴伦心情复杂,表情麻木的擦了擦额头流下的血液,但浑然不知他那发抖的手臂根本没擦到从头上流下的血液,也不知为何,巴伦此时的大脑被耳鸣声淹没,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双脚如踩在棉花上,让巴伦无法平稳站立。
卡尔对着巴伦招了招手,示意让巴伦过去,麻木的巴伦还没有从杀人的冲击中醒过来,毫无意识的迈着小步走向了卡尔。
很快喝彩声便压过了倒彩声,此时场上还剩下四个人在战斗,手拿短剑的沃尔克,和挥舞长柄狼牙棒的疯猪,分别对战一名剑盾角斗士。
其实沃尔克早就有机会杀死对方了,他拿着一把短剑,与对方打的游刃有余,反观对方,手上又是短剑又是盾牌,体力被沃尔克耗的一干二净,在防御的同时,大口的喘着粗气。
“哈!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折磨人啊。”
塔国佬自己也是体力不好的那一类,看着沃尔克这么折磨对方,他是又爱又恨,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对着沃尔克大喊:“行了沃尔克,你快解决了回来吧,别一会儿错过了好戏。”
听到好戏两个字,沃尔克瞬间来了精神,立马朝着面前这位剑盾角斗士发起了如浪涛般汹涌的攻势。
巴伦疑惑的抬头望着卡尔,只是卡尔听到好戏这两个字后,并不像塔国佬和沃尔克那般兴奋。卡尔知道巴伦在看自己,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后,凝重的给巴伦解释到。
“每个人高兴的理由各有不同,但在这个国家,至少大部分人,是喜欢残忍杀戮的,他口中好戏,就是看疯猪怎么蹂躏对方。”
卡尔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眼神空洞的巴伦,眼神复杂,他把声音控制到只有自己和巴伦两个人才听到的音量继续说道。
“杀戮,是世界上最恶毒的毒药。它会腐蚀一个人的心智,让人忘记亲情、忽略友情、背叛爱情;它可以让人行尸走肉,他可以让人不再去思考;它会让人上瘾,让人变得喜欢残忍、喜欢血腥,毫无底线的让人爱上这种感觉,最后在人际中扩散,让人们把这名为‘杀戮’的毒药传播给更多的人。”
卡尔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轻微的摇了摇头,这摇头的幅度小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卡尔的眼神似乎想要直击巴伦的灵魂一般,死死的盯着巴伦的双眼。
“所以,听我说小鬼,不要沉迷于其中,它会害了你。”
不知道为何,周围的一切巴伦都听不见,唯独卡尔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直到卡尔将最后一个字说完,巴伦的五感才恢复正常。
卡尔的刚刚的话不断在巴伦的脑海中重复,他不懂杀戮,也不懂毒药,更不懂亲情、友情、爱情,所以巴伦否定了卡尔,他只知道,没有什么事,是比现在的状况还要糟糕的。
巴伦看向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助的小声回应卡尔:“会怎么害我,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害我。”
卡尔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关切的看着巴伦,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重新闭上了,目光重新回到了战场,但他并没有兴趣观赏这胜负已无悬念的一场对局。
面对沃尔克惊涛骇浪般的攻势,这名剑盾角斗士已然没了抵抗之力,沃尔克太灵活了,打又打不到,却又总是被沃尔克找到弱点。
这名剑盾角斗士的双手双脚已经累的发抖,身上也早就多出了几道剑痕,鲜血流满了全身,但他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身为剑斗士,要么懦弱卑微的被对方折磨至死,要么英勇无畏的与对方战死。这名剑盾角斗士果断选择了后者,他已清楚自己今天必死,但死,也要展现出男人的刚猛。
他大喝一声,全身猛的爆发出力量,举着盾牌冲向沃尔克,沃尔克以为对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便没多做防范。突如其来的盾牌让沃尔克避无可避,直接就被盾牌撞飞出去。
啊!
这名剑盾角斗士对着沃尔克咆哮,甩手扔掉了手中已经被撞碎的盾牌,他用短剑指着从地上爬起的沃尔克,然后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肌。
“咳咳!”
沃尔克咳出一丝血,同时嘴角挤出一丝邪笑。站起身的沃尔克拍了拍身上汗水沾着的沙土,随后很是嚣张的对着对方比了一个嘲讽的手势。
啊!
对方又一个咆哮声后,提着短剑就冲了上来,现在是短剑与短剑的对决,拼的就是技巧,拼的就是熟练度,而对于短剑的使用,沃尔克很自信。
剑盾角斗士冲着沃尔克一个斜斩,沃尔克轻松躲过,甩手摊开表示自己没发力。对方顺势用短剑直刺,但沃尔克手中短剑朝着对方的短剑砍下,偏离了对方武器的攻击轨迹,也顺势闪到了他的背后。
就在沃尔克与这名剑盾角斗士擦肩而过的时候,沃尔克用剑身重重拍在了剑盾角斗士的背上。受到这一击的剑盾角斗士被打在地上滚了几圈,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沃尔克,他知道,刚刚那一下,沃尔克已经可以杀死自己了,是沃尔克想羞辱自己。
而此时全场都在为沃尔克欢呼,这就是这些观众想看到的,这些观众催促着沃尔克继续,只有见了血,才能让他们真正的疯狂。
这名剑盾角斗士终究是输在了战斗技巧上,明明发起了偷袭,却被头都没回的沃尔克一个扫堂腿踢翻在地,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
啊!该死……
一声惨叫在角斗场中响起,观众席上的人瞬间沸腾到了一个新高度,不论男女老少,不少人都兴奋的吧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扔到了沙场中,这是观众表示欢呼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