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我，替身，人如其名80
谢寒馥见她这副毫不关心的样子，还有些恼火。
她到底什么意思？还觉得柳冬辞是个好人，不会被她挑拨？
“成功？从结果上来看，确实是成功了。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在逼她们，可是——”
“不然呢？”清初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被鸭舌帽微微遮住的眼睛里，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因为你的柳冬辞她放弃了，才会有这个结果。尹默从来没有想过动摇。”
这也是谢寒馥认为自己喜欢上尹默的开始，虽然尹默对她充满恶意，可那生于杂草丛生之境的不屈与赤诚，才是她的魅力所在。
“要不是柳冬辞对我做的那些事无动于衷……”
“所以你是从制造这一切祸端之人的角度，怒其不争吗？”清初笑眯眯地望着她，“谢寒馥，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呀？”
“你认为你投了个好胎，就活该享受一生荣华富贵，即使搞砸了也该有人为你收拾烂摊子，这是你的命运。所以，别人也应该因为你，接受悲惨的命运是吗？”
“可在和平年代里，每个人都该有顺遂一生的权利，人可以不经历苦难！你不过是剥夺了别人的幸福搭建你的高楼，凭什么一副赋予众生磨难，锻炼她们的姿态？
柳冬辞和尹默怎么过，那是她们自己的事，你平白给她们制造问题，还怪她们无法克服？若是克服了呢，你是不是还有再加一级？
谢寒馥，不是踩在别人头上，就可以成神的。”
清初的目光冷冷落在谢寒馥的身上，像在看一个可怜虫一般。
像她这样的资本家，是多少人痛苦的根源，她是不是也要说是那些人不够努力上进？
谢寒馥被清初说得哑口无言，手指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这番话，就像针尖一般扎进她的心里。
“可她背叛我了……”她还是不肯服软，声音越来越低，“你根本就不懂。”
“她救我只是一场戏，演给我看的，柳冬辞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你信吗？”清初轻蔑地问。
这个时候倒是拿这件事说事了？她不是一直不愿意相信吗？
谢寒馥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柳冬辞曾经受库索制约，为库索提供消息。
可那一刀也确实是柳冬辞挡下来的，库索一定是以性命相逼，柳冬辞还想活着就没办法不同意！
所以她可以对这些事视而不见，那一刀也并非不痛不痒，她相信，柳冬辞也是有……
否则，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是真心对她的？
所以即使柳冬辞潜伏在谢家为库索通风报信，对付谢家，她也可以不戳破。
她从不认为谢家会因此陷落，就像如今她也不相信柳冬辞的攻击会对谢家产生多大的影响。
即便后来谢涵烟死了。
但那是一个意外，因为不够警惕，没关系的。
刚好，还能将这一切都结束。
“你真正接受不了的，只是因为柳冬辞全程都在利用你接近尹默而已。”清初盯着谢寒馥错乱的眸子，“谢寒馥，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缺爱，还是变态了……”
她就是有这种受虐癖，柳冬辞在利用她？只要是为了她自己就可以。
这在她眼里，或许是柳冬辞需要她才能活下去的体现，满足了她扭曲的掌控欲。
就像她乐意看尹默被她激怒，嘲讽辱骂她，因为她而崩溃……就好像她已经因此成为了尹默心中最重要的人。
还将这种畸形的感情称为喜欢。
有时谢寒馥说得没错，柳冬辞的毛病清初都看在眼里。
但她谢寒馥绝对是最没资格说出这些话的。
谢寒馥怔怔看着清初，嘴角微动：“是啊，我确实不是个正常人，可她又凭什么利用我……”
她从未接受过正常人的教育，从未被当做正常人对待，从未拥有过正常人拥有的一切……美满的家庭，健康的关系，真心的朋友。
清初见她这副自嘲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谢寒馥你不会不知道吧？每个成功的人童年都是坎坷的。有人会与你曾经的悲惨经历产生共鸣，但不代表每天为了生存而拼命的人，应该同情你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上人。
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太多了，就像你说的，了解尹默之后你觉得自己的一生有些可笑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惨，有自己的苦衷，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
更何况，你还是那个为别人创造悲惨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
清初错了，她从前不该认为谢寒馥是坏得坦荡的。
谢寒馥只是认为，她有过童年创伤，就可以理所应当伤害别人了。
清初身边的几个人，哪个是没有童年创伤的？
她都懒得听，这些人又不是什么炮灰角色，会走到这一步，一定都拥有教科书级别的戏剧人物弧光。
这取决于清初站在了那一方。
或是说，这根本不是可以选择的，生来的差距，注定了清初于这个位面，无法与这些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就算是梁於星，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嘴上说谢知狸高傲不食肉糜，其实自己也只将与自己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当人。
如果谢知狸从前是看不起所有人，认为自己踩在所有人之上，比谢寒馥还要嚣张。
那么梁於星，就是不把踩在脚下的人放在眼里，不认为自己使唤人做这做那有什么，这是她生于梁家这种家族，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清初的身份注定无法融入她们，她也不认为自己是来拯救她们的。
她早就说过，爱情救赎的戏码太过虚伪。
人想要真正认同一种观念，融入习惯，唯有自己心里真实的强烈渴求。
如果仅是通过别人的“爱”，那么一旦不爱，就会如泄洪之势，顷刻间被摧毁。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这些人一辈子也不会去想这些，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炮灰，那被踩死的就是她自己。
清初知道爱情本身就是由巧合制造的，谈不上什么“注定”。
但她也从来没想和她们谈什么爱情呀。
“我不想再说了，谢寒馥。利用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吧？毕竟你一直在利用柳冬辞不是吗，让她给你做跟班，被你使唤，又要她对你保持忠诚。现在说什么，不该利用，你不觉得可笑吗？”
清初喝掉牛奶的最后一口，将盒子抛进垃圾桶。
“浪费我的时间，够多了吧？毕竟我也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有什么理由听你说这些呢。”
谢寒馥艰难地抬起头，晦涩的瞳孔望着清初，她的唇颤抖着。
“所以现在柳冬辞变成这样了，你也要抛弃她，而我也没了利用价值是吗。”
谢寒馥从没想过，尹默会放弃柳冬辞，更没想过柳冬辞会一改从前对她的逆来顺受，为了清初对付她，还……
这样的柳冬辞，已经让她觉得陌生。
可清初还是要放弃她，真可悲，跟她一样可悲啊。
清初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会呢？你还有可以用的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