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蛇（三十）【番外】
“喂，别吸烟了！给老子戒，这玩意儿难闻。”
一个身材偏清瘦的alpha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倒腾。
而另一个正靠着厨房门没个正形抽着烟的alpha闻言痞笑一下，道“你叫我戒，我就戒，你是我谁啊？”
围着围裙的alpha闻言“啪”的一声把菜刀砸钉板上，然后走到郁自演面前，拽住他的衣襟，把人拉地微微弯腰，一双美目微瞪，
“呵，郁自演，睡都睡过了，你要不认，我立刻找别的omega去！老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智商有智商，喜欢我的omega多了去了，从城南一路排到城北，我怎么就脑抽喜欢上了你这么个喝酒又吸烟的alpha我犯贱呐！”
郁自演连忙赔笑，迅速把烟熄了，丢到垃圾桶里，然后把alpha搂怀里，道“错了，我错了，阿梓，我开玩笑呢。你是我的alpha，你要找别的omega或者alpha你试试你找一个，我弄死一个。你知道我黑客技术的，你要敢逃，我把你抓回来，就把你脚筋手筋挑断……啊！”
卫梓闻言直接忍不了了，一个拳头就砸他鼻梁上，不玩虚的，出血了。
郁自演艹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没断，但是出血了，他委屈巴巴道“阿梓，你也太凶了吧……”
卫梓心虚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气势“呵，对于你这样屡教不改的alpha就该上拳！”
“我哪有屡教不改啊！你看，我为了你，酒都戒了。这烟，你得给我点时间是不是我保证戒。真的，但是不能一蹴而就，是吧？而且，昨天晚上你教我的我都还记着呢，不信咱们再试试”
郁自演在他耳边吐气，卫梓脸上一红。
客厅布置地井井有条，一个相框放在电视机旁，里面有两个男孩穿着情侣款白衬衫，一个笑的憨批，一个一脸嫌弃却忍不住上扬唇角看着旁边的人。
他们是邻居，一起上学，一起打游戏，先后分化成了alpha。历经了一些犹豫纠结痛苦，最终在上大学的时候瞒着父母在外面租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住在了一起。
日子和和满满，两人有打有闹地，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的模样。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他们的父母担心他们在大学里的状况，悄默默地组团来到了这座城市，找老师打听到了他们的住所，然后根本无法接受两个alpha在一起的事实！
郁自演清晰地记得，阿姨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卫梓面前，怎样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怎样颤抖着手一巴掌重重落下的！
他跪在阿姨面前，祈求她们的谅解。
她们砸着东西，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两个alpha！呵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上c了你丢了我老卫家的脸！”
“我把你领养回来，是要你光宗耀祖的！你这白眼狼还有没有良心！”
卫梓仰头，倔强地不肯落一滴泪。
“你们赶紧给我分开！分开！”
“不可能。”这三个字掷地有声。“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凭什么分开！”
卫母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下一巴掌眼看着就要落下，郁自演挡在他面前受了这一巴掌。
卫母当下又气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郁母只好来安慰她，在她耳边耳语了什么。
卫母神色就变了。
她们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老汤家那孩子，你知道吧，人家那可比我们这严重多了。当时老汤家都快吓晕了，最后直接把人送进去了。这不，大的治好了，出来了，下个月就要和一个omega领证了，小的听说也快了。”
“那……”
“我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她们假装原谅他们了，然后转头拨打了电话，在睡梦中，两个alpha被注射了药剂，装上了卡车，和一批alpha一起被送往了那个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在里面，有教官。他们各个都是高等级的alpha，手里拿着电棒，稍有不顺眼的就会下手。
他们每天都要被注射信息素紊乱剂和松弛剂，毕竟alpha不是omega，他们得依靠一些化学药剂才能让他们听话。
起初八个人睡一间小小的房子。八个人四对情侣，平常在有人看着的时候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甚至一个对视也会迎来毒打……
后来，人越来越少。
找人打听，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们。这里的人都维持着一种高度警惕，他们的眼神都是涣散的，但是只要一有人接近靠近他们，他们就会像应激症一样猛地一颤，更严重的会像羊癫疯发作一样口吐白沫……
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瘦瘦的男孩子。
他叫汤小风。他告诉他们，这没了的人，要么是被拐走卖器官了，要么是被人看上了，或者就是……签了协议走了……
“看上了是什么意思？”
汤小风浑身一颤，害怕地直发抖。
“他们，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哥哥，他走了，走了……他怎么可以把我丢下……怎么可以……”
卫梓安慰着男孩，男孩怔怔抬头，看见了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
那是尚未被这个地方污染的眼睛。
而他旁边的那个alpha像是吃醋了一般，烦闷地抓了抓头“好了好了，安慰一下就可以了，还要抱多久”
卫梓对他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刚到这里的几天，事情都还在接受范围内的话，那后面的几天完全颠覆了人的想象。
这里每七天开一次会。在这次会议里，两个同时进来的alpha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不喜欢对方，要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被凌辱。
第一个七天，郁自演拼尽全力护住了卫梓，卫梓全身都在发抖，他第一次哭的那么厉害，郁自演把他护在身下，任由鞭子电棍一次次落下，直到快打出人命他们才把人送去治疗。
如果吊盐水也算治疗的话。
亲爱的，我该怎么告诉你他们受了多重的伤，怎么彼此依偎从天黑到天明，又是怎么被人强行分开各自注射紊乱剂后隔着一扇不可撼动的铁门只能听着对方痛苦的哀嚎隐忍的闷哼呢
后来，他们在一间厕所后面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他们计划出逃。但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这里有举报机制，举报一个人可以获得一通电话的奖励。所以，这里的人彼此提防，争着揪别人的错。
只要你对自己的爱人说了一个喜字，他们就巴不得你说出一个欢字。甚至一声叹息，他们也会想，要是你说的是爱就好了。
但是卫梓想到了汤小风，他还那么小……
最终，他们打算带走汤小风。他们观察了几天教官的轮班，最终借着换班的那五分钟逃出了那座白色建筑。
却没走几米，遇上了早就在那等待着的院长医生和教官，他们手上拿着电棒，全副武装。
“汤小风，来，过来。”
卫梓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有出去的机会却不走
汤小风熟练地跪下，跪走到他面前，任由院长揉狗一样揉着他的头。
“做的很好，这下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哥哥了……”
他们再次被强行注入了药剂。
他们被链子拴住脖子，郁自演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疯狂地吼叫着，他一遍遍像走到穷途末路一样大喊大叫着“滚开！别碰他！都滚开啊！！！”
他一遍遍地往前冲，脖子上的铁链限制住了他的步伐，他一遍遍跌倒，一遍又一遍爬起来，泪水模糊视线。
明明他们这么近，为什么他总是碰不到他为什么他不能保护他
卫梓泪流满面，他一直一直看着郁自演这个方向，一遍一遍地摇头。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啊！”
他双眼突然流下了两行血泪，面前只剩下一片片血雾，血雾里他们都成了怪兽，他们的轮廓模糊，面容可怖，拖着血肉，啃食着他的alpha，而卫梓被压在地上，再没有挣扎……
电棒一次次落下，他一次次被重重打趴下。
他看着自己的爱人手筋脚筋被尽数挑断，却无能为力……
早知道，当时不该开那个玩笑……
“啊——！！！”
一股强悍到极致的信息素蔓延开来。
原本s级别的信息素竟然直接上升了到了双s级别！
周围的alpha被这巨大的威压压制地毫无反击之力，五脏俱碎，可惜院长在另一处地方和汤小风在一起，幸免于难。
他挣断了铁锁。一步步走到奄奄一息的卫梓身边，眼前几乎不能视物，鲜红的血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里流出，一张脸脏污的不像话。
他颤抖着手给他穿好衣服，把他背了起来，一步一步从那条羊肠小道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