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臣等是自愿的
周大人正哭到高潮，骤然一停，连打了好几个哭嗝，刚接过来就看到打头康平渊的名字。
子孙不肖啊，第二个……
“周达？”
胡子都翘了起来，逆子，这个逆子，他怎么敢的？他不是说要去庄子上潜心读书，科考题名的吗。
为什么跟陈夜混在一起，脑袋嗡嗡响，想操鞭子，但现在不是时候，皇上还在顶上看着，他咬牙把册子往后传。
这反应不对啊，王大人疑惑的接过册子，然后也沉默了，转手往后递。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跪着的大臣就都看完了，然后都沉默了，其他还站着的也开始传看。
陈夜还在深刻检讨：“诸位都是大明的功臣之后，臣有罪，罪不可恕，求陛下一定重重惩处，给诸位大人，给天下一个交代。”
弘治帝差点笑场，好不容易干咳了两声掩饰过去：“你们都看到了，想要怎么处置，要不就按陈夜说的，一并党羽…… ”
“陛下，不可啊陛下。”康乐侯膝行两步，再次嚎啕：“臣觉得，陈大人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虽然行为过激了点，也不是不能原谅。”
儿女都是债啊，康平渊没什么大出息，但其他儿子有啊，不能被他牵连。
周大人也赶紧跟上，“是啊，法理不外乎人情，圣人云…… ”
“对对对，两位大人言之有理，那么多灾民还在等待安置，陈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臣附议。”
“臣等也附议。”
弘治帝明知故问：“那不惩治了？”
“不至于不至于，年轻人吗，冲动点还不是正常的吗。”
“那那些地…… ”
康乐侯牙齿咬的咯吱响：“老臣自愿分给难民。”
周大人眼圈泛红，他就是一清贫的官，家里可没有康乐侯的底气，现在回去掐死儿子还来得及吗。
可被众多目光盯着，也只能跟上：“老臣早有此意，也跟犬子吩咐过了，周达那个小畜生就是装不住事，哪轮得到他动手。”
“臣也早有安排。”
“臣就是气不过臣那孙儿做事毛躁。”
朝堂一片其乐融融，第二天，锦衣卫的奏折放在案头，弘治帝翻了翻，全都是家里打娃的，据说今天国子监一半人请了假。
这些事皇庄上的难民可不知道，他们就知道手里有地了，种下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陈大人说能吃。
还有臣大人说是棉花的，挑了好手，选了特殊的地方圈起来，精心伺候。
据说这是太子殿下求来的神物，有了它就再也不会冷了。
“太子殿下是好人啊。”有老者说着就下跪，向着皇宫的方向邦邦磕头，也不管朱寿在不在皇宫里。
“不过今天大明才子怎么没来？康少爷说要领我们挖渠引水。”这都吃过早饭了，青壮年有点坐不住了。
都是些了不得的公子少爷，以前他们远远看见，躲的慢了都得挨鞭子，听说要跟着他们干，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没想到一个月下来，这些才子们不但不欺辱老百姓，还总是挡在前头护着他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昨儿晚上听说康公子家来人了，要赶回去一趟，老百姓连夜准备了野菜，鸡蛋，非让带回去。
“王公子也是。”
“啊？带领我们的司徒公子也说家里有急事。”
“我们也…… ”
越来越多的难民出来，才发现今个几个队伍都没动，心下开始不安，“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都一起家里急召，老者磕了磕腿，“你们都去干活，我去找陈大人说说。”
这么好的日子，可不能没了。
老者扑了个空，天刚擦亮，陈夜就带着朱寿出来，在大街上堵住了巡视铺子的马大富。
“哎哎哎，别急着走啊。”
朱寿得到长腿一拦，直接截住去路，马大富哭丧着脸转身，拱手：“陈大人，我真只收了两万五千两，再没有了。”
他也没敢私吞，连夜就送去皇庄，是陈夜不要，这是又反悔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本官，本官现在不缺钱了。”
马大富脸上还挂着泪：“那大人就更用不着小人了，小人就是个屁，您就把小人放了吧。”
陈夜眯着眼，叹了口气：“马兄这话就见外了，本官是想着已经合作过了，还很愉快，现在有个更大的买卖，想和你一起做。
给皇庄卖新鲜玩意儿，你肯定听说了，都是外面没有的好东西，这样吧，本官给你一成的利润，大家一起发财，怎么样？”
那些东西这几天可是火遍了整个顺天，好多店铺都在打听，也不是不能仿制，但听说是陈夜弄出来的，背后还站在太子，就没人敢动了。
就算是一成利润，也是马家不敢想的富贵，但他想到早上听来的消息，还是狠心摇了脑袋。
“那些世家大族都不会买的，老百姓根本买不起，小人，小人不行。”
他就是个小商人，怕被打断腿，进了一趟锦衣卫大牢，他是真的怕了。
陈夜是谁，一颗心上全都是眼，他琢磨不透，他不想参与。
陈夜叹了口气：“马兄不愿意，本官也不能强迫。”
“那就谢过陈大人了。”马大富斩钉截铁。
陈夜同情的拍了拍马大富的肩膀：“人各有志，本官也不能勉强，只是听闻马兄慧眼识珠，收了一把御赐的宝刀？”
马大富浑身一个激灵：“您不是说办成了东倭那事，就不追究了吗？”
“本官是不追究了，但锦衣卫需要秉公处理。”陈夜板着脸呵斥：“走吧，本官亲自送你回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大人，不能啊。”马大富浑身一颤，半蹲着说什么也不肯走：“小人，小人愿意。”
“马兄不为难吧？”
“不为难，小人只怕没有这个机会，陈大人为国为民，小人倾佩。”
马大富赌咒发誓肯定会把事情做好，陈夜才满意的掏出小册子。
朱寿都疑惑了，他成天跟陈夜在一起，怎么没看到他准备。
他身上到底揣了多少小本本，不过有马大富的加入，店铺和工人的钱又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