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真假幽会
可以吗?
如果那个人是十七的话, 那当然……当然可以。
沈端前十几年都在为生计忙碌,情情爱爱离她过于遥远, 一朝动心,看似冷静,实则内心可以用‘丢盔弃甲’来形容。
眼睁睁瞧着元十七凑近,她耳朵发麻,呼吸都染了女孩子身上香甜的味道,在这寂静‘无人’的山洞,心跳慢慢失控。
脑海空白, 什么师生名分,什么圣贤教诲,都抵不过被十七将手臂搭在她肩膀。
她快要紧张死了, 一声促狭的笑传来, 元十七红着脸道:“夫子, 别怕, 你可以好好感受我。”
对于‘见多识广’的小流氓十七来说,和夫子亲密接触的机会使得她兴奋更大过羞涩。
她眼睛冒光,活像偷腥的小猫亦或正准备偷腥的猫,眼睛不自觉睁圆, 怕沈端紧要关头乱跑乱动, 落在她肩膀的力道多了三分力。
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后, 没来由的被一阵挫败击中,语气沮丧:“夫子……”
沈端被她喊得大冷天额头出现一层薄汗,她甚是不好意思,也在此时被提醒了她不仅是一心追爱的人,还是白鹤女院的夫子,夫子要有夫子的尊严, 她调整呼吸,背脊不再僵硬的挺直。
元十七看起来很满意。
双唇献上。
比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奶糕还软,元十七耳尖窜着热,亲得一点章法都没有,两个没经验的人初次相碰,谁也不笑话谁,彼此闭了眼睛,慢慢沉迷。
难怪十四姐会喜欢和景哥哥做那事。
难怪景哥哥总喜欢缠着十四姐不放。
好奇妙的感觉。
沈端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老老实实被啃咬,不敢还嘴,更不敢呼吸太重,扰了十七的兴致。
“好软……”
“夫子的唇怎么可以这么软?”
一字字一句句,香软的唇都堵不上她的嘴,沈端被她哼唧地大着胆子拥着她腰肢,清明的心事化作沸腾的水,热意直往天灵盖冲。
“十七……”
元十七揽着她,浅尝辄止已经无法得到满足,学着
在话本里看到的方法,一点点试探着撬开夫子齿关。
滑溜溜的东西钻进来,沈端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待意识到是何物,紧绷的心弦得到缓解,脸颊红晕横生。
像是她们合该要这样亲密交缠,不分你我。元十七投入且缠人,搅动的声响传入躲在暗处没打算偷听的两人耳里,琴姬无奈将脸埋进昼景颈窝,双耳被心上人柔柔捂着。
十七的胆子可真大。
昼景的耳朵也被少女捂着,然而元十七的满嘴混账话还是不可避免地传了进来。她不禁开始同情不够流氓习惯了做端方君子的沈端。
沈夫子头晕脑胀地大口呼吸,元十七也累得不轻。
“原来女子和女子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
“是、是啊。”
红脸对红脸,再厚的脸皮十七这会也晓得害羞了。她不自在地背过身:“夫子也是第一次吗?”
“啊?嗯……”沈端揉着发烫的脸,心里为她和十七共同的初体验感到兴奋。
她不知旁人谈情说爱是怎么个流程,但十七和其他姑娘不同,哪怕认识不久,她也能感觉到,十七胆大,无法无天,无所顾忌。这些年作为元家的老幺,没被宠坏已是元夫人教女有方。
和十七比起来,她自个倒是很沉闷,一肚子的话若非有必须吐露出口的因由,宁愿憋着。
元十七回过神来心里喜滋滋的,转身扳过夫子肩膀,认真瞧她的唇色,夫子的唇本是寡淡没多少血色的,眼下却艳丽地不同寻常。
她看得眼热,指尖点在下唇,问:“好看吗?”
沈端果然细细瞧了,瞧得眼睛有点发直:“嗯,好看。”
唇色润泽,不免要她想到之前笨拙试探的缠绵。
她心里道了声“有负圣贤”,元十七从始至终都在仔细注意她的神色,一下子活脱脱像是听到她的心声,满不在乎道:“圣贤才不会关心夫子有没有亲自己的学生呢。你总是这样,假正经,其实心眼里对我比谁都坏。”
“……”
这话说得流利,仿佛在心
里藏了很多年,有了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带着嗔怨。话说完元十七愣怔在那,不敢再看沈端微惊的眼。
躲在心上人怀抱的琴姬耳尖地听到这句,心想:十七应是说的前世。
前世的沈院长败在十七殿下的石榴裙下,想来人前的沈院长和人后与十七独处的沈院长,是截然不同的。
要不然再来一世了,十七这脱口而出的话怎就羞嗔至此?
记忆不在了,魂魄还是那个魂魄。
昼景时不时轻抚她的脊骨,坏心乍起,吻过少女软软的耳垂。
她弄得极有技巧,琴姬险些哼出声,紧咬着唇,指节绷紧,攥皱了某人精贵的衣衫。
所有的理智被冲毁。
元十七哪能料到山洞里还藏着其他人,又哪敢去想藏的是她敬畏有加的嫡姐?
顾自羞赧着,猛然间一只老鼠窜出来,沈端反应迅疾拉着她倒退两步,眉峰皱起:“这山洞不干净,咱们还是走罢?”
区区一只老鼠,元十七哪能放在眼里?她轻哼:“你怕?”
沈端小脸微白,没吱声。
“那就走罢。”原本不想走,可谁架得住夫子这无声胜有声的眼神?
一脚踏出山洞,元十七不服气地想:这样走了,倒显得我是专程跑来和她‘幽会’,她多嘴解释道:“我是为了夫子才肯走的哦。”
她的眼睛似有光芒流转,那一霎,沈端很想拥她入怀,她忍了忍,郑重点头:“嗯!”
元十七被她取悦,笑着率先迈开步子。
山洞内,吓走沈端的‘老鼠’眨眼化作一缕星光泯灭。
琴姬腰肢被紧紧环着,双臂撑在石壁,面色潮红,落在后颈的吻细碎不绝,长发自两肩分开,缱绻垂落胸前,克制着没让一声声的的低吟溢出。
“舟舟,我们这一世会有孩子的罢?”
她这话问得颇有两分意乱神迷的痴意,能不能有孩子哪是琴姬说了算的?恩人嘴里说着“孩子”,其实当下最想做的还是那些生孩子的事罢。
她隐忍着,笑声里带了喘,还有闲心调戏道:“恩
人使计赶跑十七她们,原是想对我如此?”
“沈端那么斯文正经的人面对十七都有两副面孔,我可是狐妖之身,狐妖崇尚自然,自然之事,非礼教可阻。不然,怎称得上妖?”
她说得冠冕堂皇,只是嘴皮子厉害罢了,即便少女乖乖被她擒着,逆来顺受,这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初的慌乱羞怯过后,确认她不会真得不管不顾纵情,琴姬自在不少,头微微仰起,不再压抑,偶尔疼了也晓得出声嗔怪,她这副样子,昼景还真怕糊里糊涂做错事。
舟舟素来是敏感聪明的,以进为退,她便无法再将人欺负了。
毕竟这一世,舟舟是实打实的十八,而她……以凡人寿数来看,很‘老’了。老牛吃嫩草什么的……
少有的羞耻充斥心房,她讪讪松了手。
琴姬忍着心口胀疼回眸嗔看她,欲说还休,漫不经心红着脸整敛被揉皱的衣襟。
她越淡然,昼景越心虚。
“玩够了?”好半晌系好松垮的衣带,琴姬眼眸清凉问出这句。
昼景心里叹了声“太聪明”,既佩服又感到局促。她确实是存心想看舟舟惊慌失措和她求饶,哪知小把戏早早被人看穿,她赔笑道:“舟舟,你怎么看出来的?”
琴姬似笑非笑:“你连手都不敢伸进来,还敢玩‘霸王硬上弓’的伎俩,恩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说完她没给昼景一道眼神,抬腿欲走,心里却是羞得慌。
还没走出两步,她步子顿住,转身,被昼景抱着重新回到那片暗沉的阴影。
呼吸相闻,琴姬以口型道:“不准胡来。”
昼景哪敢胡来?
先前的‘霸王硬上弓’没成,此刻闯进山洞的两人却是真有往那方向直奔的趋势。
面容俊俏的少女穿着一身男子款式的云锦长袍,意识不清醒,倒像是中了药,跌跌撞撞走进来,腰间佩戴的长剑只剩下镶嵌红蓝宝石的剑鞘,胸前挂着用来装饰的袖珍玉算盘。
她眼睛无神,茫茫然一片空洞:“你、你走开……”
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比起小绵羊都不遑多让。
将人半哄半劝地逼进山洞,等到药效发作,穿着一身翠绿服饰的女子解发上前,步步紧逼:“楸楸,别反抗了,今晚,我做你的妻子,可好?”
“妻、妻子……”
“对,我做你的妻子,以后你用玉家的财力护着我,我发誓,有了你,我再不去找别的男人了。”
“不、不好,不要,不要过来……”少女无助地抱着双臂,倒退之时身形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而后被女子揽进怀。
胭脂水粉的味道是她最不喜欢的,她咬破舌尖,灵台得到一霎清醒,发了狠推开算计了她的‘未婚妻’,遇人不淑落得此番境地,估计同来的家仆这会正满山找人。
小名楸楸,大名玉沉璧的少女撑着酸软的腿往外跑,被人粗暴扯回。
“不准走!我准你走了吗?我处心积虑做了你的未婚妻,你以为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当玉夫人!为了玉家家产!你跑什么?我不准你跑!想悔婚,做梦!!”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刺啦裂帛声响起,却是她先撕开了自己的裙衫。
“玉家礼仪之家,最重廉耻,你说,你和我在此苟合,你还有悔婚的机会吗?楸楸,好楸楸,别再反抗了……”
“别碰我……走开!”
手被拍开,女子冷笑:“今日之事,你答应也得做,不答应也得做!”
琴姬听得心烦,抬腿从阴影处走出:“好个不要脸的东西!”
女子被骇得面无血色,哪能想到这里早藏了人?
山洞略显昏暗,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隐约察觉少女身侧之人一身男子装扮,刚要怒骂,被昼景隔空一巴掌扇得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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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九娘心神不宁地守在帐篷,十七和夫子未归,十五十六更不知跑去了哪,十四和家主在一处倒是教人放心,可终究未婚夫妻正值热恋,时候久了看不见人,她也难免担忧。
掀开挡风的帘子出来,天冷风寒,她披着厚实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瞧着不远处有穿着下人
统一服饰的队伍出没,问道:“他们是何人?”
“是玉家的人,在找他们的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元十七心情极好,眉眼潇洒。
“十七?”看到她和沈端同时现身,元九娘放了小半的心。
玉家不惧风雪漫山遍野找人,这时节山里丢个把人,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元九娘心善,差遣了奴仆前去帮忙寻人。
得了助力,玉家唯有欣喜感激的份。
找人而已,出动了足有三百号人,且不像是后来找来的,而是一开始进山就有这等阵仗,应是富足之家。
元九娘一时想不起这玉家是哪个玉家,大周姓玉的不少。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沈端道:“是最有钱的那个玉。”
岭南玉家。
商行四海,商队通往九州。
族中子弟只赚钱,不入朝堂,不入文坛,不理琐事,满心满眼都是金银财宝。据说玉家十二岁的小孩闭着眼睛金算盘拨得都比酒楼大掌柜好。
是个很神秘的家族,子嗣艰难,传到第七代,靠着云国重金购买的女女生子秘药延续至今。
出了名的生财有道,除却在赚钱事上高调,其他事上罕有玉家的消息。八代单传的宝贝少主丢了,无疑是天要塌了。
“少主!少主你在哪,少主——”
满山的声音震耳袭来,元九娘因为小十七平安归来而稍稍安定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十五十六呢?她们——”
“九姐!我们回来了!”
元十六拎着长长的雪兔耳朵撒欢跑来,也不知到哪里疯玩去了,现在才晓得回来。
“让九姐担心了。”元十五轻声道。
此行出门,元九娘身负照看妹妹的重任,见她们无恙,提着的心落下去三寸。雪势渐大,她看了眼焦头烂额的玉家人:“不然,我们也去帮帮忙罢?”
天寒地冻的,人失踪在山上,这气候,哪能过夜?天黑前若还寻不到,事就大了。
“好!”
“多谢几位姑娘!多谢!”管事的男人急得嘴角起泡,脑门出汗,还没忘
记应有的礼仪,可见玉家能传承至今不被上位者当做眼中钉还是有道理的。
“找人要紧。”有元九娘亲自带头,元家人卖力地在长眉山搜寻。
天色渐暗,玉家管事冷着脸第三次吩咐护卫快马加鞭往山下调遣人手。
参与搜寻的人越来越多,只恨这长眉山占地之广,又有白雪覆盖足迹,雪深三寸,一脚踩下去,还要费力将小腿拔出来,严重增加了搜寻的难度。
“不行,天黑之前务必要找到少主和准少主夫人!少主身子弱,这么冷的天,她受不了的!”管事是玉家忠心耿耿的老人,比谁都晓得这位小主子精贵,人有个损伤,少不得他得提头来见。
思来想去,他掏出临行前主子给的救命符。此符是主子百般郑重交到他手上的。
一道符是一条命,玉家用了不可估量的代价往繁星观主手上换来三道符。
这是最后一道了。
符燃,观主现。有活了近六百年的道中高人亲自护卫,天大的危险灾祸,少主都能安然无虞。
可主子说了,不要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浪费此符。可少主身上亦有传讯之物,为何迟迟无消息传来?
管事心急如焚,火折子点燃,他手指发抖,就要引燃那道符——
风雪之中,琴姬和昼景一左一右搀扶四肢发软的女郎走进众人视线,元□□喊:“阿姐!”
“少、少主!”
听到下人失声惊呼,管事急忙丢开火折子,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幸好……”
差一点,差一点就‘损’了少主一条命……
玉沉璧就是这样浑浑噩噩面白如雪地闯入元九娘的眼。
跟在三人身后的,还有衣衫破损狼狈不堪的女子。
细心如发的元九娘在看清女子损坏的裙衫和衣衫沾染的斑驳血渍时,心被揪起:此情此景,显然是发生了什么。
她陷入很长时间的迷惘——她在天机乍现里窥见的那人,缘何会有未婚妻呢?若有未婚妻,那自己又算什么?她明明在那一晃的画
面里看到了,她——
“九姐?九姐?你在想什么?”
“啊?”元九娘收回痴望的眼神,打起精神来:“无事,咱们该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7 04:08:34~2021-05-27 17: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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