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么急做什么
姜静之咬紧唇瓣用力地摇头。
“妈的,你谁啊你!”
女生忙去扶着刚才撞到脑袋的男生,而剩下的两个男生则是怒气冲冲地瞪着季淮凛。季淮凛身材挺拔,气场莫名骇人,而这些个男生长得和豆芽菜似的,风一吹就能倒下。
就刚才季淮凛那么一推,人就撞玻璃上了,他们笃定这家伙肯定是练过,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顶多就是口嗨几句。
季淮凛压根就不屑和这些人说话,他目光极冷地扫过这里的每个人,短短几秒,这些人的脸已经印入他的脑海,至于会怎么处理,那都是陈岸的事了。
“走了。”
姜静之书包被季淮凛抽走,他随手甩在肩上,见那两男生想拦路,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看,薄唇微动:“还不滚?”
其中一个男生实在是受不了季淮凛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直接上前垫起脚揪住他的衣领,仰着头破口大骂:“妈的,你算老几啊,推了我们的人还让老子滚,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啊!”
姜静之忙不迭地跑过去,看看一脸淡漠的季淮凛,又看着那个男生,她情急之下去扯那个男生的手臂,急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可以吗?”
“关你屁事啊!”男生忽然朝着姜静之大声吼。
话音刚落,男生在不备之时下颌被人狠狠捏住,揪着衣领的手也被季淮凛反手一拧,手肘顶着男生的胸口往后退,眉宇间有压不住的戾气。
“疼,疼,疼啊”男生被迫后仰,疼得眼冒金花,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这人还真他妈是有两下子啊。
“阿哥,别”
姜静之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咔嚓”一声脆响,她霎时惊愕地瞪大双眼。
男生面色瞬间惨白,手传来钻心的疼痛感,他惊恐地认知到自己的手掌好像和手腕脱离了。
季淮凛面不改色,在姜静之的劝说下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松手。
男生跌倒在地上,捂着手哇哇大叫,而其他几个人更是害怕的一点也不敢上前。
季淮凛睨了眼在冒着冷汗姜静之,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拉着她的胳膊走出公交站。
姜静之回神,边走边扭头看那几个在骂骂咧咧的年轻人,她转回头,看着少年宽阔的肩膀,思索了下,忍不住问:“他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前面的人没搭理她,但是拉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放开,直到过了红绿灯,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
姜静之看着季淮凛拿出手机拨电话,背对着她和电话那端的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大概内容也就是说刚才发生的事,让他去处理好。
电话挂断,季淮凛转身,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下颌线因为紧绷而变得凌厉。
他把书包塞回给姜静之,嘴刚张,话却猛然堵回了嗓子眼。
本是想训她几句,但在看见她那玻璃珠似的黑润眼眸时,什么狗屁话也说不出了,他用力咬了下后槽牙,用着稍微缓和了的语气问:“和你一起走的人呢?”
姜静之错开视线交汇,垂眸乖乖回答:“他的车先来,所以走了。”
季淮凛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就坐在那里任由别人欺负你?”
“他们没有欺负我,只是,就是嘴巴臭了点而已。”
季淮凛皱眉,“什么时候还学会顶嘴了。”
以前都是他说什么--虽然他也很少会和她说什么,但至少在他们之间仅有的交流里,她并不会和他据理力争。
姜静之头更低了,觉得他小题大做:“我又没有顶嘴。”
“阿凛你怎么跑着这来了,找你半天了都。”
周既衍的大嗓门由远至近,在他看见姜静之时心底已经对季淮凛忽然走开而了然,不怀好意地笑出声:“原来是杵这训小孩呢。”
骆栖心满意足地盯着周既衍手上那一大盒化妆品,听到前面的动静,眼皮抬了抬,没吭声。
在周既衍的“恳求”下,姜静之被忽悠着和他们一起逛京城的夜市去了,期间她忍不住和季淮凛说今晚还要去医院陪曲绾,她能不能先走。
回答她的是季淮凛没有温度的冷眼。
她只好抱着书包,像个小受气包似的跟在他们身后。
骆栖扫荡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的时间,周既衍已经空不出手了,连脖子上都挂着,他此时很后悔下车时拒绝了司机一起来的提议。
夜市这种地方他们很少来,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每次来都觉得这些东西便宜的离谱。
姜静之在骆栖买完一对耳饰的时候瞄了眼其他的吊牌价格,她只觉得是贵的离谱。
商品街的左拐是美食街,姜静之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走过去了,毕竟美食街的食物对他们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是不会出现在健康食谱里的东西,可结果周既衍老远就瞧见一家打着正宗老北京豆汁儿招牌的店后,脚步就停不下来了。
姜静之来北京这么多年,还真没喝过豆汁儿,听当地人说外地人千万不要随便去尝试喝,那种滋味会让你永生难忘。
美食街上卖得不止是北京的美食,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新疆的烤羊肉串,武汉的热干面、陕西的肉夹馍、天津的煎饼果子等等。
在这么多香味四溢的美食面前,姜静之的目光只在老北京卤煮那多停留了一会儿,眼里的渴望转瞬即逝。
“老板,四碗豆汁儿和焦圈儿,面茶,杏仁豆腐都要。”
周既衍说完问骆栖,“还想吃什么?”
骆栖挑挑选选,找了个靠里面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位置坐下,她道:“山楂糕来一点。”
季淮凛扯了几张纸巾扔给姜静之,出声:“我不吃。”
“得,季少爷嘴矜贵。老板,豆汁儿改成三份,再来份山楂糕。”
姜静之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她很想说她也不吃,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店里的顾客不多,上东西也很快,一碗量特别足的豆汁儿被老板放在姜静之面前,她看了眼,没有想喝的欲望,主要是被打过预防针。
周既衍从小就好这口,他也用不着搭配的小吃,直接端碗一口灌了进去,喝完后还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你的行为真的是白搭了你这张脸。”骆栖高贵冷艳地睨周既衍一眼。
骆栖和周既衍的吃法形成了两种鲜明的对比,她是优雅地吃一口焦圈儿,一口咸菜,然后再喝上一口豆汁儿,喝完眉眼染上愉悦。
周既衍笑笑:“你就装模作样吧。”
他看完骆栖慢条斯理的样子后,目光在季淮凛冷峻的脸上流连了会儿,然后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山楂糕怼到季淮凛面前。
季淮凛颇为嫌弃地推开周既衍的手,皱眉不客气道:“口水都还在上面,恶不恶心。”
周既衍嘿嘿一笑,自个把它给吃了,接着他的目光移向在小口小口吃山楂糕的姜静之,还有她面前的豆汁儿。
“小静之,你这是一口都没喝啊。”
姜静之赶紧道:“你要喝吗?”
说罢,还要把碗推到对面去。
“别啊。”周既衍阻止她的动作,吊着眉梢吊儿郎当笑了下,“一看你就没喝过,好歹你也算是半个北京人了,不得尝尝咱老北京的风土美食。”
“我不太喜欢喝。”姜静之挣扎,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季淮凛。
怎知季淮凛只是懒懒看着她,没搭腔,嘴角还勾着抹看热闹的笑意。
“你可别指望阿凛了,他打小就不吃这些东西,快喝吧,哥保准你喝了下回还想喝。”
骆栖一巴掌拍周既衍的肩,“闲得你。”
周既衍吃痛捂肩,但也不放过姜静之,“快尝尝,不然哥亲自喂你喝。”
姜静之觉得他亲自喂的实践度会很高,她默了几秒,深吸一口气,缓缓端起碗放在唇边,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一碗汤而已,眼一闭,一吞就完事了。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微仰头,碗倾斜,里面的汁水流入口腔。
才喝了一小口,她的脸色骤然大变,匆忙放下碗,垂下头,手抓着脖子,整张脸因为那一口而变得皱巴。
那是一种她很难形容的感觉,虽然也没别人说得那样难喝,但又酸又馊,有种下水道的味道。
周既衍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下一秒,骆栖的铁砂掌又甩在了他的肩膀上。
季淮凛幽冷的眸扫了眼周既衍,周既衍立马就捂住了嘴,大笑变成了闷笑。
姜静之慢慢缓过神来,她没想到这豆汁儿劲头这么大,果然得是要听别人的好言相告。
她睨了眼那碗豆汁儿,脸微烫,小声道:“我能不能不喝了”
“得了,让你尝尝就行。”季淮凛站起身,抬手放在姜静之乌黑的脑袋上乱揉了几下,朝着对面的两人说:“我去买点东西。”
姜静之眨了眨眼,一下子没适应季淮凛这样亲密的动作。
“买什么还需要你季少爷亲自去,就让小弟代劳吧。”周既衍拉开椅子,笑嘻嘻地追上季淮凛。
餐桌上只剩下姜静之和骆栖,气氛变得莫名微妙。
“这玩意儿没喝过的人喝不惯正常,吃点面茶吧,味道好点。”
姜静之惊讶地看骆栖,随即笑了下,她点点头,用调羹舀了勺面茶放进嘴里。
芝麻和麻酱融入口中,咸香的味道,口感不错,可接受程度百分之百。
季淮凛回来的时候指尖上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他不理会周既衍的叽叽喳喳,云淡风轻地走到姜静之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那份包裹在袋子里的圆纸盒,不止是姜静之,就连骆栖也惊奇。
“卤煮?”骆栖问。
“可不是嘛。”周既衍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几十万的东西需要季少亲自去买呢,原来是份十几块钱的卤煮。”
说罢,他把自己手上拿着的两个冰淇淋都给了骆栖,阴阳怪气道:“这也是呢,季少大发善心,给咱俩带了买一送一的冰激凌,待会儿可要感动地哭一个给他看。”
季淮凛抬脚踹周既衍,眉梢带笑:“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低头,看着被他揉过还有些凌乱的发顶:“提着,去医院。”
“好。”姜静之反应有点慢,她站起来,把书包和袋子都拿着手里,亦步亦趋地跟在身高腿长的季淮凛身后。
他们走后,骆栖还在慢吞吞咬着冰淇淋,她瞥了眼身旁在专心玩愤怒的小鸟的周既衍,然后夹了块山楂糕放在他唇边。
周既衍很自然地张开嘴接,咀嚼了几口,皱眉道:“这也太酸了吧。”
“挺甜的啊。”
“哪甜了。”周既衍放下手机,脑袋忽然凑上前,在骆栖的耳朵旁低语:“你嘴里的应该甜。”
骆栖明艳的俏脸唰一下就红透,她嗔一眼周既衍:“不要脸。”
周既衍勾唇,放在桌下的大掌握住那纤细的嫩手,食指在她的掌心画圈圈,弄得骆栖身体一阵颤栗,他看着她娇嫩的红唇,喉咙发痒,嘶哑着声音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去郊区那幢别墅。”
“不行。”骆栖把手抽走,“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妈天天来我房里睡,不回去肯定会被发现。”
她和骆林下个月就要去英国留学了,骆母担心未来几年都难见到她,现在巴不得天天都和她黏在一起。
周既衍把下巴支在骆栖肩上蹭,可怜巴巴的:“你妈舍不得你,难不成我就舍得你,栖栖,你就当行行好,陪陪我吧。”
骆栖被这语气弄得心软,她拿出手机,“那我和我妈说今晚去懿清家睡。”
周既衍眼里立马泛亮光,他提起骆栖的包,拉住她的手臂往外走,动作有些急切。
“这么急干什么。”骆栖忍不住笑。
周既衍回头,俊朗的脸上没有惯常的嬉皮笑脸,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