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痛苦
可能是老蔡这俩真的太惨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提着很多米面油还有一个新轮椅过来看他们，随行的还有拍视频的，问了老蔡很多关于他家里的情况，原本他们是想问老太太的，但是现在老太太根本说不了话。
可是老蔡能说什么呢？现在的这一切归根结底好像是他们咎由自取。
视频被发到网上，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关注，他们在网上讨伐两个老人女儿的不孝，也有人说他们是活该如此，但是视频发布之后，相关部门找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解决问题。
他们先是找到了小蔡，准备对小蔡进行说服教育，让他把两个老人接回去赡养，小蔡根本不搭理他们。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准备安排老蔡和老太太去住养老院。老蔡不太想去，但是老太太不想拖累老蔡，就点头同意了。老蔡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去，也同意了。
养老院的情况也不是太好。这里只能解决这些孤寡老人们的吃住问题，保证他们不被饿死冻死就行了。而且在这里很不自由，他们不能随便的出门，每天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坐在走廊的屋檐下，看着虚空发呆。
有一天早上，老蔡吃过早饭，发现老太太还没有出来，便过去找她。可是在门口却看到。那个护工将老太太的衣服扒光，一下一下的殴打她。老太太无力反抗，只能呜咽着求饶。
老蔡在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他冲了上去，把护工一拳打倒在地，又压着对方一直打，直到其他人因为护工的求救声赶过来把老蔡拉开。
养老院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他们开除了护工，也赶走了老蔡和老太太。
离开破旧的庇护所，几个月之后他们又回到了那里，可是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
老蔡瘸着腿推着轮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老太太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让他过去，那里是风景正好的河堤。
站在河堤前，老太太示意老蔡松手，然后她控制着轮椅想要冲下河堤，被老蔡阻止了。
老蔡：“还没到自杀的地步。”
老太太麻木的看着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将她折磨的精疲力尽，而且她明白自己只要存在就会是老蔡的累赘。
老蔡安慰她：“活着有很多种方式，而且也很有意思。”
老太太啊啊的反驳着他，她的意思是 ，都活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度过了一夜。
之后老蔡发现了可以暂时安身的一处地点——公园里公厕的后面，那里有一间小房子，里面堆着一些打扫卫生的用具和许多乱七八糟的垃圾。
两人暂时在这里安身。
公园里还种了一些果树，老蔡尝试着吃了一个，吃完没事儿，就给老太太摘了许多。
负责打扫这个公厕的环卫工人发现了他们后，不仅没有赶他们离开，还经常过来和老太太聊天。
但是有一天，老蔡捡垃圾回来后却发现老太太并不在屋子里，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公园里四处寻找，没有找到。
老蔡报了警，警察查了一下附近所有的监控，最后再河堤附近的监控里发现了老太太的身影——她控制着轮椅在河堤上发了一会儿呆后，直直的往前冲，顺着台阶冲进了河里，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警察将老太太捞上来之后，老蔡将她火化，然后把骨灰埋在了公园里一棵树下，之后一个人继续生活。
某天，小蔡找到了他，和他要钱。
老蔡问她：“你之前来这里找过她？”
小蔡承认自己找过她，还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但是谁知道她会自杀啊。”
老蔡看着她，在这一刻觉得她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因为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老太太的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对自己也没有。
我好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我好像不应该是一个这样的人。
老蔡陷入了沉思，他忽略了小蔡，忽略了周围的一起，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但是小蔡把他推倒了，这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蔡的毫无波动，他掐住小蔡的脖子想要杀死她，可是一开始无力反抗的小蔡突然也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
姜如堇突然睁开眼睛，开始大口的喘息，那种濒死的窒息感，让她心中升起久违的恐惧。
西王母看着她，姜如堇和她对视。
这一刻，西王母对姜如堇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她道：“你杀死了最后的软弱。”
姜如堇：“老太太是自杀的。”
西王母：“可是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她的自杀就是你的选择。你做的很对。”
姜如堇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不……”
她还不太能够完全的将老太太当成自己。
西王母：“肉体只是一个容器，你的灵魂才是真实的自己。你杀死了自己软弱的部分，才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姜如堇：“可是最后我好像是‘同归于尽’了。”
西王母：“这就意味着你还有需要成长的地方。也可能是时机未到。”
姜如堇：“那么，应该是老蔡杀死小蔡，还是小蔡杀死老蔡呢？”
西王母：“这需要你自己来判断。”
姜如堇：“可是……”
西王母一挥手，姜如堇已经出现在了神殿前的广场上，耳边回荡着西王母的声音，“你要走的是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没有谁能够一直帮助你。”
姜如堇出了昆仑后回到地府，秦广王看到她后热情的迎了上来，“如何？上神如何说？”
姜如堇摇头：“她也无能无力。”
秦广王哀叹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某个方向，又来回的踱步，最后下定决心一般，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姜如堇有些好奇秦广王的去处，不过她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六道轮回门，检查封印是否有松动的地方，巡查了一番后，姜如堇正准备离开，就见孟婆从远处走来，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看到姜如堇后，她立刻热情的朝她挥手。
姜如堇：“……”
孟婆过来询问上次她喝了孟婆奶茶之后的后遗症，姜如堇不知道那算不算，但是还是说了，“应该是能够让人梦到前世吧。”
孟婆惊呆了，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