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吻
四个人都低着头，目光呆滞的盯着桌子上剩余的几杯酒，刘柳已经全喝完了，厕所都去了两回了，还吐了一次。
她到底是混惯这里的人，虽然喝的晕头转向，但还是有点脑子的。
沈朝雨扶着她去厕所，差点自己都走不回来，感觉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沙发了，虽然分分钟都想倒上去睡，可理智还是强撑着告诉她，这里绝对不是能睡觉的地方。
亡灵和廖渭城一次厕所都没去，只是闷着头勉强自己继续灌酒。
沈朝雨本来想偷偷顺走廖渭城两杯酒，被亡灵看见了，嗷嗷叫着不让她作弊。
快两点时，酒终于喝完了，全夜场估计喝的最多的也就他们了，刘柳突然炸了，抓着来整理桌子的酒保的衣领子，非说他们家的酒是假的，亡灵拉都拉不住。
廖渭城沉默的低头坐着，沈朝雨摇摇晃晃的抽了张纸递给他。
周围好多人纠缠着，哭的笑的接吻的，跳的闹的非要一起走的。
沈朝雨其实觉得挺震惊的，但是脑神经被酒弄疯了，只是看着他们不停傻笑，廖渭城自始至终都沉默着，不说话。
酒精催化的作用下，心跳狂加速，呼吸也重的不行，沈朝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动作，闻着呼出的酒气，咯咯的笑。
脖颈一热，她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鼻尖就碰到了另外一个鼻尖，脑子此时是不转的，可眼前那纤长又满是柔情的微眯着的眼，细弱的光芒中映衬出的人，是她。
唇齿间的酒香，是贯通的。
廖渭城温热的手掌托着沈朝雨的脖颈，将她向后一压正好靠在沙发并不高的靠背上，他的唇轻轻搭在她的唇角，微眨眼的打量着她，许久。
沈朝雨紧张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就听廖渭城也满嘴酒气的轻轻呢喃了一句：“不管了。”
然后，就霸道的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
一瞬间，沈朝雨脑子里炸裂的烟花，比迪士尼乐园城堡塔尖上的还要灿烂。
沈朝雨试过用很多种文字来描述这动情的吻，但发现一个情感极其饱满的吻，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它牵动着人的神经，撕扯着人的情感，调节着人的荷尔蒙，可能还存有着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廖渭城唇齿是暖的，舌尖是润的，其实带着十二分的生涩，有时候甚至会很尴尬的停下来，单纯的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但沈朝雨能感觉到，他探索和占有的决心是坚决的。
兴许在酒精的催动下，每个人的胆量都比平常大的，沈朝雨不敢回手抱住他，虽然她很想，在每一次他拥抱她的时候，她都很想抱住他，却被理智控制着，冷静着。
但此时此刻，她不怕，因为她完全可以告诉自己，我只是喝多了。
被紧抱住，廖渭城缓缓睁开了眼睛，沈朝雨看到了从他眼角蔓延向眼尾的笑意，淡淡的，却像阳光般温暖。
沈朝雨重新闭上了眼，廖渭城淘气的用鼻尖触了触她的，托着她脖颈的手缓缓滑向她的耳缘，像是捧着最喜欢的甜品一样，将舌头收回，只是轻轻的又亲了她唇角一下。
快乐让人忘记时间，忘记自我，忘记世界。
许久之后，廖渭城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后，沈朝雨低着头，眼角睫毛都是湿润的。
廖渭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一站起来，就栽回了旁边的沙发。
“头好晕……”廖渭城忍不住笑出声。
清场了，刘柳拽着几乎不省人事的亡灵，沈朝雨架着迷迷糊糊的廖渭城，打了两辆车回宾馆。
廖渭城特别乖，沈朝雨送他回房间时他几乎已经睡着了，她将空调温度调高，本来想用温毛巾帮他擦擦脸，可又怕这样将他弄醒，便将他安顿躺好，回去洗澡。
胃里翻江倒海，她其实很想吐，可酒精又像是已经完全被吸收了，呕了半天什么也出不来，强撑着脑袋的眩晕吹干头发，换衣服时想起廖渭城装衣服的袋子还在她的行李箱里。
他醒来终归也是要洗澡的，没有衣服换也不行，沈朝雨将袋子给他送了过去，可她没想到，兴许是空调温度太高，他直接将上衣扒了，光着后背趴在床上。
他身上的皮肤和脸上一样白净，在昏暗的灯光下散着让人沉迷的微光。
沈朝雨愣住，一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往里走。
廖渭城翻了身，沈朝雨怕他着凉，做了半天思想做工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去给他盖被子，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沈朝雨很紧张，万一他非要拽她在床上，毕竟酒后乱性……真发生点什么事，她会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他。
可廖渭城没有，他只是捏了捏沈朝雨的手腕，嘟囔了一句：“没熟。”
然后又睡了。
沈朝雨回到房间后，虽然头还是很痛，可酒已经基本醒了。
坐在床上，她用手指不停摩挲着唇角，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甜腻感已经快要将心脏塞爆了。
没睡，一晚上都没睡，眼睁睁看着黑夜被晨光送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城市又再次喧嚣，沈朝雨感觉如果没人来叫她，她能在这里坐到天荒地老，开心到海枯石烂。
快十一点时，有人敲门，沈朝雨神经一紧，迅速理了理头发，去开门。
刘柳一副没睡醒的表情，将一袋子面包塞在沈朝雨手里，打了个哈欠说：“随便吃点吧，实在不想起床，下午睡醒再去吃饭。”
沈朝雨看了坦诚先生房门一眼，回房。
想给他发微信，可怎么都打不出来一个字，该对他说点什么？嗨？早？你好？醒了么？
就感觉曾经很正常的对话此时此刻不管怎么显示都镀着一层粉色。
沈朝雨将面包嚼了，没多久就去卫生间吐了，胃果然很老实，因为酒精和她抗议。
下午两点，沈朝雨一直盯着的和廖渭城微信的对话框突然有了变化，出现正在输入的状态。
她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喉咙口，他会说点什么呢？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么？万一忘记了呢？万一他直说了呢？
她该怎么办？
就在沈朝雨着急的不知所措时，正在输入的状态消失了。
廖渭城没有发任何文字过来，但是沈朝雨知道，他已经醒了。
上海不管什么时候，到了下午五点天就开始黑了，沈朝雨真的是体会到了眼睁睁从天黑看到天亮，又从天亮看见天黑的过程。
门再次被敲响，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又是之前就出现过的三人组合，刘柳和亡灵站在门边，笑眯眯的，看样子都睡的挺好。
沈朝雨局促的看了廖渭城一眼，他没什么精神，原本面无表情，但看到她看他，就浅淡的笑笑，点了点头。
沈朝雨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心里有些空，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大概有了点谱，对廖渭城来说可能就是一次酒后情迷，就算会有印象，但很快就会忘了吧？
只有心里挂念着的，惦记着的，喜欢着的人，才不会忘记。
一顿饭吃的很别扭，刘柳捏着手机，就像是个犯错了的孩子，好像在给什么人解释什么，亡灵在一边的表情也很不爽。
至于廖渭城，沈朝雨不敢看他，因为怕从他眼睛里看到让她失望的东西。
回到房间，再次倒在床上，眼泪掉进枕头，沈朝雨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种无病呻吟的病，要不就是计较的太多，想要的太多。
再次醒来，天又是大亮，廖渭城的微信对话框撤回了三条消息，在她沉睡的时候，他发了什么。
其实看到那三条撤回消息时，沈朝雨很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去问问他，说了什么？
但那首《越来越不懂》唱的好，二十二岁时想谈恋爱，三十二岁时就已经失去了某种色彩。
对于一个人一份感情的执着，真是随着年龄递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