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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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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块锦帕,锦帕是御花园那次嘉回无意留下来的,帕子严严实实裹着几块糕点,被他一路揣在胸前,从北到南。

    乍一打开,却有些惨不忍睹。

    “桂花糕。”宴绥献宝似地捧到嘉回跟前,语气是少有的诱哄。

    但他脸颊微红,几乎不敢看着嘉回的眼睛:“只可惜都碎了,吃不得了。”

    嘉回只觉得一阵暖意打心底里流过,又好似喝了一壶清酒,浑身泛起点点热气。

    她从锦帕里择出剩下的最后一块稍能算得上完整的桂花糕,缓缓放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令她弯起了眉眼,嘉回笑眯眯道:

    “很甜。”

    “你买的比宫里厨娘做的还要甜。”

    宴绥耳根子软,听她两句夸奖就有些飘飘然,这会已经心猿意马,实属不知该如何作答。

    偏过头,似是答非所问:“殿下饿吗,我去给你找些吃食,是要煎饼还是稀粥?”

    嘉回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确实不早了。

    她回头,甜甜道:“城中有一家糕点铺子,人气很是旺盛,那里的栗子酥最是一绝,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那我现在就去,殿下梳洗好等我。”宴绥抿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很快地出了门,恰巧遇上端着热水正要进屋侍候嘉回的七夕。

    七夕见状也愣了一下,退到一边,低下头道:“宴郎君。”

    宴绥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意瞥了一眼就离开了。

    七夕赶紧进屋,小跑到内室,正好嘉回翻身下床,披了件衫子,往梳妆台走去。

    她把铜盆搁在妆台旁的架子上,好奇道:“姑娘,宴郎君怎么会从你的房间出来啊,他自己没有回房睡么?”

    “他……他没有房间可以休息,府里还没收拾出空房,所以暂时在那儿将就了一晚。”嘉回指了指远处的那张贵妃榻,柔声解释道。

    “哦,那怪不得。”七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怪不得什么?”嘉回问道。

    七夕笑着把巾子放热水里,浸湿了递给嘉回,道:“怪不得宴郎君一大早脸色就不大好,应该是睡得不舒服,有些起床气吧。”

    脸色不好吗?为何她刚才没有发现,不过宴绥一直都是那样,在外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内里十足的少年气。

    嘉回一边擦拭着脸颊,一边替宴绥说着好话:“他就是外冷心热,你跟他熟悉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啊,幼稚着呢。”

    “啊?宴郎君我恐怕是不太合得来。”七夕表示不敢相信,勉强点了点头,换个话题说道:“但是挑选首饰这我熟。”她把台前的匣子挨着打开,推到嘉回面前,开心道:“姑娘瞧瞧今天穿戴什么比较好。”

    妆奁里的珠钗排排开,比春日里的鲜花还要夺目,七夕拾起一只耳铛,看了半晌,扭头道:“这个看着有点面生,不像是我们带过来的,还有下面这些,也都是些没见过的样式。”底下的花簪,金钗,步摇,璎珞还有花钿,皆制作不凡,而且似乎还都是崭新的。

    嘉回也低下头细看起来,左右比对了下,确实不是她的旧物,也不像是宫里司珍房的手艺,但样式没有过时,是当季的新品。

    她一一抚摸过,轻笑一声,像是明白了东西的来由。

    “就这个吧。”她捡起一只木兰花簪,对七夕说:“这个合适,你替我戴上,然后去拿那套粉白色襦裙来,披帛要浅杏色的,这样搭配着好看。”

    自打有了这个发现,嘉回心情都莫名愉悦起来,接着简单收拾一番,想去前院看看,管家有没有把空房拾掇出来。

    她一路往前,七夕就在后头跟着,等绕过一道小花园后,忽地听见了前面传来一阵女子的交谈声,愈走愈近,不像是丫鬟,也不像是烧饭的婆子。

    眼看着就要遇上——

    嘉回顿在原地,想等对方过去,却没想到对方跟她想法一样,也转过拐角,停了下来。

    是一个身高腿长,长相秀气的姑娘,年龄瞧着并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朝云近香髻,发间左右各斜插一双色蝴蝶样式珍珠步摇,肩膀处垂着发带,身上是一袭水蓝色齐胸衫裙,手腕中的青白色碧玉镯子相得益彰。

    她肤色要比寻常人更健康一些,细腻温润,略施粉黛,桃花眼,高鼻梁,点着口脂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正上下打量着嘉回。

    分明生得很是貌美,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你就是蓝绪前几日从码头上接回来的小娘子,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她走过来,左右细看了两圈,评论着说:“身形这么单薄,风一吹就站不稳的样子,还有这清汤寡水的妆容,叫人看了就了无生趣。”

    “虽然长得是比本姑娘差了那么一点,但勉强也能看得过去。”她话锋一转,凶巴巴道:“你是蓝绪的什么人啊,来江宁做什么,为何会住他府邸之上,你们……之间到底有何关系!”

    她仰着头,满脸戒备,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嘉回。

    七夕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只是觉得对方语气不善,就想要替自家主子争论一番,还没张嘴,就听前面的嘉回道:“小娘子能自由出入郡守府,还没有被管家催促着离去,想必是府里的贵客,且与蓝绪相熟已久,身份地位自是不用明说,凭你的能力想要调查到我的由来,本应不是什么难事。我就不在此多费口舌,眼下还有要事,就先不与娘子多言了。”

    嘉回语调客客气气,既暗中夸耀了一番眼前女子,又含蓄地表明自己不想与她多话,张弛有度,只让人挑不出错处。

    若是晨间宴绥没有与她说到蓝绪的风月之事,她或许还会回答,只是一想到这是女子吃醋要来找她茬,故意为难,她就使了一股气,也想要挑逗挑逗对方,便含糊其辞搪塞了过去。

    反正是那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犯不着让她插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嘉回绕过她,想要先行离开,可等着她回答的某人却不乐意了。

    对方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不大一股你不讲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见嘉回不理,她先入为主,开始自报起家门:“我叫何允词,小名何秀秀,我就住在隔壁,与郡守府一墙之隔,我阿耶是江宁制造局的指挥使,我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女子,食朝廷俸禄为生,我与蓝绪青梅竹马,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存在。你到底是谁?说与不说?”

    嘉回活了十六年,还从来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说话,且不论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就是属国君王的皇子皇女见了她也要伏低做小,规矩行礼,更不要说是强逼就范,咄咄逼人了。

    她忍住心中的不适,耐心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小娘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蓝绪,向他求证一番,何必要与我争论,你这来者不善的样子,恕我无可奉告。”

    她还有事要做,不想在这儿耽搁时间,回了话就侧过身走了。

    何秀秀听她提起蓝绪,心里更是气急,女儿家的争风吃醋,岂能那么容易解除。

    她三两步冲上前就要拉住嘉回,奈何今日为了艳压情敌,特意打扮一番,穿了件平时少有涉足的曳地长裙,裙摆铺地,小步缓慢,行动时弱柳扶风,最能看出女子的婀娜姿态,可这哪能经得住她大步流星,于是一着不慎,踩上裙子下摆,就要往前倒去。

    人在危险时刻总要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救命稻草,何秀秀没能拉到嘉回,却扯住她背后的细长发带,她朝前扑去,嘉回被迫往后仰倒,两人一瞬间的功夫滚倒在地。

    事出突然,嘉回都未反应,甚至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已经恨摔在青石板路上了,背部猛然着地,痛得她皱起了眉头。

    世间没有比这更安静的时刻了,何秀秀恍惚了半晌,接着翻身而起,想去看看嘉回有无大碍,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要与嘉回争个你死我活,最多耍耍嘴皮子功夫,纸老虎一个罢了,再说蓝绪对待嘉回始终客气有礼,她再任性也不好直接苛责嘉回惹蓝绪厌烦。

    她赶紧爬起,扑到嘉回身上,慌里慌张问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啊,裙子太长,一不小心就踩住了,你又在我前面,这才把你给拖下水的。”

    身边的七夕惊得瞠目结舌,等到何秀秀急促出声才陡然回过神来,她脑子一片懵: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动静太大,也引起了其他下人的注意,她们一窝蜂跑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嘉回本就难受,被何秀秀一阵摇晃,更是头晕目眩,当场就要昏过去,她挣扎着推开何秀秀的手,艰难道:“你先扶我起来,什么话等下再说,这里太多人看着,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何秀秀哦了两声,觉得她说的话在理,就挣扎着要把嘉回搀扶起来,可她身上也痛,手上又没太大的力气,动了两下,就倒在嘉回身上,爬不起来了。

    远处望过去,就像是何秀秀把嘉回压在地上“暴打”,两人皆是狼狈不堪,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四周的丫鬟叽叽喳喳想要跑过去把二人拉扯起来,就见身边迅速闪过两道身影,宴绥和蓝绪一前一后,冲了过去。

    伴随着一道呵斥,身上骤然一轻,嘉回被拢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是宴绥。

    那边何秀秀也被蓝绪一把抱了起来,胡乱擦了把脸,震惊地望着他。

    蓝绪显然被气得不行,说出的话也带着冰冷的意味:“胡闹什么?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何秀秀委屈得不行,马上回嘴道:“你都不先问问就责怪我,凭什么她一来你就维护她,而且我都没做什么,她摔倒了我想去扶,你们却只怪我……”她眼睛红透了,隐约有些水光泛出,本就灰头土脸的,乍一看愈加可怜兮兮。

    蓝绪也噎住了,他方才一时气急,只顾着嘉回的身份,便把矛头直接对准了何秀秀,没想到她是否在理,就厉声责骂,对待一个小姑娘,的确有些凶恶了。

    宴绥看了一眼远处,又低下头对着怀里的嘉回,温柔道:“难受吗?有没有什么事,你被她打了?”

    “没有。”嘉回摇头,“只是摔了一跤,不碍事。”她抓住宴绥的手臂,撑着站稳,想要去看看何秀秀。

    就见她咬牙一跺脚,哭丧着脸跑开了。

    地上落了一只碧玉镯子,倒在花坛边,沾染了一丝污泥。

    蓝绪尴尬着立在原地,支支吾吾替何秀秀跟嘉回道歉:“是我让她误会了,这才闹到这边来,我……这就去叫大夫。”

    他转身吩咐管家去找郎中,自己则出府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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