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结束
顾修北满眼怒火，轻身落在茸姜山门前，看着上面站着的一排穿着红色衣服的守卫，更是恼火。拿出玉笛，没等守卫反应过来，清脆悠长的笛声就将他们包围，瞬间失去神志，面目狰狞，不停地敲自己的脑袋，有的甚至用手指抠破脑袋，满脸血迹，有的摔倒翻下来，形状惨烈，又是一片血肉模糊，有的拿头撞墙，仿佛失去了痛觉，最后染得红墙，留下一片尸体。
顾修北从上面轻功飞进寨子里，脚一落地便迎来暗箭机关，顾修北轻蔑一眼，挥舞玉笛，挡下暗箭，飞身跃到房瓦上。突然从脚下刺出六支银枪，顾修北翻身躲过，六个人也从下面穿破房瓦上来，凶神恶煞，攥紧银枪就朝顾修北冲过来。顾修北也是杀气尽显，“找死！”快速接近他们，双脚踹开一人，玉笛朝着另一人打去，两人随机飞开房顶。顾修北弯腰躲过刺过来的银枪，一脚踢开银枪，趁机接住，射倒一人，最后将剩下几人也杀了。
殿九墨慢慢睁开眼睛，撑着坐起来，云舒见他起来，也马上起身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中毒了？”殿九墨还没等回答，便忍不住咳起来，急忙用手捂住。云舒眼里一惊，殿九墨的手缝里流出了黑色的血。
“殿九墨，你到底怎么了？”
殿九墨想着也瞒不住他，便不想瞒了。嘴角挤出笑容，“暮云舒，诚如你所见，我已经毒浸骨髓，必死无疑了。我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暮云舒一下怔住，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殿九墨，你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我会帮你解毒的。”
殿九墨笑得露出牙，“暮云舒，你以为你是谁啊，我都解不了的毒，你认为你可能解吗？”
“我可以带你去找毒娘子。”
“毒娘子，呵，怕是华佗在世，都无能为力。我自小就生活在后山，爹娘只会让我练功，每天必须达到他们的要求，我才能吃到饭。屋外全部都是藤树，它们树干和树叶上都会分泌藤毒，是剧毒，我小的时候，每天都要碰它们，渐渐培养出耐毒的体质。但是，我的身体早就被藤毒侵蚀，我也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只想随意为事。”
云舒的心里莫名的难受，“殿九墨，我会带你出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救你。”
“云舒，别想了，二十多年的毒怎么可能说清就清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毒发，要不了多久，我，我就会身亡。”
云舒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的往他的身体里注入内力，希望能吊住他的命。殿九墨握住他的手，“云舒，不要再浪费内力了，你救不回我的。”
云舒的眼眶里不禁泛红，“殿九墨！”
“云舒，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你选择顾修北，不选择我呢？我找人打听过了，他也是个风流公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殿九墨顾自的笑了，“原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殿九墨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云舒，屋外有一个盒子，帮我拿过来。”
“好”，云舒立刻走出去，看见屋外一片荒芜，四周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殿九墨是故意只开自己，急忙跑回去。
云舒一跑到门口，就直直地站在原处。殿九墨嘴唇紫黑色，脸色却是惨白，眼睛也闭着，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席上。
“殿九墨！”
云舒震惊地看着他，把手放到他的侧脖上，终是没了跳动。
云舒整顿心情，抬起殿九墨的胳膊，抱起他。“这是你最讨厌的地方，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顾修北坐在上堂，底下跪着一排排山匪，“你们倒真是忠心，都这样险境，还不肯松口！”顾修北一下掐住一人脖子，扔向旁边木柱，只一声清脆和轰响，那人嘴角猛地一下吐出一摊鲜血。原荏等人刚跑到门口，就听见声响，原荏一见顾修北动手，“顾公子！”
顾修北自然是见到他们进来，可眼里仍是狠厉，“原荏，少管闲事！”
“顾公子，你这样杀下去难道就会让云舒回来吗？”
“他们若是再不说出蓝蓝的下落，我就让他们一起赔罪。”顾修北的声音很低，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威慑力。
郎心自是不想让顾修北继续杀人，“顾公子，你如果真的顾及暮公子，现在就不该在这里待着。”
云舒带着殿九墨回到山寨，眼里有些震惊，所有的红帘全部破损，寨子里没有一个人。云舒放下殿九墨，警惕地往前走。
顾修北再次抓起一人的脖子，神色冷酷，“我杀人又能怎样！”
突然门外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顾修北！”顾修北惊地眼睛一下红润，手立刻松开，往门外望去，“蓝蓝，蓝蓝！”原荏等人也往门外望去，同样惊喜于色。“云舒！”
顾修北一下抱住云舒，眼泪终于落下，之前的狠厉瞬间化为柔弱，“蓝蓝，我终于见到你了。”不停地吸着鼻子，“蓝蓝，”云舒也同样思念他，眼眶逐渐红润，紧紧地抱住对方。
原荏等人看着两人相互腻歪，不约而同的选择离开。
两人抱了好久好久，顾修北才舍不得的撒手。“蓝蓝，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云舒顿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我，我去了后山。”
“那殿九墨那个山匪呢？”
“殿九墨，已经死了。”
顾修北一怔，死了？他怎么可能死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殿九墨武功不低，最起码也是无虚境界，怎么轻易就会死了？“蓝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顾修北的神情一下紧张起来。
“我去了后山，但是后山全部都是藤树，带有剧毒藤毒，殿九墨为了救我，毒发身亡。”
顾修北也是满心震惊，他没有想到，殿九墨竟然会为了蓝蓝付出生命。“蓝蓝，”顾修北想安慰安慰他。
云舒握住顾修北的手，“我没事，你把他们都放了吧。”
云舒走到小屋前，顾修北也跟着，打远处就看见躺着的一个人。云舒蹲下来抬起他的胳膊，要抱起他。顾修北见云舒动手，接过殿九墨的胳膊，“我来背他。”
其他山匪看见殿九墨的尸体，眼泪忍不住的流，“大当家的！啊……”寨子里顿时响起无声的哀痛，自发的排成两列。
“殿九墨自小便被爹娘要求练习武功，每日都要忍受藤毒的苦痛，其实他早就入了似空境界，但是藤毒也浸入骨髓，离死不远了。为了救我，才毒发身亡的。”云舒的心里隐隐有些自责。
“蓝蓝，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他将算计打到了你的头上。”
“行了，别再说了。”
顾修北知道云舒的心里对殿九墨并没有多么大的恶意，受不了其他人这样说他，便知趣的闭上嘴。
云舒插好殿九墨的石碑，转身离开，顾修北和原荏等人也跟了上去。
云舒抬眼看见墙头一片鲜红，心里又是一股阴暗。顾修北随着云舒的目光，自是知道这些破败和凶残，心里也有些愧疚。
晚上，云舒一直默默寡言，顾修北抱住他，“蓝蓝，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难受。”
“你还是让我憋在心里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够了，自然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一早，云舒就打算离开，前往玄机门。“蓝蓝，你不和他们告个别吗？”
“顾修北，你可是鬼岭阁首，怎的如此多情，婆婆妈妈的。”
顾修北一下被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蓝蓝，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心肠自然便软了。”
“顾修北，你瞧着我像是这种人吗？我有和你说过告别的话吗？”
顾修北更是被怼得哑口无言，蓝蓝每一次离开，确实都没和自己说过告别的话。
“云舒！”
两人听出这是原荏的声音，知道非告别不可。“原公子。”原荏看着两人似要出去，“顾公子，暮公子，你们要出去吗？”
“我们打算去玄机门。”
“玄机门？你们要走？”
“我们本来就是要去玄机门，只不过遇到些事情耽搁了，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就应该继续赶路了。”
“暮公子，我送送你们吧。”
“不用了，你先吃饭吧，以后，江湖再见。”
云舒和顾修北向郊外走去。
“蓝蓝，我总感觉你变了。”
“我没变，我一直都是这般孤冷，不喜言辞。”
“但是你之前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是颜慈善目，宽厚待人。”
“顾修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觉。”
顾修北急得握住云舒的胳膊，“蓝蓝，你到底怎么了？”
云舒扒下他的手，“顾修北，你是鬼岭阁首，你为什么在这里软弱详谈，慢行慢事，废话多，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顾修北一下喊出来，他再也受不了蓝蓝这样下去。
云舒一怔，眼里莫名滚烫，“对不起，对不起……”顾修北抱住云舒，“蓝蓝，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