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小温山
不过，萧云裘能来，倒也不是坏事。他现在待在茶坊里，也是无所事事。
他也想着尽早能找一些事做。比如出门捉妖。
萧云裘来了，他才能有借口出门，要不然整日里待在屋子里，快闷死了。
“云儿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捉妖的事，我这几天正在发愁，有你在，我这心里踏实了很多。”
“主人不必担忧，我这里有几件高阶法器，倒是必能助一臂之力。”
安九黎饮一杯酒，望着孙希若，似乎是在征求孙希若的意见。
“相公既然执意要去捉妖，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萧姑娘，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家相公。”
安九黎一听，这是哪儿跟哪儿。
他这么多年，没人照顾，还不是照样过来了，这出个门，可能也就几天的功夫，就需要别人照顾？
安九黎大手一挥：
“夫人且放心，我跟云儿在一起，我还得照顾她呢，云儿是姑娘家，我好歹一个男人。”
说着说着， 安九黎觉得不对劲。
萧云裘的修为，在他之上，萧云裘比他能抵御风险。
安九黎心里有点儿别扭，他愣了一会儿， 就不再说话了。
这一下，孙希若不觉一笑，接着轻咳一声，正色道：
“反正有孙姑娘在，我是很放心的。”
“姐姐放心，有我在，定会保主人无虞。”
安九黎皱着眉头，这是哪儿跟哪儿？这就姐妹相称了？
安九黎转移目光，往旁边看去，一个伙计把他之前写好的扇面装进了箱子。见安九黎目光游离过来，便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笑着，那眉毛真是灵动。
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此时他的处境，有些尴尬。
“萧姑娘，你几岁了？”
“呃——”
愣了一会儿， 她也没敢说自己多少岁，怕吓到孙希若。
安九黎抱着胳膊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二十岁，年轻着呢。”
可实际上，萧云裘的年龄，可能要在后面再加一个零。
“二十岁？那妹妹你真是年轻，你施什么牌子的粉黛？”
萧云裘瞥了一眼安九黎，他又轻描淡写道：
“什么叫，什么牌子的粉黛，萧姑娘人家是天生丽质。”
孙希若白了安九黎一眼，拉着孙希若起身来，道：
“你这模样真是俊俏，要是再有一点胭脂点缀，会更好。姐姐这里有的是，走，我带你去瞧瞧。”
安九黎默然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闭嘴。
两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萧云裘是个沉静性子，心情从来不会表露在脸上。此时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偷着乐。
安九黎左右看了看，无意间看到伙计在笑，安九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笑什么？你刚才就在挤眉弄眼，现在还笑，你可过分了！”
伙计手指在嘴边一划，示意缝上了自己的嘴巴。
安九黎继续坐在桌子前，守在茶坊门口，好在下午的生意还不错，有几个从北域过来的商贩，穿着兽皮大氅，头发梳着辫子，从他们踏进茶坊，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膻味，各个拉着脸，说话真像是在吵架。
这几个人，各个体壮如牛，从气息判断，应该也是炼气士。
虽然可能修为没他高，可这样壮硕的身材，也的确给人一种压迫感。
“几位客官想要点儿什么，可以看一看。”
前前后后四五个人，往茶坊里走来。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看过茶叶丝绸，其中一个懂中原话的北域商客问道：
“这绸缎，怎么卖？”
“八百文。”安九黎道。
“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一点？”那商客的中原话完全是北域腔调。安九黎也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其意，他在北域待过一段时间，依他们刚才交流时的语言，和胡萨部族很像，便道：
“上好的丝绸，这个价格童叟无欺。”
那商人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安九黎。
“你懂胡语？”
“略懂一些，以前也曾去过北域，学了一点儿。 ”
几个商贾面面相觑，接着抿嘴摇了摇头，说道：
“从长安到胡萨，过萧关，临近长安的一处山里，潜藏妖怪，过路的商贾，这妖怪专吃金银一类的器物，我们从中原来，好不容易到北齐，赚了些碎银子，都被那妖怪给吃了，现在这生意不好做啊！这个价格我们也不敢要。”
安九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那妖怪为祸多久了？”
“该有一年了。”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些妖怪毫无征兆地降临，分散在各处，像是有人蓄谋为之。
几个商贾商量了一会儿，跟安九黎也没有谈妥，便都出门而去。
后来又来了许多商客，安九黎也仔细询问过，打听到妖怪时常出没的地方，是叫做小温山的地方。
胡萨部族，需要远涉大漠，再穿过宁齐商道，才能抵达长安，而西域商客，一路跋涉，过河西走廊，借由宁齐商道，抵达长安。
萧关是必经之地，而那小温山距离萧山不足百里，在萧关附近客栈落宿的商人，现在都是以符封金，怕好不容易赚取的银子被妖怪拿去果腹。
忙活了一下午，站在商铺门口，安九黎想了很久，实在想不通。
这是什么样的妖怪，能消化金银，这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啊！
此妖不除，自家这生意，也是没法做了。
回到安府小院，安九黎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便背上剑，往前院而来。
昨天一整个下午，都没见萧云裘一面。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说不好出门逛街也不一定。
安九黎站在前院门口柳树下，也不进去。
等了很久，有丫鬟路过，见安九黎在那里罚站，不忍心就那么路过。便问了一句。
得知是在找萧云裘，便笑着说道：
“萧姑娘啊，从昨天晚上就没回来。”
“那夫人呢？她也没回来？”
“这个——好像，好像是没有回来。”
安九黎一掌拍在树上，震落了一地的柳絮。
岂有此理？这孙希若也太过分了，有萧云裘陪着，现在连家都不知道回了。
这么想着，安九黎顶着一头的柳絮往大门外走去。
一路上，丫鬟仆人都决定讶异，冬天早就过去了，可自己老爷怎么头上还顶着皑皑白雪，真是活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