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战斗吧！
瑾辰忽然漆雕玹照顾两位柔弱的小兄弟，也就让顾牧兮和穆子逸守了上半夜。
瑾辰不让漆雕玹拿温箱里的军靴，用棕榈叶裹了个非常可笑的所谓拖鞋给他，漆雕玹穿着不舒服但是什么也没说。看瑾辰躺下，他最后守到了天明。
清晨，穆子逸揉揉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
“老漆啊，还在下雨吗？哎，你这穿得是啥？”
漆雕玹并不理他。
“小顾呢？大师呢？”
“楼下，改装机甲。”
“啥！怎么不叫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漆雕玹回头，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瑾辰说不要打扰你睡觉。”
穆子逸一个挺身坐起，穿上军靴就往楼下跑。
“大师！大师呢？”穆子逸狂奔到楼下，只看到黑色的机甲和站着守着的小顾。
“在里面调试，我在看门。”
“已经改装好了？”穆子逸震惊，感觉好似错过了几百万。
“是啊，好像师姐守夜的时候就改好了，只是现在才来装上去。”
这么用功吗？天呐，果然励志，比不了比不了。穆子逸昨晚上也就晚饭的时候坐了会儿，他们就和他说他就已经守好夜了，让他睡觉去了？
“改了什么？”
“啊，我，我不知道……好像从你拆下来的武器里拿了把刀，卸了个这个。”小顾努力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指了指边上的勘探设备。
穆子逸走过去掂了一掂，挺重，他不太搬得动。回忆了一下那把刀的质量，轻多了，但是刀还要挥动，本来质量变化就会很大。他敢肯定瑾辰不仅仅只是一拆一装，一定还干了很多事情。
可惜了，没看到。
“啊！那个，昨天进的那个水！”穆子逸忽然想起来这个地方不安全啊，很不安全，有东西！
“哎……别叫，学长，你仔细看看，早就都清理掉了。不但如此，门窗还加固过了，师姐说，固若金汤。”小顾也被穆子逸搞得有点无奈。
穆子逸仔细一瞧，还真是，“大师干的？怎么做到的？”
“昨晚上，我们休息的时候。队长和师姐一起，又干了很多事情。”
他们还挺闲，不对不对，他们真用功！
“穆子，醒了啊，睡得好吗？”瑾辰从驾驶舱一跃而下，收回机甲。
“哦！挺好的，就地板稍微硬了点。大师，你怎么把渗进来的水处理掉的？”
“用能源转化器和能源探测仪的部分改造了个类似吸尘器的玩意儿，直接抽真空。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把这小块地也密封罩住了。好了，上楼吧，开早会。”
瑾辰检查了一遍一楼，外面的积水几乎到了与窗户中部平齐的水平了，两米五米了。惊人。
“大家上午好，我是漆雕玹，各队是否安好？”
傅若雪和各小队指挥一一报平安。
“各位，今日是联赛第三天，总队目前困在雨林无法动弹，无法提供援助，请各小队各自小心谨慎，胆大心细。地图绘制目前又有进展，各相邻小队相交路线均已查明，如有异况，请相邻小队相互援护。”漆雕玹其实是让各小队不要过于依赖总队，也是放权。
“今日请各小队以两小队坐标为椭圆两焦点向外地毯式搜索，昨日已有多队发现他校踪迹，请务必注意隐蔽，使用伪装色信号。主要侦察点：一、特殊金属，二、恒温寒石，三、他校踪迹。”
“千万注意各自安全，若有受伤请各队科学官寻找合适的药草进行积极治疗，避免伤势进展。”
……
总会开完，各自兵种开小会。为了避免声音干扰，四人各自盘踞二楼一角。
“林晗，我是瑾辰，分析是否有进展？”
“科长，我正在进行赫尔曼催化试验，有些进展，一个小时后和你汇报。”
“包子肃，有什么进展吗？”
“昨日下午我们这雨停了，我们出去又探测了一圈，找到一个疑似特殊金属的矿脉。太远了，来不及细查，今天再去确认一下。”
“我建议你们尽快离开昨日降雨波及区域，离得越远越好，马上出发去那个矿脉的地方，就近扎营吧，别回来了。别队有什么进展吗？”
“我是贝仪北，我发现今晨南部洋流异常，加载了个海洋模型，猜测我们南部的那个水系入海口处可能会有海啸，我们打算不再沿海岸向南了，计划和d组在上游会和。建海洋模型的时候发现，科长你们南部海洋水位也明显上升了，淹没雨林了，你看一下。”
“我是杰克·卡特，你们来正好，尽快，我等等和指挥说，我们刚好发现了泥沼巨鳄的巢穴，今天打算去。”
“有把握吗？”瑾辰忍不住问了一句。
“科长你放心，我已经勘探过了，保证在力所能及范畴。如果有c队一起，更有把握。”
“我刚刚和指挥说了，他说我们马上过来和你们会和。”
“贝仪北，留架无人机在南部水系，你们不是看到了可能是威海卫军校的人吗？看看他们能不能应对海啸。”
“好。我让机械师设置一下，把信号也传给你们。都感受一下落汤鸡。”
“我是玛丽莲，今天风雪终于小了，和大气模型预测的一样，我们今天打算扩大侦察范围，希望可以发现点什么。”
“那么，祝大家顺利！祝大家能有大发现！”
瑾辰率先结束小会，也不管单兵们会还没开完，直接凑到漆雕玹耳边和他说c、d组会和的事情。
漆雕玹三两句赶快结束小会，问了瑾辰几句，看指挥和机械师小会也开完了，打开全队通讯肯定了两队会和的计划，又多次嘱咐他们杀敌千万千万小心。瑾辰又多加了一句也记得保持金属嗅探仪开启和红外侦察寒石。
好吧，她们还是只能困在这通讯塔里。不过想想，还有这样坚固的地方可以待，甚至还自带个人卫生问题解决房间，已经很不错了。
瑾辰看着新更新的加上海洋模型的气象模型，比较前几天的数据，发现雨林南边的海平面真的上升了，难怪这里能积水。开始她觉得，这里是个盆地，那就积水了，但是没有一米那么深啊，旁边就是海洋了，积水不该直接流掉？现在明白了，连海水都已经灌过来了。
再打开c队分享的无人机画面，略有延迟。无人机应该是干脆停在了某棵树上，下面是一个海湾，沙滩上聚集了大概三组队伍，三队人好像在吵架，甚至能有推搡，说的话听不清，离得比较远。
无人机只侦察到靠通讯中继器建立的短程通讯信号，大概率他们还没有建立全球通讯，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会和的？瑾辰想不通，她问漆雕玹，漆雕玹是这样说的——
“南海星海洋面积很大，你知道的，大陆水系也很丰富，堪称水之星。威海卫军校玩水玩得最好，水能给他们安全感，所以遇到这种队伍分散的情况，他们首先都会寻找水系，从水系入手，所有支流皆会汇聚入海。这原本问题不大，但是他们低估了这颗行星的大小，没有发现，这里有许多水系，有内外两侧海岸线。”
“你说他们在吵架，还真是，让我猜一猜，应该是有聪明的科学官发现不对，但是没人信。他们为什么都不会构建星球基本信息？这很难吗？”漆雕玹一直想问瑾辰。
“说实话，以联邦现在的科技，根本不需要我那么多运算，在星舰上按一个按钮，什么数据都知道了。我那一堆运算不复杂，原理也是还在古地球的时候就知道了的，非常非常非常基础。不过大概也就是因为太基础，就不重视。没有了仪器辅助，就不会了。”
“也是。那我下楼去练练基础吧。”漆雕玹轻轻一笑，刚要下楼，“对了，能不能尽快把鞋子还给我？”
瑾辰失笑，连连应下。漆雕玹的练基础指的是热身练功，他的意思是今天应该会有一场鏖战了。瑾辰很赞同，就等林晗的结果了。
“若雪，你们怎么样？”瑾辰暂时也没事，还是关心一下在外留宿的姐妹吧。
“辰辰，我们没事，现在还在你指定的那个山脉慢慢走，能源消耗就少。”
“我看了一下地图，你可以看到我们发现寒石建筑的那个地方吧，我看你们的走向有点靠近那个方位，我建议你往远离的那条山脉走。如果有什么的话，不会两个点靠太近。”
“嗯，好，了解了。”
“你俩，昨晚上，可是在外留宿了哦，晚上休息得好吗？”瑾辰语气非常平淡。
“辰辰，你在说什么——这不是公开通讯吧？”傅若雪明显受惊。
“这是点对点通讯，就你我，你想哪儿去了，真是的。”瑾辰严肃地好像全是傅若雪一个人想歪，但是，当然不是这样。
“辰辰你不对，最近好像忽然会调侃了一样，说，你是不是走出情伤，开始投身另一段了。”瑾辰分明感受到傅若雪的挪揄之情。
“若雪！”瑾辰看了看中控台前的两人，挪到了角落，“这事儿比完赛我们慢慢说。你们抓紧啊，赶快来点什么大发现，我们好快点离开！”
“哈哈哈，看来我说对了，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知道了，我们会努力的。你们也是，那么大雨，千万小心。”
“嗯嗯。”
窗外的雨一点点要小下去的意思都没有，瑾辰瞪大了眼，也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兽的动静。她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猜错。一个小时了，林晗该来通讯了吧。
瑾辰揉了揉眼睛，闭上了眼。听到了呼啸着扑在高分子板甲上的风雨声，听到了千军万马般踩踏在塔顶的雨声，听到了中控台轻微的运作声，听到了穆子逸和顾牧兮敲击光屏的清脆声音，更听到了楼下漆雕玹拳拳生风。
“我是林晗，呼叫总队。”终于来了。
“林晗，我是瑾辰，给你转全队通讯，你说吧。”
“好。各位同学，我是林晗，和大家汇报一下赫尔曼催化实验雨林降水结果。直接观察雨水逐时无发现，我用赫尔曼催化实验——设定条件是雨林土壤与温度，发现雨水中某一种类似结晶状物发生孵化现象，微观证实为某种异兽卵，微观结构与结晶体卵的数据我已上传。培育有时间要求和温度要求，按照推算今日正午应该就会孵化。”
瑾辰发问：“能判断是哪种异兽吗？”
“目前不行，培育出来的太小了，不能存活，微观下感觉像是蛇形或者长虫形，尚不能判断。对了，我还发现一点，是催化实验中加入电的条件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异兽可能怕电击。”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要知道，这下面积满了水，可都是导电体啊。
瑾辰看了看三人，大家都心中有数了。
“别的就没了，我会再培养一下，但是建议总队提早做好准备。”
“好的，知道了，你们也做好准备，可以用机甲板甲封闭空间。别队也请都注意防范，小心谨慎为上。”
“所以，我们要用电攻？”穆子逸觉得自己的表现机会又要来了。
瑾辰点点头。
“好嘞，干活了！大师，你来帮我一起，小顾和老漆，你俩还是别插手了，小心触电。你们去守着点吧，别蛇爬到门口了才发现。”
穆子，你这后半句话吧，真的没必要……别乌鸦嘴。
穆子逸和瑾辰直接从中控台翻出一条备用电源线路的电缆，非常合适，丢水里就行，不过吧，电流在水里会向外损耗的，波及范围不一定能那么广。瑾辰只是担心电源不够用啊……这样的雨，想想这个可能的异兽数量，她心里就发毛。
“可惜了，材料不够，不然改个能源——装置出来……”还好还好，瑾辰说着说着想起来这是会直播的，还好她没说出“能源压缩”全名，这可是机密项目啊，千万不能由她这个专利发明人泄密啊——是的，邵康和她说，专利申请成功了，以他俩的并列的名义，而且这个装置也引起上头重视了。
“哎，可惜了可惜了。”瑾辰说得含糊，但是穆子逸听懂了，连叹可惜。
“穆子，我觉得还得拆几块高分子板甲，要在窗前这里建一个缓冲区。等等肯定要开窗，我们要出去战斗，但是必须保证你俩在里面的安全。”
“好。”
两人抓紧开始安防措施。
正午快到了。按照林晗的实验结果，没有土壤催化，单纯淋雨问题不大，虽然难免膈应雨里的异兽卵。放在真空温箱里的鞋子也取出来了，鞋底肯定会有泥土，虽然真空应该可以杀死异兽卵，但是瑾辰还是用容器接着把鞋子清洗得干干净净，一盆子水连盆直接丢到外头，才敢让漆雕玹穿上军靴。
瑾辰和漆雕玹立在窗前，戴着防护面罩。握着手里的电缆，瑾辰时刻准备着抛到积水中。她发现积水仍在上涨了，快四米了，离二楼窗口越来越近。
顾牧兮和穆子逸在一楼观望着，一楼其实更直观，因为水平面现在几乎达到窗户上缘的位置，他们直接可以看到水体。虽然能见度不高，水很浑浊。
“啊！我没看错吧，好像真的有东西了！小顾，你看那里。”穆子逸第一反应竟然是兴奋，第二反应才是担心这个窗真的结实吗？
“我看到了看到了，”小顾连忙打开全队通讯，“注意注意，我是顾牧兮，水体中已出现不明异兽孵化现象！”
小顾还记得打开光屏拍摄这个过程。
顾牧兮和穆子逸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体中出现一条条非常细小的黑色的虫子，有点像那种蚊子的幼虫孑孓。
弹跳着，忽然就长大了一圈，弹跳着，一眨眼又长大了一圈。
两人四目相对，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这种生物数量确实也非常多，水体中不一会儿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长长短短的虫子，各自蠕动弹跳着。
着实，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太恶心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搞这种恶心的东西……穆子逸心态要崩了。
瑾辰和漆雕玹在楼上终于也能看到浑浊的一直被雨水冲刷而动荡不安的水体里也呈现出了一种可疑的墨汁晕染般的黑色。
数量着实惊人啊……
“楼上的，还不电吗？我感觉这些虫子长得非常快啊，一眨眼就大了一圈。”穆子逸忍不住呼唤楼上的同志。
瑾辰看了看小顾直播的视频，转头问漆雕玹，“你怎么看？”
没头没脑，但是漆雕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像是几个个体能直接融合，来达成瞬时增大。”
“电吗？”
“电吧。”
瑾辰将窗上的板甲直接整扇拆开，漆雕玹接过，然后瑾辰将电缆一抛甩入水中。
水面顿时噼里啪啦，隐隐有电弧闪过，风雨也直接扇在两人头上身上。
楼下两人看到的就是噼里啪啦电弧一阵流淌，然后这些黑色虫子有的直接湮灭，有的停止了蠕动，开始向上浮起。
“有效！真的有效！”穆子逸激动地大喊。
瑾辰听到楼下穆子逸的喊声，也看到了光屏里的画面，但是她心里觉得没那么容易，反而将电压更加加大了一些。
水体中一阵阵噼里啪啦电弧乱窜，又有更多的虫体直接湮灭。穆子逸和顾牧兮默默后撤了一步，现在他们的通讯塔塔身外侧也是带电的了，别说虫子了，要是人类这样电一下，也得下辈子见了。
漆雕玹看着一团浓重的黑色慢慢浮起，他的战斗本能飞快示警。
“不好。”他丢下两个字，边向窗外一跃边唤出了机甲。
瑾辰也紧盯着那团黑色在思考，一眨眼漆雕玹就往前一冲，她还盯着那团黑色，直接目睹了那团黑色向内聚集，然后骤然升起探向空中。升空的过程中，黑色的虫体还在向上蠕动着，最终汇聚成了蛇形，三角的舌头，漆黑的鳞片，漆黑的竖瞳，漆黑的蛇信。
这蛇头有多大呢？大概就是长着无数尖利獠牙的巨口正向窗口扑来，瑾辰觉得这张巨口可以一口吞下他们这座通讯塔。
为什么主办方总是喜欢这种长虫？这是什么恶趣味啊！瑾辰真的是无语啊！
更惊悚的是，这蛇头还能恢复成无数长虫聚集的样子，然后你就看到无数长虫突破蛇头鳞片向你伸来。
漆雕玹的黑色机甲显得有些迷你。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蛇身最宽处也不过直径八米，近头处直径仅四五米，比去年那个巨沙虫王纤细，只是这蛇口能张大数倍，比较唬人。
电不死吗，是电力还不够吗？瑾辰直接将电压拉到最大，她都能看到蛇身上有光弧闪过。
黑蛇大概还是吃痛的，而且有一定智慧，放弃了试图用炮火攻击将它带离通讯塔的漆雕玹，转而继续向破窗攻来。
瑾辰迅速将临时组装的电压控制板通过新装的隔离墙的某个缝隙向内一塞，边喊着“穆子，上来看着！”边跃出了破窗。
看起来却是黑色的机甲竟然直接向黑蛇的巨口一跃。
远处的漆雕玹心头一紧。
瑾辰却非常淡定地操纵着机甲以一种诡异的非人类能做到的折腰姿势抽出刀在蛇吻下缘借力一推，擦过上吻的獠牙，跃起在黑蛇的眼前，然后挥刀向前一刺。蛇头此时仍在向前冲，于是它把自己的左眼送到了瑾辰的刀下。
瑾辰一击即成，毫不留恋飞快抽刀。
此时黑蛇吃痛，头上黑虫爆起，像无数的夺命黑索向瑾辰的机甲网来。
“嘣嘣嘣！”漆雕玹的一连串电浆弹精准打在黑蛇七寸，蓝色的电弧噼啪不断。黑蛇下意识抽身，稍微远离了一点瑾辰，但是夺目之仇的愤恨还是让它继续疯狂追击瑾辰。
不过有这一息空档，瑾辰足以抽身了。
看着这纠缠不止的黑蛇，瑾辰心里其实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
终于可以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