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现在换跑道吧，又似乎不道义

    被景愈这么一搅和，费靓靓没了逛街的心思。风风火火地回去客栈，这时间里面安静得很，说明慕燚还没有回来。

    她也不多想，去后厨找了婆子烧水。

    上辈子她每天都要洗澡，古代没这个条件，过来几天了，就第一天泡了一回澡。这会儿情绪躁动，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泡澡这个放松活动。

    水没过脖子，她轻轻阖上眼。

    理科生历史学得差，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些天她带了两个侍卫逛街，有意无意地，会和他们聊几句，约略了解万安公府的情况。侍卫不会乱讲，但她会分析和总结，其实也简单，功高震主四个字就概括了全部。

    在费靓靓看来，大宣朝的开国皇帝算得上仁慈，没有走“狡兔死走狗烹”的路线，给子孙后代留了万安公府这个隐患。

    所以受打压，成为这个府的宿命。

    听侍卫的意思，万安公府虽然食邑万安县万户，但是百年以来，万安县人祸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总有几年交不出钱粮，有时还需要万安公府补贴。

    另外，万安军驻守云城，朝廷克扣将士俸禄粮草，戎狄又时常来犯，万安军的战力会受到影响。万安军名义上效忠朝廷，实际对万安公府忠心耿耿，万安公府需要补贴亏空。

    费靓靓了然，难怪慕燚狠起来敢抢国库的财产。也难怪他会说，万安公府有可能会落到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前一个难怪，费靓靓赞他干得漂亮。后一个难怪，她觉得可能性很大。

    所以他时常会有寂寥的神情，还会问她，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都是可怜的人。

    理解归理解，费靓靓两眼一抹黑地来到这个世道，想的是红旗插到最高处，不想找错队友，走半道被团灭。

    但是现在换跑道吧，又似乎不道义。甭管人家是什么动机，她这条小命终究是慕燚救的。

    思来想去，费靓靓决定探探慕燚的口风。

    ……

    泡完澡，整个人又像剥了皮的鸡蛋，又白又嫩。头发用大棉帕子擦了好几遍，梳通了，披散到后腰。

    婆子有经验，“大堂通风，去那儿坐一个时辰，头发就干透了。”

    差不多的时间，慕燚回来了。

    他情绪不是太好，面色阴沉着。进到大堂，他的眼眸微微一亮，角落里，小女人穿了一身粉蓝的襦裙，头发乌黑，垂顺地披散着，她低着头，手里拿了一副玉质的九连环，正兴致勃勃地玩着。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一眼，脸上立时浮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清亮，“马上就通关了，等我。”

    说完她又低下头。

    慕燚不语，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犹豫片刻，他缓步过去，坐到边上看她玩。

    九连环可不容易玩，上一世的时候，是数学家和电子计算机专家们用于教学研究的课题和例子。

    当然费靓靓也不是普通人，高一就玩得熟练。

    昨天在东市瞎转悠的时候，看到铺子里有卖这个，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一百个铜板不还价，拿了就走。

    这世道啥啥都没有，敲键盘的手只能摆弄这玩艺过瘾。

    慕燚看得仔细，万安公府虽然是武府，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从来没有松懈过。他也玩过九连环，自问达不到费靓靓的水平。

    “你很会玩。”

    费靓靓头也不抬，轻松地解下最后一个环，“解法是有规律的，琢磨出来就很容易。”

    慕燚点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