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故人之后
眼前这小姑娘已经有十八九岁了。
杨乐才离开灵溪坊十五年，这年纪对不上啊。
可如果她不是杨乐的女儿的话，为何要说是故人之后。
而且陆嚣确实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是谁？
陆嚣心中想着。
同时在他走进药铺的时候，那女子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他就是奶奶说的那个曾祖的朋友么？竟然这么年轻，难道他已经筑基？”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陆嚣问道。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陆嚣便直接开口询问。
“晚辈莫小凡见过陆前辈。”莫小凡小心地说道。
莫小凡？莫凡？
陆嚣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小姑娘竟然是莫凡道友的后人。
确实，这故人之后四字还真没说错。
之前陆嚣去经过皇城没能见到莫凡，没想到今天他的后人却找上门来，倒也不错。
“莫凡道友现在还好吧？”陆嚣带笑意询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莫小凡脸上出现一抹悲伤：“曾祖十五年前已经病故了。”
陆嚣微微愣神：“病故？怎么可能？”
修仙者踏入练气期之后，百病不侵，怎么可能病故。
“曾祖年轻的时候征战四方，留有旧伤了，十五年前伤势发作，所以才病故的。”莫小凡解释道。
原来如此，有旧伤的话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陆嚣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想不到当初一别，竟无缘再见，对了那楠楠呢？”
当初在莫凡家虽然只待了三天，可陆嚣对楠楠那个可爱的女孩也印象颇深，故而询问道。
楠楠？应该是指奶奶吧，奶奶的名字里有一个楠楠字。
莫小凡心中想到，然后又情绪又低落了一些：“回前辈的话，奶奶一年前也去世了。”
“也走了？”陆嚣有些愕然。
这种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人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当初从师父仙逝的时候，陆嚣就对这种事情早有准备。
这才穿越过来一百来年，自己就已经经历了数次生死离别之苦，实在是难受。
不过身为长生者，此生定是要看尽那落花流水，身边之人终究只是匆匆过客。
稍微感慨了一下生命的脆弱，陆嚣又继续问道：“当初我与莫凡道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你既是他的后人，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掖着。”
从进门开始，陆嚣就看到莫小凡有些踌躇。
假如只是单纯来拜访的话，绝对不会如此。
显然，她是有事相求。
与莫凡虽然相处不多，但当初的指点之恩，陆嚣一直都没有忘记。
所以，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陆嚣并不介意帮助一下莫小凡。
不料陆嚣说完之后，莫小凡当即跪拜在陆嚣面前：“晚辈想请求前辈收我为徒，还望前辈应允。”
莫小凡知道她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此时她真的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这个时代，收徒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像陆嚣之前拜姑苏木为师的时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徒关系有时候甚至可能比父子关系还要紧密。
陆嚣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前世种种记忆已经渐渐淡化，思想形态方面也是越加接近此界的人。
再加上他是长生者，那就更加不会轻易收徒了。
因此陆嚣没有着急答应，而是询问道：“你为何要拜我为师？你既然能够踏入这里，想必定是拥有莫凡道友的传承，虽然我与莫凡道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从他的谈吐中，我能够看出他来历不凡，我身上的传承不见得比莫凡道友的厉害。”
当初刚遇见莫凡的时候，陆嚣对此还没什么感觉。
可是在灵溪坊内待的时间久了之后，他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位莫凡道友似乎有些深不可测。
其见识之渊博，就是灵溪坊中那些练气后期的修仙者都比不过。
所以，对于他的来历，陆嚣心中一直是有一丝疑惑的。
说实话，陆嚣总感觉莫凡不是一个简单的练气三层修仙者。
“回前辈的话，晚辈身上的传承是机缘巧合下从宫中的一卷道经中得到的，只是残篇，曾祖并未传下任何修仙之法。”莫小凡赶紧说道。
陆嚣明白了：“原来如此。”
怪不得莫小凡只是成功引气入体，修为却连练气一层都没有达到。
看来她得到的那卷残篇中应该只有引气入体的法门，没有后续的修行功法。
不过为何莫凡道友没有将自己的传承留下，这倒是一个问题。
看到陆嚣脸上的疑惑，莫小凡又接着说道：“曾祖的传承来自他的师门，未得师门允许不可亲传，所以我莫氏皇族自曾祖之后并无一人修仙。”
这下陆嚣彻底明白了。
但莫氏皇族是什么鬼？
等等，她刚才好像也说过自己的功法是从宫中的一卷道经中寻得的。
难道……
陆嚣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莫小凡一眼。
晋国皇城，修仙者，莫凡，皇族……
这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当初陆老爹参军的时候，正是晋国开国皇帝起兵之初，因为修仙者相助的原因，晋国很快就打败了前朝皇室，夺取了天下，建立了晋国。
最早的时候陆嚣也是因为这样才想到要去晋国皇城寻找修仙者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人就是莫凡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以前只是自己没有往那边想罢了。
丫的，莫道友不会就是神武帝吧？
陆嚣反应了过来。
不过接着就想到，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帝又如何，还能比修仙者的身份更高？
此时莫小凡依旧再说话，并没有注意到陆嚣的表情：“晚辈机缘巧合之下踏入求仙之路，可一直苦于无法入门，之前听奶奶说过陆前辈的事情，所以才抱着侥幸之心前来此地。”
说完之后，莫小凡再次不安的看着陆嚣，生怕的拒绝。
陆嚣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算了，收徒之事就免了，不过你想要修仙的话，我可以传你后续修行功法，至于你以后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了。”
收徒的因果太重，陆嚣不愿意承受。
毕竟对于徒弟那是要悉心教导的，时间久了难免会建立深厚的感情。
陆嚣不想尝试那种亲近之人离世的场景。
这种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他害怕自己经历得多了之后，会慢慢漠视生命的存在。
那样活得就不像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