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迟到
关沐曦进了宫，却一时迷失了方向，昨日走的匆忙，忘记先去书堂看看，熟悉熟悉地形。
正当她懊恼心烦时，日光照射下，地面上多出一道黑色的阴影，影子被拉的很长，看不清原有的身姿。
关沐曦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妖孽而又阴柔的脸庞，心里有些疑惑捎带着眉头紧皱，只听他说道。
“今日不是书院授课的日子吗，这日上山头怎么关小姐还在宫门口？”
“说来惭愧，不知道书院如何去”她说话依旧是音色清冷凉薄，有些疏冷，可仔细看她面容能看见少许的尴尬。
景菽然嘴角轻扯出几分笑意，对着她说道：“原来是这样，关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本王可以帮你带路。”
关沐曦嘴角含笑，颔首点头与他说：
“有劳了。”
景菽然同她并肩往书院的方向走去，路上关沐曦沉默寡言，只有他与她说话的时候，她才回回应一声。
关沐曦抬手揉了揉眉心，昨日喝了不少酒，到现在都能感受到那股头痛欲裂，右手习惯的从袖口掏去，摸出烟盒。
景菽然看着她熟稔的动作，只觉得不像个正常女子所为，看着她拿出一个金黑色小方盒的东西出来，拇指微微上扬，方盒的盖子被撬开，里面直接窜出一小团火焰，最后将烟头点燃，方盒盖上后火焰也跟着消失。
“这东西既不是吃食，也不是甜品关小姐为何如此喜欢，当真是与京城里的小姐不一样。”
关沐曦两指骨节夹住烟头，嘴里吐出一口烟来，说话时言语间还夹杂着几分烟味，有些熏人，难以适应。
“习惯了。”习惯成瘾。
景菽然点点头，似懂非懂。
不远处，江黎正和景方泽往宫门口的方向走过去，景方泽用胳膊肘捅了捅江黎的腰间，江黎蹙了蹙眉不悦道：
“干嘛！”
“哎哎哎，你看前面那个女人，模样像不像关沐曦，她嘴里叼着的不就是烟吗？”能在京城看见一个身影纤瘦的女子很正常但嘴里叼着烟的应该只有关沐曦。
江黎半眯着眼睑，仔细看去，的确像关沐曦。
两人一边走一边好奇，越是靠近半分越是肯定那身影就是关沐曦，只不过她身旁跟着的男人是谁？怎么感觉也有些熟悉？
直至走进，景方泽才看清了关沐曦身旁男人的面貌，妖孽阴柔，紫金衣袍更是衬的他俊美，景国皇子里有这副长相的只能是当今二皇子景菽然。
“二皇兄。”
“微臣见过二王爷。”
听江黎和景方泽如此称呼，关沐曦才再一次打量身边的男人，原来是二皇子。
“沐曦，你怎么跟本王二皇兄在一块儿呢？”景方泽有些迷惑。
不应该啊，关沐曦怎么也会认识二皇兄。
“正巧碰上，关小姐不知道书院的方向，本王正巧无事便送她一番。”景菽然率先开口，音色与他阴柔的脸庞实在不相符合。
“微臣代沐曦谢过二王爷，现在我这个当哥哥的来了，就让微臣领着她去吧！”
景菽然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却也是一闪而过，随即与他说道：
“好，告辞。”
再抬眼看关沐曦时，就见她站在一旁漠不关心的抽着烟，嘴角噙着一抹含义不明的笑意，仔细看去她的目光一直放在江黎身上。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随口对着任何人自称自己是他妹妹了吗？真是……厚脸皮。
细细想来，从遇见到帮她去书堂这一路上，她似乎都从未正眼看过自己。
哥哥？江黎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个妹妹？
景方泽与江黎同景菽然告别后，便带着关沐曦一起回书院。关沐曦仍旧是有一没一的抽着烟，一路无话，直到听见景方泽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认识本王的二皇兄？”他实在是想知道。
“不认识。”音色依旧清冷凉薄，甚至可以听出几分冷酷无情。
二王爷？嗤～平白无故，浪费时间帮自己去找书院，有意思。
“不认识怎么会帮你呢？”景菽然可不像个喜欢帮助他人的男人，况且还是个女人，他不是一向视女人如蛇蝎粪土吗？
况且关沐曦这样的，除了看上去温文儒雅，美丽动人，哪里会有吸引的地方。
正当景方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寒意像冰刀一样朝他扫来，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抬起，正巧与关沐曦的眼睛对视，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帮我很有问题吗？
江黎适时的开口与她说道：“朝堂政党分两派，一派是支持太子殿下，另一派是支持二皇子的。”
昨日朝堂上，太子和景方泽如此袒护她，是个人就知道关系匪浅，景菽然平日跟他们关系疏远，又因为当年一件事将一人发配到边疆，关系更是生硬，况且视女人如蛇蝎粪土又怎么会对她如此友好？
到底是有些想不通的。
关沐曦食指指尖轻轻敲动着烟身，一片烟灰散落在青石砖上，顺着春风飘散各处，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是在听故事。
江黎继续说道：“不过今日我对他说我是你哥，估计以后他是不会再接近你了。”毕竟他跟景方泽从小玩到大，情同手足，景方泽跟太子关系又好，显然是太子这一边的。
关沐曦又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遮住她意味不明的眼眸。
是吗？可她好像并不这么觉得啊！
景方泽见她迟迟不说话，一味的抽着烟，有些不悦，那东西当真那么好吃？
“沐曦，你觉得呢？”他问道。
“不觉得。”话到此处，就看见一块牌扁赫然立在眼前，牌匾上的书院二字赫然醒目。
两人见着关沐曦再无下文，掐灭了烟头放进烟盒里，一味的抬步进了书院，耸了耸肩，似乎很无奈也很不解，不觉得是什么意思？
不觉得以后景菽然会不找她，还是不觉得有什么想法？
刚进了书堂，就见着上首处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一身青衣，和颜悦色，眼眸清明。
关沐曦记得他，昨日在旁边替她向皇上举荐了自己的余太师，嘴角略带笑意，拱手向他行了一礼，音色平和轻缓，与他说道：
“在宫里迷了路，走偏了方向，太师恕罪。”
她说话的时候，不论身姿还是气质都是温文儒雅的，景方泽和江黎靠在门框上像是感觉有了错觉，方才在路上时她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现在怎么又温文儒雅的呢？真是多变！
坐在中间一排的景杳等的百无聊赖，想着是哪个大小姐耍脾气到现在才来，撑着下巴抬眼随意扫了一眼正前方站着的女子，身影纤瘦，五官精致，冷艳矜贵，似曾相识。再抬眼仔细看去，这不是关沐曦吗？内心一阵激动。
“昨日忘了带关先生熟悉书院是老夫的错，况且皇宫又大，弯弯绕绕迷失了方向实在正常不过，能被江少爷和六王爷找回来就好。”
即使迟到了一上午，余太师依旧不乏不减对她的喜欢与赞赏。
韩太傅又与她说道：“关先生在司务厅的书案昨日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下了课便可以在那儿休息或者办公。”
关沐曦又是微微行礼谢过，就听余太师说道：“好了，既然你来了，这儿就交给你了，以后的事儿等下了学再同你细说。”
“有劳余太师和韩太傅了。”
关沐曦目送着余太师和韩太傅离开后，周身的气质又回到清冷疏离，余光扫在门外的景方泽和江黎身上，二人不由得身体一颤，慎得慌。
书堂里的学生们就听见关沐曦音色冷清，面上平淡无波问他俩：“还不走？”
江黎嘿嘿一笑，说道：“走，当然走。”随即搭着景方泽的肩膀转身就离开。
离了书堂几步远，景方泽十分嫌弃的将他的胳膊拿了下去，问他：“去哪？”
本来就是闲暇无事，过来看她是怎么教书的。
江黎想了想，手指指向一个方向，与他说道：“要不去司务厅等她？”
景方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有病。”随即抬步离开书院。
江黎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没毛病啊，司务厅难道不是个去处吗？见着景方泽人影消失在书院里，立刻跑出去追上他。
今天来的匆忙，昨日又喝酒到半夜，现在头还疼的厉害，两手空空，毫无准备。
站在三尺讲台上，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过了许久，底下众人有些不耐烦，又是迟到又是不授课，到现在一句话不说，到底是来做夫子的还是当大小姐的
？想到此，更是不悦。
“我叫关沐曦，称呼你们随意。”她的自我介绍，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今天事出有因，耽误大家……”话还未说完就被外面的来人打断。
关沐曦扭头看去是一个小书童，只见他面色焦急，与她说道：“关姑娘先同我去一趟司务厅吧！太师他们吵起来了。”
吵起来呢？关沐曦略微皱眉，余太师看上去不像个喜欢争吵的人。
“休息。”丢下这一句话后，转身跟着那书童去了司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