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方向错了
“陈兄，昨夜袁队长提出的问题，你可有想出解决办法？”
朱寿直接问了出来。
这些天，他跟着袁高学习时，陈夜也经常在一旁听讲。
而很多时候，他无法想出的绝境，都是被陈夜破解。
这让朱寿有些挫败的同时，更对陈夜生出了敬佩。
弘治皇帝听到朱寿的问题，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同样看向陈夜。
面对父子二人的视线，陈夜点点头，道：
“我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面对数倍敌人包围在山沟里，断水断粮，正常的对拼绝对没有胜算。”
听到这话，弘治皇帝眼睛微微一亮。
竟然是在讨论军事。
难道陈夜除了搞技术的头脑，在军事方面也颇有见地？
陈夜斟酌一番，继续道：
“所以昨日我有跟袁队长确认了一下，知晓当时同样处于深冬，林间草木干枯，所以我的想法是采用火攻。”
没等朱寿发话，弘治皇帝抢先提出质疑：
“但如果我军处于包围之中，火烧起来，敌军可以撤退，但我军退无可退，岂不自绝活路？”
陈夜点点头，解释道：
“确实如此，所以我说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在火烧起来之前，需要先在自己的阵地外围开辟出一条防火带。
然后要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以最快速度让火势蔓延开，比如用火箭向四周树林抛射，之后就是舍弃性命，向死而生，对着一个方向展开突围。”
“这……”
朱寿有些傻眼：“这样就算能突围，那我军又能活下来多少？”
陈夜耸肩，声音有些沉重：
“只要能活下来一个，就比全军覆没强，虽然有些残忍，但所谓慈不掌兵，面对绝境，只能拿出不要命的气势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朱寿闻言，不禁陷入沉默。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半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一声叹息从两人身旁传来。
两人看去，发现竟然是弘治皇帝。
“那场战役我还……曾经听人说过。”
弘治皇帝眼中带着几分回忆和悲痛：“当时的将军，就是用的陈夜所说方法，在绝境中，用火焰和人命搏出了仅有的生机，最终百余人的队伍，回来了不足二十人。
也正是那二十人，将重要情报带了回来，令我方大军抢先做出决策，堵住敌军退路，最终获得大捷。”
陈夜看着弘治皇帝，感到有些惊讶。
像这种战争的结果，向来都是最高保密级别。
弘治皇帝竟然能只晓得一清二楚，在陈夜看来，老朱家绝对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人世家。
朱寿挠了挠头，忍不住有些泄气：
“最终，我还是远远比不上陈兄，我可能，真的没有这方面才能吧。”
“此言差矣。”陈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从没有人说过，发生过的事情就是标准答案，在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也许还有更好的决策没人能够想出，不必妄自菲薄。”
朱寿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意。
陈夜见这对父子，都被这个话题影响了情绪，连忙转移话题：
“今日正好是富山县新厂竣工的日子，那些商人们可都等着下午的会议，敲定新厂股份数额。
算算时间，咱们也该出发了，老哥，你也一起吧，也许你看完后也会忍不住出点钱，买些股份呢。”
“我也可以参加？”
弘治皇帝闻言有些惊喜。
陈夜哈哈一笑：
“正常来说，肯定是富山县的工厂，只能富山县商人参股，但老哥你就是朱兄的家人，而朱兄又是总厂厂长，自然有资格入股。”
听闻此话，弘治皇帝顿时眉开眼笑。
他早就对朱寿能够拿到工厂收益这件事，感到眼红。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朱寿的老子，竟然还要羡慕自己儿子的钱。
这让弘治皇帝十分不爽。
此刻听到自己也能加入，他顿时斗志昂扬。
区区一群地方县域的商人，怎么可能抢得过他大明的皇帝。
这将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
“这个玻璃厂，我愿意投资五百万两！”
“老梁，你一个开客栈酒馆的，跟我抢什么，我那些歌舞场所，才是最需要玻璃的，我出六百万两！”
“哎呀，又不是说我投资了，你就不能投，大家和气生财吗，我再加五十万两，五百五十万两！”
老梁等人坐在议事大堂内，早已没了平日的和谐，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疯狂加价。
陈夜坐在主位上，默默看着他们互喷唾沫星子。
股份是采用百分比制的，谁投资的多，谁就能占据更大的份额，以后的收益也就更大。
所以这群人，一个个就差没撸袖子干架，谁也不让谁。
旁边，弘治皇帝木着脸，一声不吭。
他早已没了最开始的斗志。
特娘的，谁来告诉朕，这些商人为啥这么有钱？
出个好几百万两就跟喝水似的！
弘治皇帝看得出，这些钱对老梁等人，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但还远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反观他这个堂堂大明皇帝，将将巴巴也才能拨出三百万两的数目。
碾压了，但方向反了！
陈夜注意到弘治皇帝的沉默，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哥，你不是说，也准备投资吗？”
弘治皇帝只感觉，陈夜的关心，化作一把刀子，直接插进他的心窝。
“我……我再观望一下，看他们吵还挺有意思的。”
弘治皇帝笑得有些勉强。
陈夜点点头，也没在意。
在他看来，弘治皇帝家可是堂堂大明第一驿站，那体量不海了去了。
老梁他们区区几个县域的小商行，肯定比不上。
就在老梁等人吹胡子瞪眼，疯狂加价时，老李突然偷偷挪动椅子，靠到陈夜身边。
他压低声音，问道：
“陈大人，我在县城东边，还有五家中型规模的医馆，您看，能贷款多少？”
陈夜沉吟一瞬，张开手指回复道：
“你的信誉有保障，五家中型规模的医馆，我能给你贷款五百万，还款期限十年。”
一旁的正沮丧的弘治皇帝，突然听到贷款这个词汇，眼睛猛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