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坏人也分个三六九等

    小瓜一直站在边上，半懂不懂地听着。

    突然被cue到名字，她先是一个激灵，随后动作极快地直起腰，从袖袋里摸出钱袋子，“好的，郡主。”

    在外面她都是叫郡主，这世道尊卑有别，上回在东市因为被靓姐扶了一把，惹来一只七公主，叽歪个没完。最后虽然没有吃亏，她也是吓得不轻。

    按着老板报的价格，她爽快地付好钱。

    而费靓靓还在数落柳渐夜，“我是掌了万安公府内务的强势郡主，钱多多腰板也是硬，不需要别人帮我买单。另外啊，还价是我逛店买东西的乐趣，你别仗着财大气粗，来搞破坏。”

    柳渐夜被她说得眉头直皱，“你收了曹兰亭一块地毯，为什么不能收我的东西？”

    费靓靓呵一声，嗓门儿突然压得低，“那个不是收，那个是讹。”

    “讹？”

    “对啊。曹兰亭那个败类，不讹白不讹。”费靓靓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坏人也分个三六九等，你这人不咋滴，不过比他要好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就……不讹你了。”

    柳渐夜彻底无语，威风凛凛的执金吾大人，破天荒的开始思考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么不堪？

    “慕燚也草菅人命。”

    他反击了一句。

    费靓靓面色一沉，斜过去的眼神带了些不屑，“你对草菅人命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柳渐夜昂起头，“我杀的都是当杀之人。”

    费靓靓呵呵，眼眸子朝上勾一勾，笑容里带了些揶揄，“你自己相信就好。”

    柳渐夜皱起眉，底气到底还是不足，他慢吞吞地说，“有些是误伤。”

    费靓靓又是呵呵，语气清淡，“你良心会不会痛？”

    三言两语，好像也没说什么，但是柳渐夜憋屈的感觉更甚了，胸口像是堵了棉花，闷闷钝钝，难受得紧。

    费靓靓不以为然，招呼了小瓜和墨天，径自往外走。

    一边还丢给他一句话，“别再跟了，妨碍我讨价还价的乐趣，我会翻脸的。”

    柳渐夜果然没有跟出去，身体靠着梁柱，轻蹙着眉头看她离去的背影。

    这趟过来，他其实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本以为刀枪不入，随便她损，绝对不会动气。

    当然他这会儿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难受。

    具体难受个啥，他又说不出来。

    不过心理强大的执金吾大人，很快消化了这些不正面的情绪。还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他没有说错，要论草菅人命，慕燚也好不到哪去，最多他误伤的人比他少一些。

    女人称曹兰亭为败类，但他不是，说明在她的心目中，他还有可取之处。

    柳渐夜是贵族出身，成长的背景里，豪门间的斗争是常态，心狠手辣从来就不是缺点。被费靓靓视为败类的曹兰亭，在庄子里杀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在豪门中人的眼里，曹在绝境中的自保行为，决断有力，有可圈可点之处。

    庄子里的人大多签了卖身契，这些人的死活，从来不在贵族的考虑之中。

    柳渐夜不会去纠正费靓靓的想法，他喜欢这个女人，即便三观对立严重，但是因为这种对立产生的情绪冲动，让他觉得费靓靓格外生动。

    好像还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