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虎（十六）

    姜不眠握紧了袖口中的毒药。心里估算着要是将二人同时毒死自己在外人发现之前带着冯霄逃离的概率。

    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很低很低。更何况自己父母尚在，一个不小心牵扯的是整个家族。

    不到万不得已……

    “姜太医，今日请你来就是治病的。你别多想啊。毕竟三十那天晚上办宫宴的时候若是陛下一身伤痕的，我也不好交代——所以在那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毕竟，他的伤是真的很重啊……”

    言下之意就是三十之后就不一定了，他很有可能会被折磨地比陆晟还惨。

    纳兰错嘴角勾出一抹暴戾的邪笑。心底一直压抑着的虐待欲全都发泄在了陆晟身上，看着陆晟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如今已有些生厌，更想来个新面孔。

    他一瞬间又想到了雪地上一身红衣似火，眼睛里仿佛烧着一团火的冯霄。

    他心里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冯霄啊，要是我当着你的面虐待姜不眠，你会露出什么表情呢？那双眼睛会不会更好看呢？

    姜不眠不卑不亢地提着医药箱走到陆晟面前。

    外伤很严重，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姜不眠用剪子剪开，上药。陆晟全程都在忍耐着，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等到终于处理完之后，陆晟才有了力气说话。

    姜不眠对陆晟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姜不眠，你可好好保护冯霄，千万不要让我逮着机会，否则啊……我会让你们都生不如死……”

    门外飞雪已停。下了足足一月的雪积压在路面上。姜不眠沉了沉脸色，疾步，看着路边被积雪压断了的树枝，突然蓦地笑了“纳兰错，该小心行事的人是你啊……”

    ——

    “纳兰错！今生朕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朕对你百般疼爱，给了你在宫中莫大的权利，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陆晟激动了起来，铁链晃动着直响。

    纳兰错嗤笑一声“疼爱陆晟，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男宠罢了，所给赏赐恩宠不过你身为一个天子对一个质子高高在上的赐予罢了……你也好意思说疼爱……”

    陆晟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片刻后眼神变得狠厉阴毒“纳兰错！！！早知会落到这般田地，我当初就该把你斩草除根，而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像个贱人一样眼巴巴地等你再爱上我！

    陆晟，你最好祈祷你不要再落入我手中，否则我定要——啊！”

    鞭子一鞕鞭落下，刚敷上药的伤口再次崩裂。血腥味遍布。

    纳兰错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晟，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爱上他这怎么可能！

    他用力地掐着陆晟的下巴，狞笑道“可惜现在东夏最尊贵的陛下在我手上，只能被迫在我身下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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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冯霄……”

    陆晟被压跪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死死抓着地毯，眼底翻滚着墨色，口中一直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细听才听得出几句。

    “纳兰错，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你会后悔的……啊……你最后会哭着求着让我原谅你，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只能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