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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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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朝雨上班的时候,耳机里一遍遍循环着《青蛇》的主题曲,腿疼,浑身都疼。

    李青发来微信,问沈朝雨有没有时间,她有事要说。

    沈朝雨回拨了电话。

    “事实上,你别生气啊,我告诉你了的话……”李青一接电话就道歉。

    “你说吧。”

    “我现在在医院呢。”

    “生病了么?”沈朝雨有点担心。

    “我在照顾刘柳。”

    沈朝雨愣住了。

    看不出来李青有圣母本质啊,怎么……

    “你先听我说,其实我是前几天偷偷来看柳大的,也想和她说清楚,关于我和亡灵的事,我觉得亡灵自己也许解决不清楚,不如我来说。”李青说。

    “但是我那天一来,就看见几个人在她病房和她吵架,好像是她家人。”

    李青说到这里声音就软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后来被护士阻止了,他们还是每天都来,我这两天问了问她,她没有多说,但我也大概从那几个人的话里了解了一些,她哥要二婚,换县城的房子需要钱,就来问她要了,只不过她……她连住院费都交不起了。”

    “她的住院费自然有人去交。”沈朝雨冷冷的说。

    虽然同为女人,刘柳确实可怜,但这是她的选择,也没人逼着她。

    “你说那个费什么的么?他早上来过了,都不能进门,柳大不看见他没事,看见他就像疯了一样,闹的差点跳楼,护士没办法给她打了镇静剂。”

    李青声音低沉的不行:“这情况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亡灵?”

    “李青,没有一个女人会大度到将自己喜欢的男人推给别人,如果你这么做,说明你不够喜欢他。”沈朝雨说。

    “也是,我其实也不想,但怎么办啊,她真的好可怜啊,我觉得她家人还会来闹的,她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之前买东西给她,她还吃,今天一口都不吃了,医院也要给她停药,我先垫了一些钱,她还不知道,不然肯定还得闹。”李青也挺无奈的。

    “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沈朝雨说着就给公司请了假,同时给廖渭城发了消息。

    如此看来,现在这家公司也基本是费昀一的了,他看到请假信息,就回了几个字:自己决定。

    到医院,李青坐在走廊里,这家医院是妇科产科混住的。

    到处都有小孩子的哭声。

    李青攥着沈朝雨的手:“她的化验单显示不太好,医生说她严重贫血。”

    廖渭城没多久也来了医院,又交了一些钱。

    “能帮就帮,只是有时候我身份挺尴尬的。”李青说:“谢谢你了,轻尘大人。”

    廖渭城看了看房间:“她比我更早接触电竞,刚去polar时,那时候的老前辈们都不算特别友好,我们被打压的很厉害,刘柳一个小姑娘经常顶在我们几个大男人前面跟他们怼。”

    “所以我后来在polar能有那样的成就,有一半归功于刘柳。”廖渭城说。

    沈朝雨知道,廖渭城更多是在解释给她听。

    “她为什么非要选择费昀元呢?”

    廖渭城沉静开口:“人在快饿死的时候,会记得给自己一个馒头和一杯水的人,在快冻死的时候,会记得给自己一盆炭火的人,她从小就缺乏关爱,严重缺乏,费昀元给她的关心,是支撑她留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温暖,就像孩子对父母的眷恋,形成条件反射了,哪怕她后来知道那是不对的,没有结果的,但已经习惯了,很少有人能战胜习惯。”

    护士从病房出来了,告知刘柳醒过来了。

    “那我去买点东西,还是别让她看到我了。”

    “走吧,一起进去。”沈朝雨拉住李青,做好事不留名这种事,还是别了。

    “轻尘……”刘柳终于有了点动静。

    看到李青,她垂了眼。

    “柳大,来,我扶你坐一下。”李青倒是很大方。

    “医药费都已经付清了,好好住着,病房条件还不错,要是不习惯就换一个。”廖渭城说。

    刘柳眼圈红了,低头抹了抹眼泪,小声说了句谢谢。

    病房门又开了,乌泱泱进来了好几个,为首的一个老太太,身后跟着一个个头不高但是挺壮的男人,他身后还有一男一女。

    看穿着不像是城里人,沈朝雨也就是礼貌的让了一下,那老太太一屁股就坐在了她让的沙发上,连句谢谢都没有,就好像那座位是她抢来的,和别人无关。

    “刚问了,说你住院费结清了?”那个挺壮的男人说话有点口音。

    刘柳又看向窗户,一句话都不搭。

    “我知道你有钱,也不是问你要多少,你小弟盖房子就没问你要钱,全是我和你爹给凑的,大弟现在二婚了,姑娘没结过,不得在城里给买套房子啊,你成天在外面,也帮不了家里,我和你爹养老还是得靠儿子。”老太开了口。

    李青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壮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床边上,脏兮兮的手抓着床栏杆,沈朝雨看着他那厚厚的指甲和里面的黑泥就浑身都不好了。

    “三姐,家里就属你有钱,大姐和二姐过的都没你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忙,就差十多万了。”

    刘柳突然就笑了,笑的不能自已,直到许久后停下来才不知是哽咽还是哽笑的说:“县城一套房子值不值十万?小弟盖房子的钱,最后要账人不还是来找的我。”

    男人继续说:“虽然不足十万,那买了之后不得装一装啊,大彩电什么的也得买一买。”

    沈朝雨以为,人如果要脸的话,起码会底气弱一弱的。

    “生你们女子,就是为了帮助男娃的,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你们嫁出去之前帮一帮怎么了?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人,你大姐二姐结婚以后,我们都不去要钱了,你结了婚我也肯定不来烦你。”

    老太太碎碎叨叨的说了之后,长叹一口气:“要是你姐还在,肯定不会像你这么不懂事,算命的都说了,双胞胎里面肯定有一个是不听话的。”

    “嗯,可惜她掉河里淹死了,你们捞都没捞。”刘柳轻声笑着说。

    老太太白了刘柳一眼,杠在那里不说话,但显然不拿到钱也不想走。

    “事实上,这位老阿姨,你是床上躺着的这位的母亲么?”廖渭城幽幽的开了口,沈朝雨现在一听他这个语气就觉得坏了。

    每个人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只是有些人被封印着倒不出来,有些人有个喷嘴儿时不时漏出来那么点。

    廖渭城属于那种有喷嘴还能自己掌握开关的,坏水儿说来就来。

    老太斜眼看了廖渭城一眼。

    “我是她娘,怎么了?”

    廖渭城等的就是她的硬气,微点点头说:“她从去年开始租过我的房子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交房租,后来还从我这里陆陆续续借走了将近十万块钱,一直都没还,就算是这一次住院,药费什么的也是我垫付的,既然她还没结婚,作为父母就有监护权,她还不了的债,你就得还。”

    廖渭城说的特别淡定,听见的人却差点炸了锅,老太太瞪圆了眼睛,抻着脖子望着廖渭城说:“你说啥?说啥呢?”

    廖渭城一派淡然的看向刘柳的那个胖弟弟说:“你妈妈要是听不懂,那我就和你解释解释。”

    人和人的心理素质是有差别的,就比如刘柳的胖弟弟,明显就不是特别好。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老太太忍不住了,瞪着刘柳。

    刘柳点点头。

    老太太明显有了退意。

    病房门又开了,所有人回头一看,纷纷愣住。

    费昀元来了。

    即将平静的泥潭被扔进去一颗炸弹,爆了不说还溅了所有人一身泥巴点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刘柳,而是刘柳的老娘,她显然是见过费昀元的,腾的站起来,大步走到费昀元身边,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衣服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我的女子啊,清清白白的女子啊,就被你给糟蹋了!”

    那眼泪真是说来就来,感觉刘家各个是影帝,费昀元都还没来得及将刘姥娘推开,胖弟弟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下子,简直就和锁喉差不多,推的他猛后退了好几步。

    “还钱,先把那人的钱还了,再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怀孩子没了肯定和你有关系!”

    “你们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话先说清楚。”费昀元真的是没什么底气,毕竟刘柳流产了是事实。

    “咱们走吧。”廖渭城拉住沈朝雨,这群人都很“自觉”的让了条路出来,对于“债主”纷纷选择避而不见。

    从医院出来,沈朝雨觉得身心俱疲,李青也被一起拽了出来,姑娘明显还是于心不忍,握着个手机在原地绕来绕去。

    “你要是真的很想告诉亡灵,就告诉他吧。”廖渭城说。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刘柳的消息。

    au顺利报名参加了夏季赛,很快就要开始进行常规赛了。

    谭科同au正式签订了任职合同。

    廖渭城快过生日了,沈朝雨决定在他生日之前将十月份的婚礼事宜全部都安排好,这样他也能安心的去参加新一季的赛事。

    “你生日,我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廖渭城难得不训练的一天,俩人从市场一起回家的时候,沈朝雨说的神秘兮兮。

    “是什么?”

    “那你先将你以前说的不肯告诉我的小秘密告诉我,我就提前告诉你。”

    沈朝雨当然是故意来诓他话的,没想到被捏住了鼻子。

    廖渭城俯身下来一本正经的问:“真的想听?”

    “学一声小猪叫给我听听。”他使坏的开关又开了。

    沈朝雨哼哼了两声,廖渭城咯咯的笑,一边走一边说:“我要是还不肯告诉你,是不是会显得我很小气?”

    那还用说?

    “可我就是显得小气,也不告诉你。”

    廖渭城说罢亲了沈朝雨一下,转头跑了,她反应过来他已经都快到电梯里了。

    他到底是腿长,沈朝雨追过去来不及,她有时候在想,很多事为什么总是发生在那么一瞬间呢,而且这一瞬间,一定要让她亲眼看到呢?

    电梯门开了,廖渭城回头看着沈朝雨笑,边笑边跑,但是她的笑却僵在了脸上。

    “廖渭城!”

    沈朝雨喊破嗓子的瞬间,眼睁睁看着廖渭城从空洞的没有电梯轿厢的门里跌了进去。

    沈朝雨凄惨的叫声惊动了一楼的邻居,开门的同时拽住了差点就从电梯门里跳下去的她。

    “我老公在下面,我老公在下面!”沈朝雨疯了一样的大喊,邻居力气太大,她就是爬都爬不到门边上。

    “没事,小雨,我没事。”

    头顶上的电梯也传来了声音,巨大的恐惧感瞬间砸穿了沈朝雨的神经,她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受到极度惊吓这种名词,她只在电视上听到过,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这就是一个名词,可能在正常人看来,没准还有点矫情。

    人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被吓到?沈朝雨徘徊于梦中不能醒来,只知道想要乘坐去远方的火车,但是无论她怎么跑,火车都已经开了。

    买不到票,错过时间,去火车站的路上堵车,一遍又一遍的重演,终于在梦里见到了廖渭城,他站在一节车厢里,表情冷漠,沈朝雨眼睁睁看着车门关起来,怎么喊火车也不停。

    “廖渭城!廖渭城!”

    这感觉,就像生离死别,好像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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