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二十)
一阵阵电流窜过,电流一次次加大力度,沈晓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当下毫不犹豫地咬上了陆斐的耳朵,力道很重,毫不留情,像是要生生咬下来一般,几乎立时,沈晓嘴里就充斥了铁锈的味道。
陆斐吃痛把沈晓扔到了鹅卵石上,沈晓背脊砸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子上,见了血。
陆斐此时是彻底恼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深了。
“你要是想在这里,我也没意见。毕竟,我也是忍了很久很久了……”
说着陆斐就脱去了外面的大红色婚服。
沈晓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手里攥住了刚刚那块尖锐的鹅卵石,只要他来,他就废了他……
“陆斐!!!你住手!”
沈浸酒带了一群下人来了。
沈浸酒刚刚喝着喝着就发现沈浸茶和沈晓都不见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沈浸茶不胜酒力回去了。而沈晓被银灰带走之后陆斐跟着他们。沈浸酒心里担忧,就吩咐下人们去找。
陆斐挑眉一笑。
头发有一点凌乱,右耳还滴着血,顺着他妖异的脸颊缓缓流下,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极了食人心的妖怪。
沈晓有气无力地喊了句“哥……”
沈浸酒抱起沈晓。让下人拦住陆斐,把他带到沈浸茶那里去。
“沈浸酒,这药我知道。很烈。你不让我解,也要找个人。看他这样子,撑不过五分钟了,从这里到薄家开车最快也要二十分钟路程,难不成你上”
沈浸酒看着怀里因为在抵抗药性满脸冷汗,死咬牙关不肯泄出一声的沈晓,愤怒几乎直冲头顶,“陆斐!!!你他妈混蛋!”
沈晓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带我去薄家。联系上薄长烬,让他来接我。应该十分钟就可以遇上。我……我可以忍。”
“晓晓!”
“哥……我只认他。不然宁愿死。”
沈浸酒通红了眼,眼里布满血丝,再也不多说了,把人塞上车里,就连闯红灯,在马路上飙车。
透过镜子,看见躺在后座上的青年刚开始咬着自己的衬衫衣襟,手紧紧攥着后座真皮,浑身颤抖到后来的直接用力咬上了自己的手臂,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衬衫,然而他还是极度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一声呻吟。任由冷汗打湿了他整件衬衫,仿佛浸了水一般。
他确实是带着满身的刺啊。
藏在他那副乖巧面孔下的是一个执拗坚韧无比的灵魂。让人望一眼,就驻足,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
另一边,薄长烬得到电话之后,连人都来不及喊,整个人直接踩着一房间的卷宗资料跑到停车场,颤抖着手几次没能把钥匙插进去,然后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后,把油门踩到了底,一路飞驰……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想着这是哪家的豪门少爷飙车。
求你,别有事。你说的我们要共度余生的……
——
终于,在两方累计闯了十三个红灯的时候,相遇了。薄长烬下车,连走路都快忘了怎么走,只觉得浑身发颤,他打开车门,看到的就是他的爱人仿佛泡在水里的样子,苍白虚弱到透明,气息微弱地可怕。
他的心被狠狠攥住了,他颤着声喊了句“小小……”
后座上的青年费劲睁开了眼。
看到他之后,扯出一个弧度极小的笑,他说“你来了……”
薄长烬听到这句话,泪水就止不住了,他抱住了沈晓,满脸是泪地亲吻他,仿佛对待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
【痛痛飞飞准备中。】
沈浸酒帮他们关上了车门。背过身,在稍有些冷的夜里,靠着薄长烬开来的那辆车仰头看天空,没几颗星,显得惨淡无比。
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一根烟,另一只手有点笨拙地打开打火机。不久,无边的夜色里,火星明灭。
有风吹起他的额前碎发,衬得他格外寂寥……
许久,黑暗中响起了他的一声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