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毕了业日子很快，一晃眼的工夫马梓皓就该走了。这中间的几十天里他们没再见过面，两个人都别别扭扭似乎在拗气。
机场送别的是陈潇潇，按照她的风格是必定要发个朋友圈感怀一会。在家待着快长毛的苏樾白刷到酸溜溜的文案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妈！”
赵菀火急火燎地从厨房冲出来，手里握着还沾油的锅铲，“怎么了，怎么了？”
苏樾白看着老妈灰头土脸的样子，一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围着她转了一圈疑惑地问：“妈，咱家厨房还健在吗？锅还好吧？”
抹了抹脸自信道：“这说的什么话！赵大厨一个顶俩。”
看着她毫不心虚竖起的大拇指，苏樾白扔来一扇镜子急忙跑过去拧紧阀门。
这个月第十次，一个看不住她就往厨房里窜，搞得乌烟瘴气不说，时不时还要担心爆炸。
赵菀正拿着镜子仔细观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挪到门口娇滴滴地说：“你看妈算不算那种越惨越美的，就头发凌乱一点。”
苏樾白扶额，内心期待着老爸赶紧下班带走他的傻白甜。处理完瓷砖上那些多余的油污，她才有空关心自己的事。
打开陈潇潇的朋友圈问道：“他走了？”
赵菀眼神飘忽用镜子横在女儿和自己之间，明知故问：“谁走了？”
不愧是母女撒谎的表现都一模一样，识破的苏樾白把她拉到沙发按住，自己则坐在对面严肃地说：“不要撒谎，你知道他今天的飞机。”
赵菀快速地在心里筛选能糊弄的说法，灵光一现编道：“妈也是才知道的。”
眼神之诚恳让人不得不服气，下一秒却露了馅。
刚下班回来的苏城在门口换鞋，大声喊着自己老婆问她马梓皓这一走就是四年，自家那个心眼实的女儿该怎么办。
一边往里头走，嘴上也没停，唠唠叨叨地说马梓皓在家里琢磨了好些天自己的感情，但就是没搞懂。
后来马建成回去说要介绍优秀的男孩子时，他急了。追着问是哪家的孩子，多大年纪多高个子，就差把人家户口本翻出来。
周箬笑他草木皆兵的时候愣住了，连连否认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再后来把自己关了几天。
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出来，捣鼓什么也没人知道。突然有一天打开门说要提前走，也不让告诉苏樾白。
最后一句说得是：“周箬无意间看见他的浏览记录，有一条写着‘对妹妹感情不纯粹属于变态吗？’。老婆，你说这小子着急走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客厅的两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苏樾白立刻穿上鞋子就冲出去，一口气跑到楼下才想起来这个时候马梓皓早就在跨国航班上。
傻眼的赵菀来不及教训老公，就抄着锅铲冲到窗户边上，等着看想象里女儿一路奔跑追赶仓皇出逃心上人的偶像剧戏码。
然而苏樾白只是站在那里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吭哧吭哧地发了几条消息过去。闷葫芦一样的她上楼，回家，锁门。
夫妇俩贴在门上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笔尖划破纸张，又像是什么东西被撕碎。
赵菀抱怨：“我就说这隔音不用这么好，都怪你现在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苏城也着急，谁知道能一个秃噜嘴把实话全撂了，平时温温吞吞的闺女在这事上那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一手不告而别实在是闯了大祸！但谁也不敢言语一声，权当这事没发生过。
马来和国内是没有时差的，几乎同步的上学频率却从来没碰上。一到假期从学校回来的苏樾白都会去他家问问，但都是石沉大海。
大三那年暑假苏樾白照旧去了马家，单纯去看看两位长辈。以前一进门，她就会问马梓皓回来了没，什么时候回来，今年是不是还躲着不见她。
今年规规矩矩地在客厅等着周箬，礼貌问好寒暄。
周箬却很别扭，似乎在等一个契机引出话题。
“苏苏，今年梓皓去实习……”小心翼翼地欲言又止。
苏樾白大方一笑，安慰道：“阿姨，我不找他。今天来就是看看您和叔叔，等会我要去约会。”
周箬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着问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怎么都不和家里人通个气。
只是简单了解男方的情况便结束这个话题，周箬总觉得今年生疏了好多。在她快离开时，喊道：“苏苏。”
“嗯？阿姨有话要说吗？”苏樾白停住脚步，坐了回来。
周箬拉过她的手套上一个翡翠镯子，“每年都来看我和你叔叔，我们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镯子也跟了阿姨好些年，今天送给你。”
“这我怎么能要，您快收回去。”苏樾白赶紧摘下就往回塞。
反复推让好几次，苏樾白拗不过她只能收下，却听到道歉。
周箬说：“苏苏，以前是阿姨糊涂了，一门心思想让你做我的儿媳。现在你也有自己喜欢的人，阿姨就不瞒你。梓皓他交了一个女朋友，以前和你们也是一个高中的。”
苏樾白只是笑笑，果然他们两会修成正果的，只是没见发朋友圈炫耀倒是很难得。眼看着约定时间将到，连忙告了别就离开赴约去了。
周箬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么好的姑娘，是我们家没福气。”
今天，回到家里没多久的苏樾白被老苏骗了出去，目的自然是相亲。安排的这个男生可是经过老苏和马建成的双向考核，一致认为适合且相配。
可巧的是两位年轻人都不来电，苏樾白随便找了身衣服戴一顶能遮住大半脸的帽子坐在相亲角里。
男生呢自己有个还在努力中的姑娘，推脱不成只好来一手金蝉脱壳。
而刚刚回国的马梓皓就被这位好兄弟抓了壮丁，可谓是一哭二闹三跪求总算说动了这尊大佛。
单纯是好兄弟李俞描述太过惊艳，就想去瞧瞧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性子冷的女生。
“李俞，你这定位错了。”
在相亲角转一圈都没找对地方的马梓皓急了，一通电话过去扰了他的好事。
李俞委屈巴巴地对着电话小声说道：“大哥，麻烦你看清楚点门牌，那么显眼的地方你都看不见，配副眼镜吧！”
电话被挂断，无情的“滴滴”声似乎也在嘲笑他眼神不好，明明转个头就能看见自己却找了那么久。
就是一家没什么特色的餐厅，但就是因为每一对相亲的男女都会来这里见面，久而久之就成了相亲角。
一进门，原本吵嚷的餐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只有那个戴帽子的毫无波动。
如果能有个机器把他们的心里胡都变成弹幕，那么这间屋子里应该飘满这样的话。
【我靠，这腿，这比例，还来相亲，那些女人眼瞎吗！！！】
【不是吧，年轻人来凑什么热闹。】
【妥妥的大帅哥啊！都别动，是我的！】
【顶级选手炸鱼塘了，我们这些老黄瓜估计没戏了。】
……
骚动声扰得苏樾白不得不抬头看看这惊为天人的男人到底什么模样，却在看清他的那一刻有些失神。
大家都在看是哪个拯救宇宙的女人得到了这份荣幸，苏樾白也是。
可当他堂而皇之地走向自己的方向时，苏樾白默默拉低了帽檐，暗暗想着一定不是自己。
然而她对面的椅子被挪动了！
瞬间那些女人就对他的幻想全部破灭，帅有什么用还不是眼瞎。
马梓皓对比着李俞给到的消息顺利认出这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相亲对象，刚一落座还没开口，便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声音。
“不合适，先走一步。”
对面的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便要起身离开。
马梓皓只觉得这声音耳熟，但看这副打扮是从来没见过的。这般无礼的举动，想来李俞是了解过的，不想来也情有可原。
“我也觉得不合适，可你们苏家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
苏樾白听清他言语之间的讥讽之意，坐了回去，嗤笑道：“我苏家再差也不会做出替人相亲这种事，马梓皓。”
“你认识我？”
错愕之间苏樾白摘下那顶巨大的帽子，露出精致的脸蛋冷冷地看着他，莞尔一笑，“现在可以走了吗？”
马梓皓心里咯噔一下，来之前竟然不打听清楚对方是谁！但也保不齐是李俞那个臭小子故意摆了一道，说不定还是老头子刻意的。
也是怪自己蠢笨，家世好、长得漂亮、性子冷还姓苏的能有几个，早该想到是她苏樾白。
“苏……樾白？”马梓皓惊愕地喊出名字。
“呵”，苏樾白轻蔑一笑，“出趟国，处过几个女友连曾经的妹妹都不认识了，马梓皓你是越来越有本事。”
她将“妹妹”两个字说得极重，就这样界定了两人的关系。
马梓皓自知理亏也只能苍白的解释：“我可不是那种人，但的确是我们不对。事先也没人告诉我，相亲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