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礼物
出去玩了两天,其实都累了,沈朝雨让廖渭城回去休息,但他赖在沙发上玩游戏。
就算再迟钝,沈朝雨也感觉到了,廖渭城特别喜欢看她整理房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嗜好。
每个人都有奇怪的嗜好。
就像沈朝雨,小时候特别喜欢看她爸吃鱼头,虽然她从来也不吃鱼,但是看着别人吃鱼头,将一块块鱼骨头都吐出来,就觉得莫名的爽。
说起来,廖渭城吃橙子也是够浪费的,每一块就中间咬一口,贴近皮的地方不吃。
将橙子皮一块块剥掉,沈朝雨把没吃光的果肉放进一只碗里,廖渭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天用这些果肉给你榨橙汁。”沈朝雨故意说的特别正经,廖渭城本来正打的认真,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将手机放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沈朝雨假装没事儿人一样的说:“浪费是最大的可耻,我只是在提升利用率而已,你放心,我放冰箱里,不会变质的。”
廖渭城游戏也不玩了,一怒之下将剥好的没吃完的果肉又全给塞嘴里了。
沈朝雨低着头,忍住没笑,一脸严肃的拿着空碗去厨房洗,完全不在意廖渭城是不是在背后狠狠的瞪着她。
心里美滋滋的,其实驯化一个人挺容易的,不管他以前的生活习惯是什么,至少从现在开始,要做一个不浪费食物的好少年。
“吃好了就回去睡觉,一会儿刘柳就该回来了。”
廖渭城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像个可爱的孩子。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的迅速了点,沈朝雨拍了他的手说:“别闹,快回去睡觉。”
廖渭城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肉,特别正经的笑说:“你比我胖。”
废话。
沈朝雨被他气的想打人,廖渭城顺势将她转个身捞起来又抱在了怀里,捏了捏后腰说:“腰身倒还是有的。”
这语气,有股淡淡的橙子味儿。
沈朝雨故意踩他脚,他咯咯笑个不停,拽着她的手腕拖去了他家。
从迪士尼买回来的东西就堆在门厅里,廖渭城屋里开了空调,吹的很暖。
“没人的时候空调也不关,浪费能源。”
廖渭城随地一坐,沈朝雨一脸嫌弃的看着并不是很干净的地面,廖渭城又改成了蹲在地上。
“喏,这些,全是给你买的。”廖渭城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还对沈朝雨招招手。
啥?
沈朝雨崩溃的看着他,他一点儿不觉得不正常的把其中一只袋子里的米老鼠拿了出来,米奇和米妮,倒是可爱的很。
“这个就当做我摔了你碗的赔礼。”廖渭城说着将两只玩具塞进沈朝雨怀里,然后又去翻另一只手提袋,拿出来一大把指甲刀……至少二十个。
这差不多把迪士尼所有的指甲刀买了一遍。
没记错的话,一个将近一百块钱。
“你想干嘛?”沈朝雨问他,他随意看了看那一大把指甲刀说:“我看见你在看它们,感觉想买又不想买,我觉得挺好玩的,就都买了一遍。”
“廖先生,虽然你不缺钱,但是钱真不是这么随便浪费的。”
“钱就是让自己开心的,不然要来何用?还有,别叫我廖先生。”
廖渭城说着又从一只袋子里拿出来好几件衣服,原来这家伙提前去付钱是有原因的,衣服全是女装,在沈朝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都装起来了。
“我总觉得,你其实心里明镜的很,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计划的很清楚,傻乎乎的是我。”沈朝雨说。
廖渭城假装没听见。
“不太知道你的尺码,问了问那边的工作人员,远观了一下她们觉得合适,就买了,不合适也无所谓,下次去再买。”
继续翻另一只袋子。
“廖先生。”沈朝雨依旧认真。
廖渭城抬头,沈朝雨微笑着说:“谢谢你。”
其实她真的心疼,想对他说你不该买这些的,这一大堆东西差不多得花好几千,虽然对你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生活来说,这些东西真的没什么用。
可这是一番心意,不管怎样,她都应该谢谢。
沈朝雨有些庆幸在这一刻,自己的情商没有变成负的。
她并不是很懂男人,以前霍启哲也没怎么给她买过这些好看不中用的礼物,但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对廖渭城说这些对我来说没有用,他会不开心。
她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廖渭城将沈朝雨连人带米老鼠抱了一下,很开心的说:“是我该谢谢你。”
沈朝雨不理解,廖渭城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总之,是你让这一层楼都变的没那么冷了。”
被连人带那一大堆袋子塞回家时,沈朝雨还在思考廖渭城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打算交往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觉得一层楼都不冷了。
刘柳没一会儿回来了,看着地上的一大堆袋子,一脸惊讶。
当然,沈朝雨也很惊讶,因为亡灵买的那一大堆,全在刘柳手里,除此以外,还拎着一袋子零食。
俩人对视了五秒钟,开始各自做各自的事,心照不宣,什么也不说。
廖渭城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总共买了36个,指甲刀18个,钥匙链6个,t恤三件,毛衫两件,外套一件,帽子五顶,手套两双,就连冰雪奇缘的女王和妹妹的玩偶都买了。
摊开来,堆满了的床。
沈朝雨本以为自己的小女生心境可能早就已经被磨没了,但是看着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再想到它们全是谁买的,抱着米老鼠缩在床上笑的像个小傻瓜。
刘柳进来看到床上这一堆,微张着嘴说:“乖乖,轻尘疯了么?”
沈朝雨清清嗓子,在思考要不要说她和廖渭城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买了些宵夜和零食,要不要来一起吃?”刘柳说完啧啧两声,摇头先回客厅去了。
她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客厅好不到哪儿去,刘柳将亡灵买的东西倒在了沙发上。
亡灵也是个奇葩,南瓜车的项链坠饰买了五条,虽都不重样,但是又有雷同之处,对南瓜车迷之热爱的少年……
不过,亡灵买的所有东西,除了那天他抱着的玩偶,大部分是专门给女孩子买的。
所以所谓的小时候喜欢不敢买,现在买了没人说的话,不过是借口。
他就是给刘柳买的。
“亡灵喜欢你,是么?”沈朝雨坐在软垫上,刘柳正在拆炸鸡块的盒子。
“你和轻尘谁告白了?”
“我在问你,不要岔开话题。”沈朝雨认真的看着刘柳,她得意的笑了笑说:“我有男朋友。”
刘柳是个活的挺洒脱的人,但是她这句话说的沈朝雨心里不太舒服,既然已经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接受另外一个男生的好意?
只是,她和刘柳也不是多好的关系,没理由指责什么。
但是夜宵沈朝雨也着实不想吃了,回房间时,刘柳幽幽的说了一句:“觉得我很婊,是不是?”
她总是这样,会直接的说出别人内心的想法,还是加重过的。
沈朝雨对她谈不上讨厌和喜欢,可听她这般形容自己,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回头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我没有觉得你不好,但也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刘柳捏了块鸡肉塞进嘴里,咬着咬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但还是强颜欢笑的使劲吃。
沈朝雨看不下去了,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拿着摁住了眼睛,哭了。
“不哭了,哭的时候吃东西对胃不好。”
刘柳将嘴里所有鸡肉全都吐进垃圾桶,声音很低的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一个男人,只需要暂时放下他,去接受别人么?”
刘柳抹了一把眼泪脱了外套,又开始和面前那盒子鸡肉较劲,将一只鸡翅膀撕的粉碎,手指上粘满了调料,然后用力的咬,咬着咬着就恶心的又吐了。
“你别这样。”沈朝雨又递一张纸巾,刘柳摆摆手,没接。
“你见过那个男人,我和你一起出去玩,喝多那天晚上,送我们回来的那个。”
沈朝雨有点惊讶,她明明喝的不省人事了,原来还是知道。
难怪之后她也没有问。
刘柳眼睛红红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他有老婆。”
沈朝雨猜到了,虽然那男人车里没有任何女性的特征,可直觉告诉她,第一次在楼下见到那男人,他完全没有容忍刘柳的小脾气直接开车离开时,沈朝雨就感觉到他可能有家室。
那个男人,有着不像是热恋中人该有的冷静,冷静过了头。
这不但需要生活的沉淀,更需要情感和婚姻的沉淀。
“他说他爱我……”刘柳抓住头发,调料都粘了上去,她一点都不在乎,痛苦的大喊了一声:“该死的是,我居然爱他,爱的快疯了!爱的就算是我努力想去接受别人,也根本做不到!”
沈朝雨突然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好。
刘柳拧开大瓶可乐的盖子,抱着快比她脸都大的可乐一口气咕咚进去半瓶,一边打着气嗝一边用力抹着眼角的泪,就好像泪水都是被可乐刺激出来的一样。
“我试了,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然后我悲剧的发现,我他妈的失败了,败的不能再败,他是我迈不过去的那个坎儿,除了他以外,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的男人。”
刘柳抓狂的将可乐砸在了桌子上,它冒了,焦糖水洒了一地。
“所以,尽情鄙视我吧,我也知道自己下贱。”她吸吸鼻子看向窗外,可能是烦躁过度,起身推开阳台门,趴在了外面的栏杆上。
沈朝雨真怕她会掉下去,跟出去打算将她带回来,安慰性的拍了拍刘柳肩,她转身扑进了沈朝雨怀里。
沈朝雨是比刘柳高不少的,但她这个人,从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女生这般亲密过了,突如其来的被依靠,让她内心一软,浑身却僵直的紧张。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哭的越发痛苦,沈朝雨顺了顺她的后背,直到她逐渐平静下来,沙发上的电话响了。
鬼叫一样的铃声,沈朝雨看向手机幽幽亮着的屏幕,平静的说:“刘柳,我可能不太明白你爱一个人的感觉,但我知道那种撕拉着灵肉的痛苦,如果一份爱注定是没有结局的,不如趁早离开。”
她劝人的本事可能并不好,但她不希望看着刘柳这般作茧自缚。
刘柳沉默,后退一步,低头许久后抬头,嘴角只剩笑容,就像又治愈了自己。
沈朝雨突然有点心疼她,能在瞬间隐藏自己的悲伤,装成没事儿人一样的女孩子,都是外表刺猬内心软弱的。
“你早点休息。”刘柳明显话没说完,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拿包离开了。
沈朝雨叫了她几声,她根本不理。
担心刘柳又会喝多,万一遭了人欺负,但沈朝雨又不知道能去哪儿找刘柳,无奈之下就去敲了廖渭城的门。
他正在刷牙,满嘴都是泡沫,开门之后原本有些诧异的神情就被快乐的笑容代替了。
沈朝雨还没开口,他摇着手指阻止了她说话,小跑着奔去卫生间,哗啦啦一阵水声之后他又跑了出来,笑眯眯。
“我……”
廖渭城走到沈朝雨面前,双手托着她的脸,在她开口前,俯身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