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市

    一出门，云舒就甩开他的手，顾修北拿出扇子给他扇风，“要不是你，我用的着这么躲吗？”“被她看见应该也没什么吧。”顾修北小心翼翼的问，声音越来越小。“敢情不是你，净会说风凉话。”“我才不会遮着。”云舒瞥了他一眼，顾修北乖乖的闭嘴。

    两人走进一家店铺，店家客气的问，“两位客官，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顾修北摆摆手，“我们自己看看。”眼光四处环顾，落在一排披帛上，走过去细细品鉴起来，“蓝蓝，你看披帛行吗？”“披帛是女子装饰用的。”顾修北将云舒拉过来，“什么女子用的，男子用的，能遮住不就行了！”说着就将一条红色披帛放到他的手上，“赶紧看看，什么颜色好看？”云舒无奈地抬起眼，一排颜色各异的披帛，云舒实在不想选，“随便哪个都行。”“就你手上这条。”说着就把披帛给云舒缠上，这条红色披帛上带有一支桃花图案，迎盘而上，格外美丽。云舒微皱眉头，“太招摇了。”“那你怎么不说你长得这么标致也招摇呢？”

    两人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唠起嗑来，“顾修北，你想干什么？”“我？小人志向而已。”

    “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投身江湖，护天下太平。”“得了吧，这英雄谁爱当谁当，我只愿栖身一人之侧。”

    “哪一个人？”云舒的语气略带挑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可是要把我浸润在这甜言蜜语之中啊。”“你若是不喜嘴上言语，我可更愿意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心意。”

    “顾公子，你还是多喝些酒吧，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你说胡话了。”顾修北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是同床共枕，都是假把式啊。”

    云舒抬头看了看天，“不光说胡话，还说梦话了，大白天的，不应该呀。”顾修北委屈巴巴的瞅着他，“成天就会欺负我，好歹我也是”顾修北刚想顺嘴说出来，赶紧停下，“是什么？”“一个温润公子。”云舒冷笑一下，“冷面阎王还差不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问了这么半天，你什么志向？”云舒的眼里流露出忧伤与向往，收起表情，“如果我能从黑木林活着出来，我就会回到断中小院，过着平凡的生活，偶尔闯荡一下江湖也不赖，增添一丝生机。”眼神看向顾修北，如果能和你度过余生就好了。顾修北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发现异样，“蓝蓝，我们肯定能平安归来。”云舒笑了笑，你一定会平安的。

    许生敲开苏语的门，苏语正想着如何跟他提夜市的事，他的突然，让苏语不知怎么开口。“苏苏，永月的夜市很热闹，我们去一起去看看吧。”苏语心里一乐，没想到是他先说的，难不成是主人提前交代了？

    云舒和顾修北来到永月，感觉不到夜色漫漫，只有漫漫灯光，人来人往的人，四面八方传来的香味，不尽的叫喊声，两人看着一整条街的商贩，“蓝蓝，给你。”顾修北递过一杯葡萄汁，云舒接过尝了一口，“甜的。”“果汁当然是甜的，对了，你来过夜市吗？”夜市摇摇头，“没有，我小时候一直在练功，长大了就去其他门派练功。”顾修北拉住他的手，“那我就带你了解了解。”

    “老板，要一份葱饼。”顾修北接过热热的葱饼，递到云舒的嘴边，“这个烫，小心点儿。”云舒咬了一口，“好吃吗？”“好吃。”两人慢慢的走完小吃街，肚子也被塞的满满的。远处的人多了起来，顾修北在前面走着，云舒在后面跟着，不知怎么被撞了一下，脖子上的披帛被旋开，顾修北转过头，隔着几个人，看见披帛散开的云舒，只一瞬间，顾修北便心动。云舒抬起眼，一眼就发现眼中的光，伸出手，顾修北抓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过来，紧紧的抱住，云舒有些慌张，“顾修北，你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

    顾修北拉着进了瓦舍，正中央一个四方戏台，围着木制栏杆，演员从鬼门道走到台上，到处都是观众，统一坐着，顾修北带着云舒上了神楼，两人的位置正对着戏台，“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个？”顾修北扇着扇子，看着戏台上的杂剧，“我好歹是个人，世俗的欢乐，我也是喜欢的。”顾修北看向云舒，“你不喜欢？”“第一次体会，谈不上。”杂剧演完，一位端庄女子走上来，坐在古琴前，轻手抚弄，细腻柔和轻缓，隔而感情浓厚激烈，充满渴求。云舒嘴角起了弧度，“高山流水，可惜，缺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情感？”

    “任何乐曲都富有生命气息，只有演奏者将自己的情感融入，才能激发出乐曲本身的境界，倘若人人只是演奏，虽然乐曲优美，但还是千篇一律，固然乏味。”

    “蓝蓝，照你这么说，万一乐师没有这种情感，还弹不成了。”

    “不同的情感会赋予乐曲不同的生命。”

    “蓝蓝，为什么你对乐曲这么有研究？”

    “我有一位长辈，他喜欢音律乐曲。你呢？为什么也对乐曲有研究？”

    “我也有一位长辈，他擅长各种乐曲和乐器，我从小就和他在一起生活，自然也精通。”

    “代姨父？”顾修北怔了一下，点点头，“你猜到了。”

    “代姨父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高尚优雅，但又个性十足，挺亲和的。”顾修北乐出声，“他给你留下的印象这么好啊，我告诉你，小时候爹娘把我托付给他，他都不管我，让我一个人躺着，后来家里乱了，他就整日的愁眉苦脸，都长白头发了。好不容易平息，他就开始逼我学习功法，还有他的乐法，可烦了。等到长大后，就让他休息休息，他就一口一个的‘那小子’叫我，他就是一个老顽童。”

    “你这那是抱怨，明明是感谢，你不也挺心疼代姨父吗？”云舒听着他的语气，似是非也的抱怨，不禁乐出声。

    苏语和许生逛了半天，“甫君，主人呢？这么半天都没看见他们。”许生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去。”许生拉着她来到一处楼阁，苏语的眼睛都瞪大了，三层楼，中央通顶，四处不见人影，温柔的灯光，许生带她走到中央，从上面飘下漫天的粉色花瓣，苏语抬起手，滑过片片花瓣。许生拿出玉戒，“苏苏”，苏语转过头，许生拉过她的手，将玉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苏语一脸震惊，不知该怎么做，“苏苏，我钟情于你，我知道你可能还不相信我，认为我轻佻，但是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我默默的关心你，体贴你。苏苏，我一直在努力，我想让你接受我，喜欢我，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干什么，都可以。”许生的眼眶越说越红，忍不住抱住苏语，苏语的心越跳越快，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也喜欢你。”苏语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从感人的氛围中清醒，脱开他，“对不起，许生，我还需要考虑。”苏语要走，许生拉住她，“苏苏，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们两个人心意相通，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苏语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舒和顾修北走出瓦舍，迎面碰上日念和风凛，日念一看见云舒，就乐着跑过来，“暮公子！顾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呐！”顾修北站在云舒前面，“赵公子，都是巧合罢了，哪来的缘分，赵公子真是说笑了。”虽然都是赵隐犯的错，但是看见他的人，还是忍不住冷起脸。云舒拉住他的手，“日念，别听他瞎说，你们也要北行吗？”日念摇摇头，“我和风哥哥是偷跑出来的，四处游玩罢了。”“暮公子，我们住在北面的客栈，有事尽可以来找我们。”“真巧啊，我们也是。”三人发觉有人跟踪，与风凛对视一眼，“日念，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有话想对风总管说。”

    三人来到一边，“我说风总管，赵盟主是真的关心你们啊。”风凛叹笑，“岳，盟主是关心日念。”云舒笑出声，“风总管，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小日念选中的人，自然是我们的朋友。”“蓝蓝的意思是，风总管想叫岳父便叫，我们又不会说什么。”风凛的眼里卸了一丝冷酷，“两位是早就预料到盟主会派人跟踪，才不愿透露行踪的吗？”

    “昆仑派的少主头一次出来，虽然风总管真的很值得信任，但是，他毕竟是少主，派人跟踪是难免的。赵盟主爱儿子，这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云舒补充道，“不过风总管能得到赵盟主的信任，并且允许出山，真是厉害。”

    “不过荣幸，不知是不是风凛的错觉，总感觉顾兄对我们很排斥。”云舒一笑，“他呀，见生，加上我们有要事需要办，太敏感了。”顾修北听着他的说辞，默不作声。“原来是这样，希望顾兄放松些。”云舒向顾修北使了个眼色，“风总管客气了，都是顾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