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半个时辰后，宣明坊的王家腾起冲天的火焰。

    这里是权贵云集的城西，哪有可能任火势蔓延。宣明坊内首先就会组织生产自求，里头有好些院府，家丁护卫尽数赶来灭火。带队离开至少五条街区的胡澜，见到明火，带领巡员也奔过来。执金吾负责的是治安，宵禁期间发生这类大事，他们也需要救助。

    一通忙乱，终于在天明之前扑灭大火。

    清点损失，包括主院在内，王家一共烧了两个院落。废墟里翻出一具尸体，周身上下烧成乌焦一块，分辨不出是谁。只能根据挖住的位置，加上下人的指认，认定很大可能是王重德。

    京兆尹有主管司法的部门，正儿八经地派了一组人员过来查探。得到很多互相矛盾的口供，管家在惊慌之下，交代了一条线索。

    之后，查案人员在接近后门的小院里发现一处地窖，里头有几具尚未腐烂的尸体。

    调查范围扩大，一通挖掘之后，不仅有尸体，还有化为枯骨的残体。根据骨骸的大小形状判断，里头还有幼童。

    之后管家又交代，这里其实是王重德的其中一处抛尸点。在他的指引下，在城外的一处荒野，又寻到一个惨绝人寰的尸坑。

    消息传出之后，坊间哗然。

    原本给京兆伊施压的娶有王家女的家族，纷纷平息声音，颖川王家这块金字招牌瞬间黯淡了。

    此为后话。

    ……

    天色微明时分，费靓靓睡得酣熟着。慕燚掀开被子躺进去，他沐浴更衣，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气。

    费靓靓感觉到凉意，睡梦中亦有所觉悟，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气息很重，“你回来了。”

    “嗯。”

    慕燚侧过身，把她搂进怀里。

    费靓靓也搂住他，脑袋靠过去，嗅一嗅，声音很轻，“你身上有血气。”

    慕燚没想到她鼻子这么灵，唇角掠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痕，“很明显？”

    费靓靓困意还浓，打个呵欠，“你洗过澡，但是头发里还有气味。”

    慕燚“嗯”一声，声音也很轻，“起床后再洗头。”

    费靓靓没回答，再过一会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过来这个世道，一直都是追杀不断，她的脑神经已经非常粗壮。慕燚是打仗的将军，杀人不眨眼，他出去杀个把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睡个把人，才会让她失去睡意。

    她睡意那么浓，慕燚便不去打扰。但他杀人的兴奋感还在，一时也睡不着，微拧起眉头，开始思考盛京城的格局。

    万安公府在宫里放了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传消息出来。这两日风平浪静，说明太后暂时没有行动。

    冷谙的人搜了小半个盛京城，还未发现端亲王的行踪。

    陇城那边，周程已经到位，他送军报回来，说范思渊好像在拖时间，声势浩大地围住陇城，却不攻。反而柳渐夜每日城头骂阵，想要与他大打一场。

    与军报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密报。主要讲乔安，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与柳渐夜建立了某种关系。

    “乔安突破范思渊的围堵，过来云城求援。”

    这句话看着尴尬，因为周程去云城，原本就是择机救援。现在乔安跑来求援，他若出兵，显得好像她的功劳一般。

    周程不大服气。

    慕燚回了密报，关于乔安，他只写了一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不要相信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