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异种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操场上的大人基本上都把东西摆好了，
一只引人注目的红色蝴蝶突然窜了出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启明星出现后，引起了其他小伙伴的一阵惊叹，纷纷围上前来。
这下我就是村子里最靓的崽了，谁不希望自己变得更好看一点呢？
几个关系要好的小伙伴还上手摸了摸衣角，他本就带着炫耀的意思，还特地转了几圈，展示了一下。
父亲和爷爷正站在猪头轿子的旁边，也看到了这火红的小精灵，向他挥手。
这下一些还在做事的大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启明星心里咕咚了一下，有一点点紧张，
不过好多都是眼熟的面孔，很快他又大大方方的端起了身子向他们走去。
村长爷爷正在叫几个最健壮的男人准备抬起轿子，也打量了一下他的孙子。
跟个花孔雀似的，欠抽，他是这样想的，不过嘴巴里倒是说着别的话。
“不错，不错，跟着爷爷一起去转转，让其他老家伙们都看看，他们哪有这么好看的孙子，羡慕死他们。”
大伯也在抬轿子的队伍里，他的身体比较结实强壮，和父亲差不多高。
倒是继承了族里一惯憨厚的长相，显得很和蔼可亲，他也在向其他几个男人介绍自己侄子。
最后在村长爷爷的一声令下，轿子启程了，人群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女人们的手里拿着各种装瓜果篮子，空气中散发着属于食物的味道，不耐饿的孩子们，有一些已经忍不住先拿糖果和水果解解馋了。
出了学校的三条大路会先从右边出发，右边的山下还有一座人工湖，沿着湖畔走就可以抵达祀堂。
祀堂里面很空旷，依着山壁而建的房子很凉爽。
老人们在屋子门口前升起了火堆，一个个往火堆里撒进了硬币，还有大米，用方言唱着他们祭祖的歌词。
最后用酒精量很低的酒，给火给浇了浇。
女人，孩子，还有男人们都轮番上前来，有人用那种晾晒干菜的竹编装上了大米，后面的每个人上前来的时候都抓一点往火堆里面扔。
也有一些自家准备了硬币扔了进去，没有开壳的稻米在火焰下炸开，就像爆米花一样。
等到活动结束或者饭后，那些孩子就会来这里寻找被烧黑的硬币，启明星家里的窗户上也放着他的存钱罐，里面也放着满满的硬币。
这也是他以前特别喜欢的节目之一，尽管现代消费已经很少用到这种东西了，但看到装满的小猪罐子，还是有一种迷之满足感。
这些活动除了某些实在行动不便的老人，基本上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前来。
终于轮到启明星进大堂，大堂里很空，只有石桌上插满了各种烛火和香烟的香坛，有一些很新的还在燃烧。
后面是一个个用木头制成的灵牌，有一些年代久远，已经生了青苔。
只有当年的初代人和后来每一代德高望重的老人才有资格将牌刻在上面享受香火。
他恭敬的鞠了三个躬，双手合十，许下他的小小心愿。
“祖宗保佑，希望今年风调雨顺，让我今年走好运吧…”
过了许久，村民们一个个排队都进过一遍祀堂了，香烟夹杂着村民的愿望往天上飞去，不知道有几个得闲的老祖宗会看到这些愿望呢。
队伍重整后又开始重新行进。
很快就到了山上，远远的就能看见那间醒目的庙宇。
这个寺庙整体虽然挺大的，但是用来参拜的大殿倒是一般，比祀堂还小一点，容不下这么多人，只有族中的长辈带着祭品进去了，其余人要么在外面，要么在小院里。
红墙瓦砖，是整个小山村里面看起来最新最整洁的一座建筑。
因为是肉食就放在寺庙的小院前，一些人带着瓜果和香火进到了更里面那桌佛像前面放置。
门外。
“抱歉，让一让，我家孩子发烧了，我们参加不了了，我要先带他上医院看看。”
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门口众人的目光。
她拖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肩膀，孩子脸色通红，看起来站都站不稳了。
启明星也看了过去，发现还是他很眼熟的小伙伴，平时上山摸蛋，下水摸鱼少不了他的身影，身体还挺健壮的，以前感冒发烧什么的照样往外跑。
他这种样子可真没见到过，而且最奇怪的是今天他们还说过话了明明是一副很健康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发病的征兆。
有几位老乡提出要帮忙背他下山，另外一些人提出自己家有车可以接送去医院。
女人连忙感谢。
“是三公家的月财吗，麻烦你了。”
那个名叫月财的大叔连连摆手，这没什么，他便在孩子面前蹲下来，准备把孩子背上。
启明星看着月财叔把那个小伙伴背上，突然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突然感觉到头一阵难受。
他没来得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就被眼前的事情给吓到了。
旁边村民注意到，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几个强壮的村民快速上前想要拉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原本环抱在月财叔脖子上的手，如同枯木般变长，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月财叔说不出话，瞪大了眼睛，脑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血从指甲缝中流出，涌向地面，而那个孩子已经两眼翻白，红色的滚烫皮肤，竟分不出是血更红还是他的手更红。
他发出了像野兽一般的嚎叫，一口咬在了他身前男人的背后。
月财叔重重的倒了下去。
有人将外套脱下缠在了男孩的脑袋上，隔着衣服拉起脑袋，顺便防止被咬。有人急忙去按住他的手脚。
“是不是狂犬病啊”
“天呐，太可怕了，这怎么回事？之前明明看他和我家孩子还在聊天，还好好的。”
……
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很快就被制住了。
庙里的人也被惊动出来，纷纷出来查看情况，父亲和大伯，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父亲急急忙忙找东西去给伤者包裹住伤口包扎。
可已经出了血孔的脖子上的血，在空气和身体的压力下，已经飞溅很远了。
这么大的出血量，肯定是伤到大血管了，回天乏术。
月财叔的家人已经白了脸色，更有一个老太在旁边哭了起来。
那个孩子的母亲也一脸绝望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好好的孩子就成了杀人犯。
这个认知让她几欲想要瘫倒在地。旁边有的人拿出手机拍摄视频，还有的人正在打着电话，或者是医院或者是公安局。
启明星也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他旁边的大姐正拍的他的脑袋安慰着他，挡在他的前面，不让他看到这种场景。
这时他的脑袋又抽痛了几下，冥冥中有种预感让他向旁边人群看去，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死人了！！！”
“啊！！！”
“左边，左边也有！！”
“是变异种！快跑！”
各种惨叫声传来，还有各种各样的话，人群乱作一团，夹杂着各种孩子的哭声。
村长迅速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来袭击了，当即决定让所有人都进到庙里躲躲，这个山顶上就那么两条路，可能都出不去，人群的躁动可能会引发踩踏。
其实在十几年前还是经常有野猪或者狐狸在这大山里面出没，偶尔还有一些其他猛兽，甚至就连让联邦头疼研究了许久的变异种都有可能出现。
村民们多多少少都有应对方案，就像村长家的厨房墙上还挂了一副土制猎枪。
不过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大型野兽了，这种场面还是让众人慌了神，更别提早就进城里生活的那一部分人了。
这个庙里有一个地窖，它一直没有废弃，用来存放着村里面一些公用的东西。
村子的活动已经搬空了很多了，就像许多年前的先祖一样，这个地方又派上了这个用途。
人们听到村长的话，没有蜂拥而至的抢入门口，多少还顾及老人和小孩，让他们先进去，有胆子大的人已经在找东西准备反击了。
启明星也顺着人流被大姐送了进去，他透过人群夹缝看到了一眼那个恐怖的生物。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呢，四肢趴在地上，有着巨大而锋利的爪子。口中是一嘴锋利的牙，正在滴着粘稠的口水。
身上正穿挂着布料。脸因为痛苦和嚎叫而变形，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树皮那样干枯。
它死死地盯着人群，冲着人们跑来，如同一道黑影，有男人拿着扁担向它反击，它那干枯的皮肤却极其坚硬，一个成年男子的全力最多只让它的皮肤微微凹陷。
它的脊椎和关节处突出的骨骼，撑破了这不合身的衣服，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生命存在。
他从没有在任何课本和百科上见过这种生物，他们的老师也会有专门的课程讲述变异种。
变异种是从原本的种族突然变异的一些特殊生物，他们也会拥有某一些特殊能力，但是性格样貌特点基本上也与本族相差不大。
绝大多数也都能通过外貌来辨认是什么东西的变异，而刚刚这只怪物，如果非要他来评价的话，那身上的那些布料和这没有尾巴的四肢看起来反倒有几分人样。
就在几名男人倒下之后，后面的人们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拼了命的往前挤。
落在后面的人和不慎跌倒的人很快也都被怪物给撕开几道口子，
右边的那一只怪物从墙上跳入院子。漆黑阴冷的地窖口成了人们最后的希望，接应的大人正将最后一个人拖入洞口阶梯，急忙准备关上铁制的大门。
可那最后进来的人，他还是没能撑到门口关闭，一只利爪从他的背后深深的抓入了他的身体里，将他往后拖去。
面对对方绝望的神情和哀求，两位关门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咬牙强行把门合上落了锁。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撕咬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后来所有声音都淡去。
但是靠近地窖口楼梯的那一些人还能闻到冲鼻的血腥味，强忍着没有呕吐。
有人打开了备制的电源，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男人们一脸的凝重，孩子们躲在女人的怀里。
几位话事者聚在一起讨论事态的发展，因为异能者的稀有程度和待遇，所以村子里面但凡有出息的都被收编出去工作了，甚至就连这种节日都不回来，因此面对这种情况眼下是很难处理的。
尽管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该求助的还是要求助，在那之前先保证好剩下所有人的安全。
启明星和家中的长辈也聚在某个角落，不讨人喜欢的伯母。大伯，大姐，还有他的父亲都在这里，其他的两个亲人还在外地，没有回来。
他安心了那么几分，只要还有家里大人在，就能让他的神情不必太过紧张，
可还是忍不住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那几张畸形的人脸，树皮般的皮肤和满嘴的撩牙，以及它们身上眼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