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淡然如斯
亡灵来了，坐在沙发上，颓废的抬头看向沈朝雨，眼神里满是忧伤和失望。
只不过闻着面的味道，他眼睛亮了亮。
沈朝雨刚想问刘柳怎么办，但她明显看到廖渭城摇了摇头。
廖渭城出奇的居然没护食，让沈朝雨将面给了亡灵。
这家伙看起来也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了，几口就将一大碗面吃光了，还没吃饱，沈朝雨不得已将锅也端了过来，把剩下的汤底倒给亡灵。
“费昀一和我约时间了。”廖渭城说。
“什么时候？”沈朝雨很关心这个。
“明天。”
明天？
沈朝雨看着廖渭城伤还没好的手指，捏着筷子都有点别扭，何况是去打游戏？
其实沈朝雨想阻止的，可她知道廖渭城肯定已经答应了。
“你们赌什么？”
“如果他输了，他赔我双倍违约金，算下来大概九百万。”廖渭城说的一点儿都不在意，“这样我就能把楼下那套房子买下来了，不过也可以直接用来建战队。”
亡灵没心没肺的点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说：“肯定要先建战队。”
这两个人的迷之淡定让沈朝雨不淡定了。
“输了呢？”沈朝雨知道这么问不好，可她真的心里没底。
“他卖身给费昀一三年，帮他带战队，基本上三年以后，轻尘的电竞生涯就彻底结束了，得不到上场机会，一直做教练和战术策划，啧……”亡灵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朝雨知道亡灵看似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他也担心廖渭城会输。
“你们赢得概率有多大？”沈朝雨问。
廖渭城仔细想了想说：“三到四成吧。”
他脸上的表情特淡定，真的，是特别淡定。
沈朝雨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亡灵看着沈朝雨，掰着手指头说：“费昀一肯定带烈火，渡鸟，战车，这三个都是今年新起来的选手，虽然大赛经验不足，但技术很猛，平时训练赛的时候，旁人和他们碰上是输多赢少，毕竟他们年轻人嘛，脑回路很清奇。”
“你们就不担心么？”沈朝雨听了这些，感觉心跳都快停了。
“担心什么？赢了我就去建战队，多开心，输了我就继续做包租公，提前退休也很开心。”
廖渭城说罢，端着比他脸都大的碗，连汤带面全喝了。
亡灵最终低头笑了笑。
也许在很多次大赛之前，廖渭城就是这样的状态，也只有这样，才会让将他作为榜样的人，不担忧。
沈朝雨拧着眉头，这样的话，廖渭城自己心里承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在表面一点儿都不表现出来？
沈朝雨看着他，还不敢一直盯着，偷偷瞄了又瞄，廖渭城捏了张纸擦着嘴巴，仰在沙发上，摸着吃饱的肚子，还打了个饱嗝。
看起来真的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不过，好处在于，费昀一是个缺口，他的技术很菜，只要他还有另外一个队员和那三个人配合不起来，也还是有的打的，他们毕竟心理素质不好，逆风局容易稳不住。”亡灵也跟着擦了擦嘴，沈朝雨听到这话心里又好受了一些：“那三个人之前总不可能直接组一支队，旁的时候，带的另外两个人是谁？”
“轻尘和我啊。”亡灵笑眯眯的说：“大赛的时候，轻尘，我，他们三个。”
沈朝雨无语的看着亡灵，他这人说话简直和过山车一样，让人分分钟有想打死他的冲动。
“就算有希望，你们两个人又去哪里找另外三个能和你们配合的人？”
一想到明天就比赛，沈朝雨五脏六腑又搅和在一起了。
优胜处在于，廖渭城和亡灵更有经验，且还算是比较了解那三个人的，但纠结在于，那三个人也很了解他们俩啊……
这简直，让人糟心到炸了。
廖渭城拍了拍沈朝雨的脑袋说：“你回去睡觉吧，我和亡灵要出去一趟，就是为了这件事，明天不要给我送早餐，我可能是中午比赛，比完了我告诉你。”
“你们要打几场？”
“五局三胜，明天就打一场先试试。”
不情愿，沈朝雨还是被廖渭城送回去了，他也换好衣服和亡灵出门了。
就像是望着出征的战士一样，虽然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且随意，但沈朝雨心里却像是压着千斤的巨石，那毕竟是在赌他的前途。
失眠了一晚上，一路神游进了办公室，坐下来之后李青哇啦哇啦的说了半天，沈朝雨都没反应。
“喂，小雨！”李青最后干脆拉着椅子靠在沈朝雨旁边了，她才茫然的有了点反应。
李青眼圈红红的，感觉像是周末哭了几部电视剧一样。
“你怎么了？”沈朝雨抬手想摸一下她那两个大肿桃子眼，她撇着嘴躲开了，眼角有的地方已经皴了。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轻尘被傻缺俱乐部给坑了！”她委屈的不行：“昨天看一个up主做的回忆视频，哭了一晚上，眼睛就成这样了，气死我了啊！”
沈朝雨微一愣，看样子这消息已经被大众知道了。
其实她心里更难受，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淡然的应了一声，故作无所谓的点点头说：“哦，是挺惨的。”
“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啊，他是不是有更好的去处了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消息能安慰我。”李青依旧纠结。
沈朝雨摇摇头说：“没有，我周末刷了好几部电视剧，太好看了基本就没睡觉，现在好累，所以没精神。”
李青可能太悲伤了，就信了。
一早上，沈朝雨完全不知道任务日志里的要求是什么，为了不出错，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桌子上趴着，满脑子都是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比赛了，第一次比赛会不会输？确切的说，会输的多惨。
她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她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除非出现奇迹。
这感觉就像世界某处正在发生惨绝人寰的战争，而她还安心的呆在办公室喝茶，一旦知道战争中心有自己的亲人，那感觉就像是被成群的豪猪进攻了，浑身扎满了刺。
刚过11点，沈朝雨就撑不住了，搭在键盘上的手指都在抖，手机就摆在手边，她还不敢发任何信息。
煎熬到了两点，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实在受不了了，沈朝雨捏着手机去楼下透气，风很大，已经将冬日的寒冷都吹散了，阳光暖暖的，满是春天温暖的气息，可她心里一点儿也不暖。
徘徊在坚硬的灰白石板地面上，听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沈朝雨心里乱成一团麻。
终于，电话响了，沈朝雨差点没拿稳将它扔在地上，看到廖渭城四个字，她努力做了心理准备，才在接听的时候声音没有抖。
“赢了。”
沈朝雨喂了一声之后，廖渭城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沈朝雨突然就放松了神经，心跳也正常了，呼吸也顺了。
满脸都是笑容，沈朝雨清清嗓子，尽量稳定情绪的说：“好，我知道了，晚上想吃什么？”
她也不想表现的心情太过浮动，这样也算是能安稳支持他的精神表现吧？
“晚上我请新队友吃饭，顺便讨论战术，明天还有一次，你不要等我，但是下班到家之后给我发个微信。”
“好。”沈朝雨点点头，哪怕他看不到。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他增加任何后顾之忧。
下班后，习惯性的经过菜市场买了一堆肉，回家之后才想起来，廖渭城不在家，她减肥不能吃。
抱着一盆胡萝卜啃的上颌皮都快破了，沈妈不解的问：“吃不下去榨汁直接喝了不就是了，你这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
沈朝雨将最后几块胡萝卜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扔开碗进了卫生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嘴也鼓成了松鼠的样子。
她回来就给廖渭城发微信，他一直都没有回复，沈朝雨又问了问亡灵他们是不是在忙，一样没有回应。
又是懵睡一晚，再醒来天已大亮。
习惯性的看微信，廖渭城将近一点半的时候回了消息，说他回来了，晚安。
买好早餐，沈朝雨顺便去卧室瞄了一眼，廖渭城卧室的窗帘是加了双层遮光布的，就算外面晴空高照，屋里一样适合睡眠。
他裹在被子里，像只化茧的毛毛虫，沈朝雨在门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下个月polar就要大换血，要用新阵容参加新赛季了。”午饭时，李青还在纠结。
沈朝雨其实每一句都听的很仔细，脸上又装的漫不经心。
“你真不玩游戏啊？也不看比赛？”李青吃的差不多了拿出手机，对沈朝雨晃了晃说：“以前都说饭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现在感觉是饭后一局黑，你嘿我也嘿，打一把呗？”
奇怪的是，沈朝雨居然有点心痒痒。
沈朝雨刚将手机拿出来，李青特别激动，拉着沈朝雨坐她身边去，然后瞄了一眼沈朝雨的游戏界面，将她的手机抢了。
她翻了翻沈朝雨的英雄，一脸震惊的看过来。
“全英雄，每个都有皮肤我能理解，但是全皮肤我不能理解。”李青缓了好半天之后说：“你不会是企鹅王公司的内部员工吧？跑咱们公司来卧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