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两个人陷入沉默, 关注着那个有银灰色眼睛的年轻女人。街道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偶尔还有马车经过,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感到紧张。
然而, 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
直到那抹身影走远, 蕾娜绷紧的神经才慢慢放松，收敛目光，扭头看向身边的社团成员。
阿莉丝低声道：“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蕾娜回答：“不, 我曾经见过她。”
阿莉丝用奇异的眼神看她, 说：“我怀疑你有脸盲。”
对啊, 我竟然忘了之前遇见过这个人！
蕾娜也有股想打自己的冲动，但仔细一些，那位银灰色眼睛的小姐当时坐在马车里，还有一次戴着有网纱的帽子，看不清眼睛。
当然, 她还有超忆魔法。
但前提是她得想起来，然后再用超忆魔法记起细节。然而，由于这段时间频繁发生奇异事件，她根本没想过把一个印象模糊的路人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蕾娜转移话题。
阿莉丝道：“没有, 但她符合那位房东男士的描述，年轻、漂亮。”
“假如真的是她, 那她完全没必要……没必要当一位老先生的情人。”
蕾娜想了想，用词比较委婉。
阿莉丝“噢”了一下, 似乎也有些惊讶，表情复杂：“嗯……是的，她可以为教会做事又或者当一名演员、歌者。”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蕾娜试着换一个角度思考。有没有可能这位银灰色眼睛的小姐其实是为了掩藏什么, 或者和那位名义上包养她的男士有合作。
当然，这只是一些想法。
她们暂时无法确定这位小姐就是在关键时刻提供帮助的那个人。
事情进行到这里，蕾娜已经没有深入调查的打算了。她很清楚，作为一个刚接触神秘学的新人，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她是个态度温和、保守的人。
除非遭遇危险，这些事情牵扯到家人和朋友，否则她是不愿意冒险或是主动探究的。
比如最近发生的几件事。
德尼先生是她曾经的邻居，而导致他被恶魔附身的人和艾文在同一个医院，牙仙子的目标是儿童，并且吸取了她妹妹一位同学的灵魂。还有十二区教堂，这是她经常去的地方，里面有许多熟悉的人。
但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既然那位神秘女士不想暴露自己，那她为什么还要再查下去？按照影视剧和小说的套路，自己这样下去可能活不过三章。
“跟着她。”
阿莉丝提醒道。
“好吧。”
蕾娜跟在后面，打算随时阻止同伴。
两个人用散步的速度跟着那位有银灰色眼睛的美丽小姐，偶尔会像普通人一样讨论天气和最近流行的服饰。
尾随至圣古米格街，蕾娜看着那位小姐走进了那家发生命案，然后被盲人男士租下的店。
她先是惊了一下，保持警觉，和阿莉丝找了个位置，暗中观察着那家店的情况。
银灰色眼睛的小姐走进店，那位英俊的盲人站起身，轻轻吻了下那位小姐的手背，笑着交谈起来。
蕾娜听不清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根据表情和反应判断，双方应该刚认识不久。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她大概会脑补个几十万字的恋爱剧情。
“等等。”
她来不及感慨，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怎么了？”
阿莉丝低声问。
蕾娜没有接话，拉着同伴走出圣古米格街，直到街边角落才开口。
“我怀疑这个银灰色眼睛的小姐就是真实境界的茶杯女士。”
她的声音很低。
“茶杯女士？”
阿莉丝回忆了一下，记得这个人在真实境界的圣古米格街目睹了命案场景，除了她，现场还有一位戴着祖母绿戒指，头部是茶杯的女人。
如果她是茶杯女士，那之前的事就更合理了。
“所以，你还记得在真实境界看见了什么吗？”
阿莉丝接着问她。
蕾娜边回忆边道：“真实境界的画面很乱，我只记得我在圣古米格街的那家店里看见两张人皮和一些头发、牙齿，最重要的是旁边还站着一位戴着祖母绿戒指的茶杯头女人。”
她吸了口气，对于这幕记忆犹新。
事实上，这比起她之后遇见的恶魔还有牙仙子不算恐怖，但那副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是那个茶杯脑袋的女人。
蕾娜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我觉得自己把重点搞错了。在目睹犯罪现场后，我把茶杯女士代入了凶手的角色，所以一直关注着那家店的状况。”
阿莉丝点头，表示她知道这些。
“牙齿？”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也搞错了重点。
蕾娜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这位老成员已经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在经历这种事后，正常人很容易把那位奇怪的女士当作怀疑对象。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把在真实境界看见的东西和现实中发生的事对照——
首先是两具人皮，这明显是指原本那家服装店的夫妻，也就是那两个死者。
至于牙齿，这就更好解释了。
即便茶杯女士不是凶手，但她确实看见了这些。
“很好，不错的想法。”
阿莉丝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一页页翻看，“我们试着换一个角度。嗯，就从你离开真实境界之后说起。”
“你开始关注那家服装店的动向，然后你在和哥哥聊天的过程中发现服装店老板正在住院，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明显坚持不了多久了。但关键就在这里，他奇迹般治愈出院，当天晚上和妻子死在了店里……”
阿莉丝低念着笔记是的内容。
“他为什么会治愈？这是因为他被恶魔选中，为了满足等价交换的原则，蛊惑同一病房的病友杀死了一位无辜善良的医生。但他太天真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恶魔控制，更没想到自己会在出院后被杀死。”
蕾娜不知道这是她的猜测还是自己之前的总结。
“那么，关键来了。”
阿莉丝合上笔记，道：“是谁杀了这个老板？我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蕾娜点点头，这也是她想表达的意思。
阿莉丝：“我们现在假设是茶杯女士杀死了服装店老板，阻止恶魔下一步行动，那么计划这些事件的家伙会有什么反应？我记得幕后主使也是一名医生……奥吉？我想是这个名字。由于这个计划被破坏，奥吉先生不得不重新替恶魔找附身对象，但巧合的是，他找到了你那位失业的邻居。还有关于愚钝恶魔的提醒，这个就不用再说一遍了。”
“我想，她从一开始就介入了事件。她是为了帮助我们吗？不，我感觉不像，因为她大多时候都在围观。”
“没错。”
蕾娜表面回答，但脑子里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假如按照这个猜想，那茶杯女士应该彻底杀了恶魔，否则即便被附身者死亡，恶魔还是可以那具操控身体。
也就是说，奥吉医生身边有两个恶魔。
正常情况下，人根本不可能和两个邪恶的魔鬼合作。而从种种行为来看，他背后一定有股势力。
蕾娜细思极恐，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阿莉丝。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她相信这个人如果意识到这点，可能会忍不住继续调查。
兴许是经历了愚钝恶魔的事，她感觉精神状态很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至于在真实境界看见的头发，还有茶杯女士的目的，她会留意，但不会深究。
“不错的猜想。”
突然，一道柔和甜美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蕾娜和阿莉丝僵住。
那位衣着华美，仪态端庄的美丽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身后，一双银灰色的眼睛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天真与慈爱，笑着说：“你们很聪明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眼睛睁不开、sexual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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