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被掳
第四章意外被掳
有了今彦的允诺,心口沉了许久的郁气似有舒展,温良凝着的唇角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向后半步,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多谢。”
今彦双目一凌,披上外衣跨步而来,扶住了温良交叠下倾的手:“何故行此大礼!我待你何你知道的!就算让我帮你逃婚帮你抗——”
“多谢!”温良收回了手,目光迎了上去,打断了今彦差点失礼忤逆龙颜的言语,他再次道谢,心意已明。
今彦讪讪地放开了手,无奈地抽了口凉气,回过身子背对温良,声音低哑混着丧气:“你来寻我,却不让我带你走…”
温良早知今彦放浪性子下的真心,可是先前他的心里只有那儒雅尊贵的太子殿下,而今,自己则成了大齐向西戎讨好的工具,他的心再也不容任何动摇了,唯有保住温家这一个信念。
“你答应找到我大哥,便是了了温良最大的心愿。今彦兄,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还望你,保重。”
今彦…兄?
今彦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他不敢相信,温良最后竟然以兄弟相称,将两人关系从此落定。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温良顺从圣上旨意的态度。
今彦大力转身,衣袖带起的厉风将温良的鬓边发拢在他无神的双眼之下。
他不想再看到温良黯淡的眼眸,再多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他胸口的无奈,帘影絮动,最后又归于宁静。
“罢了。”
温良没有作声,将帷帽戴上,胧纱隔住了彼此目光,也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金穗候在屋外,听到了屋里的些许动静,却懂事地装作无事发生,见到温良信步而来,笑道:“公子可是要走?我让人安排了轿子。”
温良顶着帷帽的脑袋轻摇:“不用了,我自会回去。”
言语疏离寡淡,金穗也不再多说惹嫌,老实地跟在身后。
温良扶着雕栏,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刚才那个容貌出众男子的方向,只是除了桌面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便再也循不到任何踪迹,他收了视线,往小巷进口处走。
“公子慢走。”金穗拉着壮汉给温良行礼。
温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在门帘中匿去了身影。
来时天色已经伴有霾色,此刻更是渺渺烟雨软绵绵地飘到温良的胧纱之上,微风摇曳中掠起几缕清秀的姿容。
只是这毫无瑕疵的脸庞,却藏着无尽的哀愁。
若非心里藏着事,行事敏锐的温良绝不会没有发现青阶暗处几个涌动的人影晃动。
“谁——”
温良的呼声戛然而止,丝蝉绒袋便裹着温良单薄的身子消失在小巷深处。
柴火滋啦,腐木被点燃的味道,带着烧尽潮气的幽香,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雨后泥土的气息。
温良醒了。
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他被人蒙上了布,双手束在身后,动惮不得。
温良心下一惊,这是被绑了?
可他很快恢复的镇定,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子。
“可有人在。”
他蒙着眼,自不知身边围了一群身材彪悍的男子,而为首的人坐在一根被雷劈断倒在地上的古树上,该人身形魁梧,面容英俊威严,脖间大氅上的鬃毛透露着草原上野性。
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周围人不要出声。
“你可是温家二公子?”
温良闻言,抬起头来,浓重的夜色盖住了他精致的脸庞,只留一股无畏:“明知是我,何故再问。”
那人嘴角上翘:“绑匪问话,你答便是。”
温良乌色长发垂至前襟,神色非但不惧,反而先发制人:“你是西戎人吧。”
那人捏着酒碗的手顿住,他自认为已把西戎腔尽数掩藏,却不想对方还是听出来了。
夜色迷蒙,火光伴随着柴火的声响,虚光拂了两人窥探的心意。
“知道我是西戎人,你竟不害怕?”那人扬起饶有兴致的笑容,似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温良压住喉间的些许颤意,尽量表现出淡然:“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否则为何蒙住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温家二公子,当真颖悟绝伦,有趣!有趣!”
只听酒碗砸在地上的声响,破碎中带
着豪放的笑,温良一时分不清对方的意图究竟为何。
他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而这一幕落入了努赤澜湛蓝的眼中,他长腿一掀,揉着迷醉的月光半跪至温良的身前。
温良感到一股压迫朝自己面目袭来,可他被绑的严实,避无可避。
还未等他作任何反应,自己的腰身已被来人托住,而下颚也落入了努赤澜的钳制,对方的手劲很大,任凭温良如何努力都逃不开,而对方手指指腹因常年用刀留下硬硬的茧子,磨得温良脆弱的肌肤尤为难受。
“唔!”
滚烫的温度突然被搅合在一起,温良紧咬的齿关因为腰身发出的轻颤而轻易被撬开,柔软的舌探入内壁,疯狂掠夺着。
若非眼目被遮,努赤澜一定能看到温良平静如水的眼神正因为自己的侵入而慌乱失措。
直到,淡淡的血腥气透出,努赤澜才不情愿地离开了对方的唇。
温良从未遭过此等屈辱,破骂不成句:“呸!呸!混蛋!”
努赤澜却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温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温良被新帝抛弃的愤怒夹杂末路悲哀的无助,终于让他彻底爆发,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嘶哑:“你可知我是谁!你就敢如此对我!!”
努赤澜笑问:“哦?你除了是温二公子,还有何身份?”
“我是你们未来的王——”最后一个字,被温良残存的理智制止了。
他说不出口。
王后?不可能。他是男儿身,无子嗣,不配得到西戎王的后位。
王妃?不过是西戎王万千床宠之一。
可笑,谦谦君子竟然要自称妃嫔?
他唐唐京兆贵爵,却沦为西戎王庭内出卖皮囊的奴。
温良沉默了,随之怒火也跟着消殆了。
本想逗趣对方的努赤澜也辨明了温良脸上的窘意自嘲,他看着温良的脸色渐渐被阴郁遮蔽,终于还是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把他送回温府。”
“是。”
月色割裂了夜的柔情,苍白的月光洒在温良毫无生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