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狡猾
“费昀一为什么来的？”亡灵接着问了一句，简直就是一针扎人伤口上了，廖渭城脸色本来就不好，此番更冷了。
“先回去吧。”廖渭城用衣服将沈朝雨包紧。
半夜两点多了，不过比沈朝雨想的好，她以为得在这里被关一晚上。
运气不好，一直叫不到车，走回去是不可能的，沈朝雨又冷又累，其实廖渭城也冷，但他不肯将衣服拿回去。
费昀一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警察。
“张主任会给您赔手机的，今天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实在是对不起……”
沈朝雨突然觉得他何其冤枉，分明就是拉出来顶责的。
“你不用对我们道歉，也不用担心自己工作没了。”廖渭城平静的看着他，自信且坚持的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你不要牵扯进来比较好。”
那位同志很纠结，费昀一开车过来，放下车窗后说：“先送你们吧。”
这一次，是廖渭城自愿上的车，亡灵其实不太情愿，但还是被扔去了副驾驶，主要是后排谁也不想和他坐。
“说说，这次想拉多少人下水，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饶了。”费昀一开车时，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李青不太知道情况，转头对沈朝雨说：“小雨，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能让他们这么张扬，尤其那个疯女人！”
沈朝雨苦涩的笑了笑，廖渭城握着她的手对费昀一说：“不用你操心了，谢谢。”
费昀一隔着后视镜看了沈朝雨一眼，自信的说：“你该问问沈小姐愿不愿意我帮她。”
“费先生，今天谢谢您了，之后就不必操心了。”
廖渭城握着沈朝雨的手微松了松。
先将李青送到家，亡灵非要跟着送她进小区，结果跟着进去没几秒钟就又出来了，垂头丧气的说：“这边能打车了，我自己回，你们先回吧。”
沈朝雨也实在是没心思再多管他们了。
将沈朝雨送到，费昀一没说什么就走了。
沈妈睡了，沈朝雨将衣服脱了冲进卫生间，洗了很久，直到廖渭城拿着浴巾进来，她才关了水。
“明天你要继续去训练，我没事。”沈朝雨闷声开口，廖渭城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没事，我不去了。”
“不，你要去。”沈朝雨固执的看着他：“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你要认真训练，认真比赛，这些糟心事总会过去的。”
廖渭城沉默，只是眼眸中有流光，最终浅笑了笑说：“好，听你的，都会过去的。”
廖渭城身上暖暖的，从身后抱住沈朝雨，一直不撒手，其实她也不冷了，可还是能记起那间房子的冷，说温度低也不是，那种冷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散。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但那些产生不公平的因素，总是见不得光的，法则存在，一切最终都会回到正轨。”
廖渭城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他真的懂，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老公……”沈朝雨叫的还是有些不自然，他微一愣，笑着应了一声：“怎么？”
“你当初为什么放弃大学？”这个问题其实沈朝雨想问很久了。
“因为我选的专业被别人顶了。”他声音依旧淡淡的。
沈朝雨睁开眼，想转身，可被他抱着动不了，只能听着他说：“录取通知书上是材料物理，但去报名时被分到了政治系。”
这个跨度……也太大了？
“所以你也被不公平对待过么？”沈朝雨轻声说，他又是浅淡一笑。
“我自己填写过服从分配，所以也不能算作完全被不公平对待了，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不公平会让你明明知道它存在却又无能为力，因为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你也无法凌驾于规则之上。”
难怪他之前对天文也有点认知，理工科的男生，知识点丰富，关键是那一套异于常人的逻辑思维和思考能力。
“所以你才玩游戏么？”
“游戏一样有黑幕，只是，我现在已经足够强了。”
沈朝雨点点头，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也很高兴。
没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去公司，一大早就接到了邦妮的电话，她说她即将被调去总公司，她的职位需要人接替。
就算让谁接替，也不该是沈朝雨，可邦妮说，总公司的股东有推荐，加上她和之前的总监私交甚好，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觉得沈朝雨是能代理总监位置的。
沈朝雨知道，这事儿又和费昀一脱不了干系，她没什么管理经验，专业也不对口，怎么可能接任总监？何况她个人原因才刚闹了那么难看的事情，就在公司里，大家都看着的。
现在把她扶到总监的位置上去，放谁看都不合适。
准备好早餐出门，廖渭城还在睡，虽然沈朝雨也非常困，可就算是闭着眼撑着，也得去公司。
在车上，沈朝雨想起廖渭城的话，规则是谁制定的，谁能凌驾于规则之上，就能影响所谓的公平。
职场更加清晰，她只是无意中被推入了规则制定人的圈子里。
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好事。
到办公室之后，果不其然，沈朝雨收到的目光非常复杂，有看好戏的，有瞧不起的，有敌视的，有嘲讽的，有羡慕的，还有巴结的。
李青头发颜色又变了，是个假短发。
“本来就不长，干嘛还要戴个假短发？”沈朝雨随意问了一句，她不怕别人怎样，只是担心李青会产生疏离。
不过，这妹子没让人失望，笑眯眯的，和往常一样的凑过来塞给沈朝雨一包榴莲糖说：“今年最流行的奶奶灰，好不好看？”
她身上淡淡的香，用香水了，以前不用的。
“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么？”沈朝雨问，她清清嗓子说：“有啊，和祁家公子相亲。”
李青说的很淡然，沈朝雨心里却挺难受的，因为听出了她的遗憾和隐藏着的悲伤，还不能点破。
“嗯，那就好好表现。”沈朝雨轻笑着说，她显然对相亲提不起兴趣，换了个话题：“让你代理总监，总觉得这些人的安排不怀好意。”
“为什么？”
李青知道的毕竟多，她认真的说：“下个月，咱们大pm就要出国去了，他的位置空出来，几个总监肯定都要抢，你现在成为代理总监，应该也有机会了，咱们现在是c6级，你相当于直接跃到了c8，想要成为c9，也只有c8，从c8到c9级，薪水差别很大。”
“当然，拓磊也会抢。”李青说完看了设计部的方向一眼：“设计部前阵子被内容部算是将了一军，拓磊那个人，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想到有可能和拓磊对上沈朝雨就头疼。
“其实我挺想辞职的。”沈朝雨轻声说，她凝眉说：“傻？不管怎么也要把今年混过去吧，上线了好几个版本，上次我们那个版本绩效奖特别高，你要是再升到c9，年底奖金不说别的，一套房子的首付肯定有了。”
沈朝雨是个俗人，会为金钱心动，关键还是她自己争取来的，虽然感觉好像自己也没做什么。
其实廖渭城并不缺她赚的这点钱，可这是沈朝雨的坚持，让她辞职回家去呆着，她也做不到。
新世纪的女工作狂可能都这样，男人不理解，也不被女人理解。
沈朝雨给费昀一发了个微信，问了他关于pm职位的问题，问了之后又觉得可能问错人了，但消息已经撤不回来了。
没一会儿，费昀一回了消息，关于分公司的大pm职位，她是肯定没戏的，但是她能竞争助理。
看着那消息，沈朝雨悬着的心回落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落地。
“做助理也没什么不好，轻尘的战队以后早晚也需要有管理型人才，你不打算锻炼一下你自己么？”费昀一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条消息。
毕竟他是个特别善于给别人画饼的人，画的色香味俱全，极其逼真，不会画给你喜好的口味，而是缺什么画什么。
“如果pm是拓磊，那我不是很惨？”沈朝雨问。
他完全可以不说的，可费昀一一向让人猜不透。
“他那点本事，还轮不到坐这个职位。”
心放回了肚子，但沈朝雨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李青支持她竞选助理的位置，因为就算是竞选成功了，也是挂职，她还是内容部的人。
这样的竞选，按理说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出结果，公司却奇葩，大pm都还没走，就已经宣布了新一轮的任职结果。
沈朝雨顺利当选助理位，连个竞争的报告都不需要准备，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完全就是一派内定的架势，同时她还要继续担任内容部的代理总监。
而新的大pm不是别人，正是费昀一。
可能别人会觉得这太奇葩，太狗血，但沈朝雨知道，她掉在坑里了。
费昀一来开了会，会议一结束沈朝雨就将辞职报告递去了他面前，趁着这个时间不走，后面会发生什么她都不能预估。
看到那封报告，费昀一嘴角微一勾说：“没错，我是故意调来这里的，为了离你更近一些。”
“请尽快批准我的辞职吧。”沈朝雨说。
“不批。”费昀一拒绝的很干脆。
“我想去哪儿，想把你放在什么位置，都是我的自由。”他说着理了理袖口，走了一步又回来，平静的说：“当然，我不排除有个人情感的牵扯，如果你非要辞职，那我会不会对轻尘动手，就不一定了，你知道的，战队刚起步，不那么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