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就这？
蕾娜满头问号, 缓缓扭头望向红发小姐。
“你忘了我刚刚的提醒吗？”阿莉丝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
对，这或许是伪装！
蕾娜瞬间清醒过来。
“嘿？”
她试着向女吸血鬼打招呼。
紫发小姐盯着这个棕发的女孩，隐约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心底顿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个女孩是奥菲莉亚德斯廷伪装的？还是说自己其实没有逃出去而是陷入了另一个循环？!
紫发小姐顿时感到窒息, 她越想越绝望, 企图从窗口逃跑。但当窗帘拉开, 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冒烟传出焦味。
“我的天！”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蕾娜被吓了一跳，终于意识到对方所说的不稳定。
阿莉丝：“或许？但我没有在她身上找到伤口和受到侵犯的痕迹。”
“太奇怪了。”
蕾娜怀疑这背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毕竟, 这个女性吸血鬼给她的感觉就像调查到什么神秘事件后掉了san值。
“对了, 忘了说一件事。”
她视线转向阿莉丝, 说：“我哥哥在医院撞见过肖恩神父，昨天他还把那本驱魔圣经送给了我。”
“我知道。”
阿莉丝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有纠结这到底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
“问题小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成为驱魔人吗？”稳定住女吸血鬼，她和新成员坐在客厅聊了起来。
蕾娜很自然接话：“为什么？”
阿莉丝道：“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着我。我想, 你应该知道驱魔人在被称为驱魔人之前叫什么。”
蕾娜直接回答：“剑士，荣耀剑士。”
“正确。”
阿莉丝为她准备了一杯咖啡，接着说：“在断层时代后，荣耀剑士失去了晋升变强的途径, 在这之前荣耀剑士和魔法师一样传奇。失去途径意味着什么？这就好比一个人花死记硬背生命树的知识，而另一个通过冥想的方法记忆, 你应该明白这之间的差距。”
“这是驱魔人目前的面临的状况，如果只是刻苦锻炼剑术, 你或许会被称之为武士、剑术大师但这还不够和恶魔、魔法师对抗。”
也就是说，驱魔人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这些力量是要代价的。
蕾娜已经猜到红发小姐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阿莉丝：“肖恩曾经使用的驱魔手段都是非常极端且危险的，比如心灵驱魔。”
蕾娜：“心灵驱魔？”
阿莉丝解释：“是一种让恶魔进入意识再驱除的手段。不过, 自从家人死后他一直是用普通的驱魔手段，比如圣水和圣经。”
让恶魔进入自己的意识？如果这场博弈失败，那驱魔人很可能会被附身。
蕾娜光是听着就紧张。
“阿莉丝小姐，你也是驱魔人吗？”
她同时冒出一个疑问。
阿莉丝握着茶杯的手紧了下，语气平静说：“不，我不是。”
看来，依冯妮女士和老神父不想让这位年轻的小姐涉及这些事。
蕾娜感觉自己又收获了一些信息。她靠在沙发上，端着那杯热饮料，慢慢扫视这位成员的家。
很冷清，很孤独。
蕾娜不禁想到肖恩神父想到珍妮弗还有校长女士，但阿莉丝——
她脑中再次浮现这位年轻小姐紧紧握拳，一脸不甘的模样。
……
“阿莉丝还是不够成熟。”
傍晚，依冯妮到疗养院见一位老朋友。
然而那位女士只是呆呆望着窗外。
依冯妮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接着道：“她在成长，而我们已经老了……多琳，她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总有一天会……”
“依冯妮？”
阿莉丝知道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但没想到是这位老女士。
“晚上好。”
老女士再次恢复平常的模样，眯眼望向门口。
“晚上好。”
阿莉丝也打了声招呼，问：“你来很久了吗？”
依冯妮女士看了眼天色，“是的，我该回去了。”
阿莉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客气奉承的话。
“阿莉丝。”
临走前，这位老女士似乎想到了一些事，用那双苍老而又敏锐的眼睛注视着这个年轻人，问：“你最近在调查什么吗？”
阿莉丝笑着说：“你忘了我是个记者吗？这是很正常的事啊。”
“是的。”
老太太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有些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门被轻轻合上。
阿莉丝长长吐出一口气，静静望向那个对一切都不会有反应的女人。兴许是知道结果，又可能是最近疲惫，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妈妈，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过了好几分钟，阿莉丝才开口。
女人低头掰着手指头，并没有回应女儿的话，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
“……
阿莉丝表情无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刚走进房子，女吸血鬼便用力敲击着房门，大声嚷嚷：“快开门！”
阿莉丝皱了下眉头，开门问：“女士，你有什么问题？”
紫发小姐的五官略显狰狞，瞟了眼外面，跺着脚说：“我要上厕所！”
闻言，阿莉丝才意识到对方被关了一天。虽然吸血鬼的生活习惯和人类不同，但他们和大多生物一样需要进食排泄。
她瞧了眼对方脸上的表情，牵着锁链说，“你现在可以去了。”
紫发小姐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子冲了出去。
阿莉丝牵着锁链，心底有股说不出的奇怪。
“其实你不用那么警惕。”
等解决完问题，女吸血鬼的表情变得舒缓了许多。
阿莉丝皮笑肉不笑：“这得在确定你不是吸血鬼之前。”
“吸血鬼？我怎么会是那些低劣的东西。”紫发小姐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好笑，但不管怎样，她还是打消了逃脱的想法。
要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找一个包吃包住还安全的地方可不容易。
“下午那位小姐是谁？”
她突然问了句。
阿莉丝只说：“是我的一位同伴。”
“同伴……”
紫发小姐重复着这个词。
阿莉丝：“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紫发小姐摇了摇头，暂时停止思考。
把吸血鬼送回房间，阿莉丝转身进入材料室，默默坐在工作台。
在她心底，社团是家一样的存在。她知道那些女士先生非常关心自己，也知道他们想要保护自己，但是……
阿莉丝深深吸了口气，盯着那半管充满活性的血液，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很快就到了生日晚会那天。
在这之前，蕾娜一直和阿莉丝有联系，放学之后也有试着调查，但除了已知的信息，她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一切都很正常。
“真漂亮。”
玛丽看着精心打扮过的女儿，忍不住道：“蕾娜，你以后应该多打扮。”
“但这太花钱了，妈妈。”
蕾娜对这方面兴趣不大，一想到自己做发型和买礼服花的钱还有些心疼。她转身问另外两个人，“我好看吗？”
孩子仰望着姐姐秀美温柔的脸庞，小声回答：“好看！”
“不，不好看——”
艾文唱着反调，但嘴角却带着丝笑意，忍不住偷瞄妹妹。
真是的，夸一句有那么难吗？
蕾娜习惯了他这态度，接过女佣递来的礼物，牵着妹妹坐上马车。
不得不说，出租马车比公共马车和魔法动力车舒服多了，尽管她已经坐过几次，但每回都是蹭别人的。
谁能想到我身上有四十多万卢拉呢？
蕾娜不禁自嘲。
晚宴在尼舍达松大饭店举办，那位同学家几乎包下了半座饭店。站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大饭店外面，她先是惊讶，接着很快恢复冷静。
她很清楚，哪怕像朱莉家这么富裕，也很少有为一个孩子这样置办生日晚宴的，不算租用费，光是酒水事物以及各种服务也需要一大笔钱。而且现在不是温格特的交际季，一些富人会选择去南方度假，但凡有礼仪基础的人都不会打扰别人度假。
至于原因？
这只有晚宴的主人知道了。
蕾娜拿出邀请函，在门童的带领下进入了宴会现场。
“蕾娜小姐，贝琳达，你们终于来了！”
那位女学生给了她们一个拥抱，激动道：“你们今天太漂亮了！”
“生日快乐，路易莎。”
蕾娜微笑着，把两份礼物递给这个女孩儿。
“蕾娜？”
刚打完招呼，她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朱莉？！”
她有些惊讶，旋即又笑了起来。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朱莉打量着朋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我的天，瞧瞧你的头发和裙子！我觉得你比《南北玫瑰》那位女演员还漂亮。”
有这么夸张吗？
蕾娜快被夸懵了，同时怀疑自己的蛆虫ptsd又犯了。她看了眼跟同学们聊成一团的妹妹，端了杯酒水和朋友到一旁交谈。
视线环顾一圈，她不仅看见花五十万卢拉买下胸衣的皮佩达先生与学徒玛莲还有阿莉丝和依冯妮这两位社团成员。
今夜，阿莉丝穿着鲜色的礼服，红色的卷发精致盘起，看上去比男装时更动人更活泼。
“你今天很漂亮。”
阿莉丝看向这位高挑美丽的少女。
“谢谢，你也是。”
蕾娜笑着向朋友介绍了这位记者小姐，之后和两个人讨论起这场晚宴。
阿莉丝道：“我和路易莎小姐的兄弟认识。”
“我是被卢麦拉太太邀请的。”
朱莉也拿了一杯酒水，小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还来了许多年轻的小姐。”
“是啊……”
经这么一说，蕾娜才意识到宴会上有很多未婚女性。
“你们才发现吗？”
正想着，邻居玛莲昂着下巴走了过来，打扮和平常一样时髦。
“晚上好，各位。”
她向三人打招呼。
“晚上好。”
三人异口同声。
朱莉接着问：“玛莲小姐，你发现了什么吗？”
玛莲：“我猜和那位男士有关——”
蕾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位穿着军装，表情严肃冷漠的年轻人。
那是路易莎的哥哥，奥利弗。这位男士察觉到目光，扭头向她们稍稍点了下头。
“啊，他的表情真迷人。”
朱莉的脸颊有些红，一下子对这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产生了好感。
“是的。”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蕾娜收回视线，用餐后和阿莉丝到舞会大厅碰面。
“阿莉丝小姐，你今天有发现什么吗？”
两个人的对话和昨天差不多。
阿莉丝越来越，低声说，“没有。”
“其实，”
蕾娜沉默了会儿，道：“在调查完杰夫的事后，我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细节。”
阿莉丝道：“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但我在回忆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是的，我也使用了超忆……”
“这位小姐，可以邀请您跳支舞吗？”
蕾娜话没说完，舞会已经开始了，而邀请她跳第一支舞的正是那位年轻的军官：奥利弗。
话落的同时，许多人都投来了目光，他们正关注着这对年轻的男女——
奥利弗缓缓伸出手，棕色的眸子注视着这位美丽得体的少女。
“这正是我期待的。”
面对这样的邀请，拒绝是十分不礼貌的。
蕾娜在礼仪课上学过温格特的交际舞不至于尴尬出丑。
她和许多女士一样起舞，但却是今夜最特别的。或许是因为她的舞伴，又或是她今天确实很美。
平常快遮挡眼睛的刘海被卷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细直的眉毛，一双红茶色的眸子在细碎的灯光下明亮闪烁，纤细的睫毛仿佛也染了层金色。
当她旋转时，红色丝绒长裙像一朵绽放的红黑色蔷薇，舞步也比起一般小姐要更洒脱有力，完全没有表面上那股温柔。
嘉尔莉特看得入迷，有向往还有一点失落。
一位女士安慰道：“等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跳舞了。”
孩子点了点头。
“你平常有什么爱好吗？”
节奏变缓，青年起了个话题。
什么爱好？我能说自己喜欢赚钱和神秘学吗？
蕾娜思考了两秒，道：“我喜欢阅读一些历史书，不过最近在看小说。”
“《致玛丽安》？”
他想了想，说出一本最近比较流行的小说。
蕾娜道：“这本我看过，但我不喜欢书中那位伯爵。”
说白了，这本书相当于异世版的霸道总裁囚禁/爱，虽然男主角的人设很差劲，但因为剧情新颖，最近在学生间十分流行。
青年的眼睛一亮，严肃道：“他在犯罪。”
蕾娜赞同道：“是的！他不仅非法拘禁、侵犯女性、家暴、走/私违禁武器还杀人。”
两个人对视，仿佛找到了知己。
奥利弗继续道：“他自始至终没有尊敬过玛丽安，结局是最令我气愤的。”
蕾娜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写？”
这位严肃的男士终于放心大胆了许多，眼角带着一丝笑意，“我想，我会写玛丽安从来没有爱过他，她一直在找机会想杀死他。当然，在我的结局中她最后做到了，尽管这也是违法的，但在那本没有道德和法律的小说中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不是吗？”
大哥，你很有想法啊。
蕾娜笑着说：“您的想法很大胆。”
年轻的军官也笑了，顿时没了严肃刻板的感觉，“但我的妹妹不这么认为。”
“她们还太年轻。”
作为有妹人士，两个人的话题从小说变成了家人，完全没有之前尴尬拘谨的感觉。
“这是场完美的晚宴。”
到了宴会结束的时候，蕾娜带着妹妹向主人道别。
“明天见！”
路易莎向她们挥了挥手。
“明天见。”
蕾娜和嘉尔莉特坐上马车。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头看了眼妹妹，喊道：“贝琳达？”
孩子抬起小脑袋，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蕾娜道：“你明天还能见到路易莎。”
“我知道。”
孩子再次低着头。
“你不开心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蕾娜轻轻拍了拍孩子单薄的后背。
“我很开心……”
嘉尔莉特用力摇头，声音小了许多，“但我想长大，一下子长大。”
闻言，蕾娜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什么呢？”
女孩没有回答，由于过往的经历，她的感情和思维异于常人却又十分呆板，反而不太能理解一些普通的事。
但是，她知道大人不喜欢总是垂头丧气瘪着嘴的孩子，哪怕这些人再温柔再有耐心，时间久了也会厌烦。
嘉尔莉特让表情变得活泼一些，说：“这是秘密。”
“贝琳达，秘密不是借口。”
蕾娜一眼看穿。
“对不起……”
孩子垂眸，小手攥着姐姐的裙子。
“你没有错。”
蕾娜能理解这个孩子的心情，也清楚过去的阴影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改变的。
嘉尔莉特没有再说话。
马车继续前行，直到贝斯特家门口。屋子里还亮着灯，透过窗户，她看见母亲玛丽和哥哥艾文正坐在客厅。
“我们回来了。”
蕾娜牵着孩子走向马车。
“真晚，舞会有什么意思……”
艾文小声嘟囔，慢吞吞放下报纸回了房间。
蕾娜道：“妈妈，你也该睡觉了。”
“好。”
玛丽摸了摸孩子的头，对大女儿道：“水还是热的，如果觉得冷就再烧几壶。”
蕾娜：“我知道了。”
嘉尔莉特：“晚安，妈妈。”
玛丽笑道：“晚安。”
“贝琳达。”
蕾娜让妹妹先洗，再看看剩下的，打算再烧一些，顺便回忆一下这两天学到的知识。
这么想着，洗完澡的孩子抱着她的睡裙跑了过来，乖乖坐在她旁边望着火焰，由于刚洗完澡，小脸还红扑扑的。
蕾娜道：“不用等我，快去睡吧。”
嘉尔莉特摇头，表情坚定。
“那好吧，我们可以聊天。”
蕾娜语气温和，耐心询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长大吗？”
嘉尔莉特垂眸，“因为我不能跳舞……”
“谁告诉你的？”
蕾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孩子的卷发，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太小了，也不会……”
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蕾娜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说：“亲爱的贝琳达，你愿意和姐姐跳支舞吗？”
嘉尔莉特猛然抬头，呆呆望着她，浅蓝的眸子渐渐亮了许多。
……
晚宴结束后奥利弗军官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和几位朋友熬夜讨论起最近的发明。
冬季五点，天还没亮。
无人的街道上，一抹幽蓝的火从砖缝冒出，紧接着挤出一整辆造型诡异的黑马车。车上没有马夫，车下的怨灵们用手脚爬行，嘴里发出痛苦的尖嚎。
奥利弗军官从朋友家离开，一转身就看见这辆马车从面前奔驰而过，风力险些吹跑他手里的稿件，可一眨眼又不见了。
“见鬼。”
他呆在原地，以为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主马车出来搞事了，阿莉丝后面还有戏份，大家可以猜猜她和女吸血鬼的关系，猜中算我输，明天一定会更新的!如果没有_(:3」∠)_……我就给这章评论的读者都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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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it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