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交心
沈朝雨心里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廖渭城说：“一开始我也挺想不通的，但是发现替补了能尽快回来找你，好像也不亏了。”
“为什么被换到替补？那局比赛我看了，主播说了，如果你在场，不会被人家差点逆风翻盘，根本就不会有翻盘的机会。”
“怎么说呢，电竞是有年龄黄金期的，他们可能觉得我老了。”
他才二十几岁，就老了？难道不应该是鼎盛时期么？不管是经验还是能力。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你的行业，可我觉得你明明还那么年轻。”
“电竞是很残酷的，过了二十岁反应能力就明显不如十几岁的孩子了，所以也正常，我也就经验更丰富一些，论手速，却是有下滑。”
廖渭城也心疼沈朝雨，她眉头凝的都快哭了一样。
用手抚平她的眉心，廖渭城轻声说：“目前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先替补，被雪藏，然后好一些的转到教练，不太好的最终就退役了。”
廖渭城为了调节气氛，故意拍了拍沈朝雨的头顶说：“怎么办，万一真的养不起你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沈朝雨被廖渭城这一句看起来装的特别无所谓的话惹哭了。
他突然不知所措，赶紧抽了纸巾怼在沈朝雨眼角，又怕自己用力过度了，拉着凳子坐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我说：“哎？你别哭啊，真不是下岗，也不是失业，就是有那么点小绊子，我还是会有光明的前途的。”
沈朝雨靠在他肩膀上，用手捂住脸，哭的停不下来。
这一次，不光是她自己有血霉，还将这种霉运传给了他。
她可能真的天生不祥，自己过的一塌糊涂就算了，还将本在神坛顶端的廖渭城也拉了下来。
越想越难受，想起来廖渭城之前确实挺好的，从被她用猪肝撞了开始，他好像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儿。
“不哭了，你这么哭，哭的我都心慌了。”廖渭城真的快语无伦次了，沈朝雨用力摇头。
想告诉他没事的，不是因为他，可她哽的说不出话来。
“说点好的，我一回家吓坏了，以为进错屋子了呢，干净的一尘不染啊！走走，去我家。”
廖渭城一进门，脱了鞋跑进去，在地上光着脚蹭了蹭，抬起脚丫说：“你看，白袜子都蹭不脏。”
沈朝雨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这又哭又笑的，确实让人无语。
“就算干净，脚也总是会凉的。”沈朝雨拿了拖鞋给廖渭城套上。
廖渭城拎了一只大袋子过来说：“这里面全是日本的好吃的，有的我吃了，有的我没有，我扫了好几家零食超市，他们食品做的还是很精致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专门带你去扫。”
“不过想来也好，替补之后我就出去逛街了，像是发现了新天地，我说坐飞机先回来他们也没留我，前所未有的自由。”廖渭城说着又拎了一个袋子进来，都是些盒子，然后看到盒子上面的物品照片时，沈朝雨耳朵根像是着了火。
这一大袋子，肉眼可见的全是那啥用品……
沈朝雨愣着，不知道廖渭城什么意思，他拍拍袋子说：“这是我上飞机前日本向导帮我买的，我让他买点特产给女朋友，怎么样，打开看看都是什么？”
沈朝雨用力捂住袋子，将它紧抱在胸口，清清嗓子说：“没，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廖渭城又去把行李箱打开了。
稀里哗啦又是一堆东西全放在了沈朝雨面前的桌子上，什么都有，手办扭蛋，礼盒化妆品。
当然，还有游戏机。
廖渭城笑眯眯的将游戏机抱在怀里，别的都推到沈朝雨面前说：“游戏机是我的，其余都是你的。”
沈朝雨觉得廖渭城有时候真的挺小孩子的，可爱到让人想去捏他的脸。
沈朝雨一个对化妆品没什么研究的人，也知道神仙水这么大一瓶子一千多，廖渭城居然买了五瓶，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安检，人家没让他喝一口。
“说好回来给你买项链的，免税店人太多，我实在没时间排队，就随便买了一个。”他将一只礼盒拿过来，啪的打开，手表。
沈朝雨不认识牌子，廖渭城得意的拍拍它说：“这家排队人少。”
沈朝雨不敢动它，用小拇指头想都知道，这东西绝对不便宜。
“试试看。”廖渭城捏住沈朝雨的右手将它带上去。
沈朝雨有一瞬间的卡顿，廖渭城很自然的捏了她的右手，避过了她的左手。
按理说，手表不是应该戴在左手上么？难道他知道，她左手有伤疤？
其实沈朝雨已经很小心的避着了，这样想来，廖渭城想来只拉着她右手的手腕，如果不是他个人的习惯，那就是他其实也有意的避着什么。
沈朝雨手指微蜷了蜷，廖渭城满意的看着手表说：“不是说心情不好购物最棒么，我觉得不是，是买一大堆东西然后全看你吃了用了，这种时候的感觉最棒。”
廖渭城说着还挠了挠沈朝雨的手心，顺便用手指点了一下她锁骨间的项链，估计是看她一直戴着，他挺高兴。
“这条项链很贵。”沈朝雨很认真的说，廖渭城倒是也不反驳说：“嗯，对我来说，没有贵不贵，只有买不买的起。”
她能说点什么呢？
那块表，银色表壳，蓝色指针，完美的罗马数字。
“这块呢？贵么？”沈朝雨晃晃手腕，廖渭城依然笑着说：“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吧？”
“喜欢。”
“那就不贵。”
廖渭城巧妙的避过了话题。
其实沈朝雨想说以后不要这样乱花钱了，但是又觉得他必然不觉得这是乱花钱，她说了反而显得小气。
廖渭城心情不正常，平时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就好像一股脑儿的想把烦恼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发泄出去，沈朝雨知道，伤疤这东西一定要在伤痛的时候就掀开，不然不根治，就好不了。
哪怕现在会疼，她也要去揭，如果她做不成他的药，那是她无能。
廖渭城又要去拆桌子上别的东西，沈朝雨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停下来。
廖渭城有些迷惑，沈朝雨很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还想继续做所有人心中的大神，是不是不想离开那个赛场，是不是不想就此被雪藏？”
沈朝雨知道，她问的有点残忍，可如果对她他都不能将心里的压抑和痛苦都说出来，一个人努力的去消化，会有多难过？
廖渭城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将她捞进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很低沉的说了一句：“嗯，不想。”
廖渭城拍拍沈朝雨的后背，这一次拉住她的左手腕，很小心的隔着衣服，用的力度也比拉她右手腕的时候轻。
都是些敏感的人，彼此安慰才能疗愈。
“陪我玩会儿。”廖渭城坐在沙发上，将腿盘起来，这也是和沈朝雨学的，说是有人间烟火气。
沈朝雨反而规矩的坐在他身边，廖渭城一伸手将她脑袋摁在了他肩膀上说：“这样我更开心。”
沈朝雨无奈的笑着叹口气，抱住他的手臂说：“那就再加点。”
廖渭城玩游戏很认真，沈朝雨的视线落在那双不管玩什么游戏都游刃有余的手上，觉得他就是为游戏而生的。
难通的关卡，变态的boss，在廖渭城的角度看来，简单随意乱打都能解决。
沈朝雨难以想象，这双操纵着英雄，潇洒的行走于敌方野区的手，会莫名因为年龄被拉了下来，而且毫无征兆。
“年龄一定是坎儿么？只要到了岁数就会被替掉？”沈朝雨轻声问。
廖渭城本来打的很顺，突然卡了一下，操作的角色掉进悬崖摔死了。
他将游戏机放在膝盖之间，轻声说：“也不是，通常情况下，只有比赛状态很不好的时候，才会被替换，有些人也可以打到三十多岁。”
“那你是因为上一次故意放水，所以被换掉了么？”
廖渭城沈默片刻说：“其实，很多事情已经早有矛头，只是需要一个激发的借口。”
沈朝雨不懂，但他不说，她就认真等着，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
廖渭城又重新开了一局，这一次很轻松的越过了那个悬崖，沈朝雨一个对游戏不是很感兴趣的人，看着他玩也觉得很舒服。
游戏自被开发出来，有一些是为了难为人，有一些是为了娱乐人，不管什么模式，在廖渭城的手里，困难都会变得简单，简单也会变得完美，这就是他的魔力。
他是真的很聪明，懂得利用一切有限条件来克服困难。
“你知不知道你玩游戏，别人看起来很舒服，很振奋？”沈朝雨轻声问：“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廖渭城嘴角微浮上一抹淡笑，听起来很是自信的说：“嗯，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就是这样，他这样的自信，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