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一家人
“你不让他回家了？”沈朝雨一脸震惊。
为了确认钥匙绝对插不进去了，廖渭城还专门用01的钥匙用力捅了捅，确保万无一失了才说：“嗯，这样就不露痕迹了。”
“亡灵还病着呢，万一在外面着凉……”
沈朝雨话都没说完，廖渭城将她一搂，一边笑一边回03：“那是李青需要考虑的事，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比如，床上的事？
廖渭城眼神专注，沈朝雨弯着身子一脸认真。
许久后，廖渭城眼神一凛，嘴角邪魅一笑，伸出手缓缓探向重点部位，然后深吸一口气，吐纳之后哑着声音说：“准备好了？一，二，三……”
廖渭城数的很慢，沈朝雨的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瞳孔也随之放大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近一点，再近一点，然后……
他一用力，啪的一声，沈朝雨哀嚎一声，瘫在了床上。
“赢了。”廖渭城说着抓住沈朝雨的手腕，狠狠的抽了她一下。
沈朝雨看着那一堆被廖渭城一根小棍儿抽掉之后全都堆在唯一一根需要她抽的小棍儿上的猴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虚拟世界的游戏玩不过，现实世界的游戏也玩不过。
“过分了！”沈朝雨气的要死。
廖渭城在床上笑的快岔气了，将沈朝雨捞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小雨，有你真好。”
沈朝雨靠在他心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是啊，有他也真好，不用再继续独居的生活，真好。
……
三周后，沈妈的检查报告终于出来了，值得庆幸的是，癌细胞没有扩散，也不是什么不可逆的恶性肿瘤，发现的也早，所以做了手术，接受一段时间的化疗，半年之后再做一次复查，就只需要好好养着了。
只要不轻易动怒，保持心情的舒畅，复发的可能性很低。
沈朝雨和医生通话很久，他说大部分病人得这个病都和积郁的心情有关系，虽然这并没有确切的科学依据，但根据经验，就是如此。
知道这个消息，沈朝雨才觉得心头的乌云散去了一些。
再次到西安，已经是半月后。
“我怎么觉得我这一病，你变了好多？”沈妈正在吃糖水。
沈朝雨也是第一次知道，沈妈喜欢甜的。
沈朝雨坐着不说话，曾经对沈妈的那些态度，她真的回忆都不想回忆。
沈妈突然叹了口气说：“以前啊，最想的就是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吃甜的东西，总幻想着能怎么吃都不胖，这病还算是帮了我，真的是吃什么都不够癌细胞消耗的。”
沈妈说着举起胳膊，让沈朝雨看了看她明显比以前细了的手臂。
沈妈这一病突然就老了，曾经用护肤品保护着的一切都原形毕露。
“能对癌症这么坦然的，也就是你了。”沈朝雨平静的回了一句。
沈妈漫不经心的望着那碗糖水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管我呢。”
沈朝雨低着头，眼眶酸，沈妈是笑着说的，可语气真的像刀子一样割心。
沈朝雨不知道面对这一些，需要多少勇气。
在沈朝雨心目中，沈妈一直都是个很懦弱的人，就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何谈勇敢？
可在这一刻，沈朝雨又觉得，沈妈其实是个内心非常坚强的女人，若说不勇敢，能站在舞台中间自信的表现自己，怎么可能不勇敢？若说不勇敢，在知道自己得癌症之后，淡然离开接受手术，怎么可能不勇敢？
沈妈的不勇敢，只是沈朝雨一厢情愿的认为。
所谓的懦弱，实际上是在看到自己，联系到自己悲惨的遭遇时，一种痛苦的挣扎罢了。
“我们收拾一下就回去，总是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廖渭城给您租了套房子……”
“谢谢你啊。”沈妈很礼貌的笑着点点头。
若是以前，沈朝雨会觉得，沈妈这样的笑妖媚的让人讨厌，现在才明白，她自己其实和沈家姑姑一样，不过是嫉妒沈妈的美丽。
也挺可笑的。
女儿居然会嫉妒母亲的美丽，将自己不修边幅的责任归结在了对自身着装要求甚高的母亲身上。
沈妈出院时，廖渭城给护工了一笔感谢费，若是换了以前，沈朝雨也会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费昀一说的那样，再也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没必要维护这种关系。
可现在她又悟出另外一种想法，对待所有人和事，永远用和善和付出的心态，总归是不会错的。
本来，沈朝雨一直以为廖渭城喜欢用钱解决事情，现在也似乎明白了，他只是将很多东西看的更开，不计较金钱，自然就会不计较得失，心胸的开阔，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
他并非有多大方，仅仅是，善良。
回去的火车，廖渭城为了让沈妈更舒服点，买了软卧一个包厢的四张票，毕竟身份证号码不够，所以借用了他爸的。
也因此，沈妈和廖爸以及许姨见了面。
廖爸爸本来是决定订一桌高档餐厅的饭菜的，但是听说沈妈身体问题，就将这次会面改在了家里，出院都是他亲自开车来接的。
之前沈妈见到许姨就想躲，这一次病了之后，感觉她也看开了许多，就算是没有以前那么光鲜，也不躲了。
许姨倒是穿的挺正式，一身素雅的长裙，头发也绾的好看，她等在院子门口，看到沈妈，本来脸色挺冷的，突然就柔了，
沈朝雨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许姨其实是个挺善良的女人，只是脸冷。
“进屋吧。”许姨引着沈妈先进去，保姆阿姨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凉菜。
沈妈看了看廖爸爸家的客厅，平静的看向许姨说：“都说你命好，真的是这样。”
沈朝雨没听出沈妈话里有没有羡慕或者别的情绪，许姨倒是和她之间有□□味儿的说：“女人不能太美，红颜薄命这道理你比我懂。”
沈妈认同的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沈朝雨突然发现，沈妈和许姨的坐姿非常像。
“好多年没见了，你和以前一样。”许姨拿着水果削皮，沈妈也不否认，淡淡的笑了笑，特别自信的说：“你也和以前一样，喜欢学我。”
这话可不是很好听，没想到许姨没生气，只是很随意的笑了一下。
许姨将苹果递给沈妈之后，又开始削下一个，边削边说：“想说我东施效颦么？”
沈妈平和的笑着说：“那不是，你比东施美多了。”
沈朝雨觉得这样的谈话再继续下去，她俩要吵架，就在这危险边缘徘徊着，两人又好像都特别能掌握分寸。
“学的再多还是敌不过天赋，年纪越大越不得不服，想来当年也是气盛，做了不少傻事，现在才明白，就算再努力的模仿，还是不能代替你。”
许姨说罢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沈朝雨，吓的沈朝雨赶紧站起来接。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笑，哪儿有舞蹈演员在台上不笑的，只有真心的笑才能感动自己，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沈妈微靠在沙发软垫上，咬了一口苹果，笑的特美，特故意：“瞧你，对我女儿都冷着一张脸，未来肯定是个恶婆婆。”
沈朝雨觉得自己满头黑线。
许姨不理她，又给廖渭城削了一个。
“也不用在饭桌上说了，我看廖渭城对这孩子挺好的，算是缘分，毕竟咱们见面机会也少，就谈谈条件吧。”
许姨削完苹果，用纸巾擦了擦手。
廖爸爸也过来了，一脸纠结的看着许姨，她这才发现，没给他削平果。
廖渭城将苹果递给了廖爸，他笑着摇摇手说：“我就是故意那么表现一下，不是真想吃。”
许姨故意白了廖爸爸一眼，他搬着个小凳子坐在了茶几对面，有点像个乖宝宝。
沈朝雨觉得他挺随和，坐着小凳子就更如此了，彻底没了威严的形象。
“闺女也不是白嫁的，我们条件自认不错，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都满足。”许姨身上的女王范儿又起来了，平静的看着沈妈，气场逼人。
许是病的缘故，沈妈说话底气不足，沈朝雨其实还是有点担心她会开出什么特别可怕的要求来，毕竟……之前她就这样，对霍启哲那会儿，她都还记得呢。
“我就这一个女儿，求的不就是她能寻得一个有心人，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还能有什么别的条件，我自己都是一条腿进棺材的人了，求再多也用不完带不走的，如果真要说求，就求你们善待她，不要欺负她。”
沈妈说的特别慢，一句话分三次才说完。
沈朝雨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嘴角依然挂着轻柔的微笑，就像在舞台上一样。
不要欺负她，这句话听起来轻描淡写，可就像是总结了自己的人生。
沈朝雨鼻子酸的厉害。
知道了沈妈年轻时受过的不少气，“欺负”这两个字就这样说出来，真的太沉重了。
许姨平静的很：“总归是要买套大点的房子的，还有车，既然我要做婆婆，也不能吝啬小气，媳妇儿的首饰，赔礼都不会少，至于嫁妆，你就不用备了，我们不缺，也不会因为没嫁妆看不起她，会对她好的。”
许姨看着沈妈，没了刚才那种火药味儿，真诚的说了一句：“这点你放心，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