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他为何这么做？

    曹兰亭不甘心，不过暂时也没啥办法。马上就要进入乱世，作为大宣朝的第一武府，万安公府如日中天。

    比如这回，慕燚堂而皇之地杀了王重德，胡澜的人明明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指证他。京兆府的人装模作样地审，但是可以预见，最终会是一个无头案。

    大宣朝百年，颖川王家还未受过这等屈辱。曹兰亭原本想为母亲拔一支头筹，结果却不大好，好像还失了颜面。

    无奈地摇头，又灰溜溜地收好弓箭。

    抬起头，他发现庞淇站在不远处，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庞淇先生在大宣朝声名显赫，曹兰亭有幸听过他的课，算得上半个学生。

    曹兰亭与景愈不对盘，但是两人都是儒雅君子的作派，这种时候，纵然心情再差，也要装模作样地过去打招呼。

    拱身行礼，模样很是周正，“学生曹兰亭见过庞淇先生。”

    庞淇缓缓挑开一点眉梢，语气清淡，“曹侍郎客气了。”

    曹兰亭苦笑，“方才让庞淇先生见笑了。”

    庞淇盯紧他，“曹侍郎聪敏绝佳，行动力也是迅速，一般人比不过你。只是……”

    曹兰亭眉峰挑起，做出惶恐的表情，“请老师见教。”

    庞淇轻皱起眉，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都没吭声儿。

    曹兰亭不敢催促，恭敬地等。

    好久，庞淇虽然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为何？”

    曹兰亭疑惑看他，“老师？”

    庞淇目光淡淡，又审视了他半晌儿，这回添了几个字，“他为何这么做？”

    说完这句，他不欲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曹兰亭的目光深邃了，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许久。

    ……

    另一头，墨希胆战心惊地，终于护送马车进入都庆坊。

    车厢内，费靓靓的情绪尚自亢奋着，紧紧捏着慕燚的手，语速相对较快，“曹兰亭这个怂货啊，竟然不敢射这一箭。换成是我，就算被你一剑劈死了，也要死杠到底。”

    慕燚唇角含笑，“换成是你，根本不会站出来威胁射这一箭 。”

    “那倒是。”

    费靓靓歪起头，笑眯眯地看他，“像我这种大聪明，早就抱上你这条大粗腿了，哪有可能站去对立。”

    慕燚盯住她，眉眼温柔，“你确实是个大聪明。”

    就像那日被柳渐夜逼得上了树，关键时刻她也能算好落点，跳到他的马上。今日若她不来接这一茬，他或许也能解围，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而费靓靓也想到了这个点，由衷地损一句又夸一句，“曹兰亭人品极差，可以归入人渣的范畴，但不得不说，他的应变反应能力确属一流，今日若是让他理直气壮地射上一箭，后续会有很多麻烦事。”

    慕燚微微点头，“剑走偏锋，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费靓靓蹙起眉，“他是哪一派的？”

    “裴家，他和景愈一样是外戚，两人明争暗斗。”

    “裴家不行了吧。”

    慕燚淡定分析，“没有柳瑾掌舵，裴骧的方向很是不稳。嫡长子裴辙是和柳熙云一般的庸才，不若柳家还有柳渐夜出类拔萃。景愈与柳渐夜联手之后，已经淡出裴家。曹兰亭么……”

    他想一想，“后面若是乱世，他不会甘于裴辙之后，将来也会甩开裴家，另立门户。”

    费靓靓“哦”一声，心道这样就好，对裴策下手会容易很多。

    话语说到这里，马车已经驶到万安公府门前。

    刘柘等在门前，此刻连忙上前，挨着车窗汇报，“郡公，赵当家来了，在府里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