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仙至
黑色世界之中，莫离伤立于虚空，身上涌动着黑白二气，无尽道则弥漫天地。
黑白道袍似被微风吹拂般，轻轻拂动着，他收回看向外界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五人，缓缓开口：
“或许你们很无奈，但却并不无辜，你们生于九流，非错，你们高高在上亦非错，你们的错在于不能恪守本心，错在忘记了自己的根，若今日我不杀了你们，他日便会有更多人因你们而死。”
说完他高举右手，白色长剑浮现，其上道则流转，白色的阳气飘散。
其中似混沌未分，天地初开，又似岁月变迁，天地终寂。
那是在演绎有序的诞生，也是在叙述无序的出现。
那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终。
而对面的秦墨见到这一幕，苍老的脸上突然多出了几分释然，浑身浴血，虚弱的说道：
“有序初生！咳…咳，莫道友，临终前，我想知道一个问题，你能否回答？”
闻言莫离伤顿了顿，手中长剑并未落下，只是看着秦墨，示意他问。
秦墨重重咳了几声，浑身的血液在缓缓的化为黑色，他的声音更为虚弱，惨笑着开口：
“莫道友，你对付我们，用了几层实力？”
莫离伤沉默，随后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回道：
“你我本就不在同一层次，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闻言秦墨苍白的脸色更为苍白，话语也更加虚弱。
“我…我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莫离伤摇了摇头叹气道：
“唉，既是你的遗愿，那我便成全你。”
说着，莫离伤浑身的道则开始压缩，直至最后，在莫离伤脑后凝聚出三朵虚幻金色的花骨朵。
这三朵花骨朵在他脑后摇曳着，熠熠生辉，有包罗万象之意弥漫，其中还隐隐有阴阳二气流转，衍化着万千。
“我的成仙路已至尽头，可踏入半仙境，而你们最强者也不过即将上路，所以我与你们的差距相当于沙尘与星空，萤火与月光，只要我想，一招便可让你们形神俱灭。”
莫离伤那淡淡地话语声，和他最后的话，让秦墨几人无话可说，既掀起道争，却技不如人，那死了便是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谁都怕死，这是人之常情，但若是自己所犯下的因果，那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不甘，尤其是这一刻，他们知道了与莫离伤之间的差距后，更是释然。
“别废话了！来！给个痛快！杀了我！”
最是狼狈的鬼面仰躺在虚空中，全身就只剩下了一副躯干，和破碎的头颅。
他开口大喊，想要驱散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他不会去怨恨，因为他知道莫离伤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刚才对莫离伤的那些言语不过是在倾泄他出身于自身家族的不满和委屈。
或许最开始他是恨着莫离伤的，但，当死亡真正临近，他想通了，他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没有资格获得任何人的原谅，今天的死亡，不过只是时间合适，杀死的人合适罢了。
他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降临。
而其他人并没有如同他那般大喊大叫，只是都默默的闭上眼睛等死。
莫离伤又叹了口气，右手的白色长剑继续向着几人斩去。
朴实无华的白色剑光划出，沿途的空间都被搅碎，带着无尽的空间碎片，划向众人。
“哼！”
突然，两片宇宙之外，传出一道冷哼。
莫离伤脸色一变，极速倒退，下一刻，他之前所站之地被一束紫金色光芒打成了虚无，消失不见。
莫离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全身的道韵散开，覆盖两片宇宙。
轰！
两片宇宙融合，分为了两色，随后，整个宇宙开始如海浪般翻涌起来。
无数的星系、星河、星云团等都化作浪花，拍打向宇宙之外。
莫离伤自身也是阴阳二气升腾，浑身有亿万道光芒射出，每一道都带着不同的术法。
左右手各持阴阳双剑，向着宇宙之外杀去。
“不自量力！小小半仙，竟敢与道相争。”
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震彻寰宇，将那些蕴含无序攻击的宇宙浪花震散，化为尘埃。
随后便又是一束紫金色光芒向着莫离伤击射而去，所过之处尽皆化为虚无。
紫金色光芒并不耀眼，但其上所携带的压力却将整个宇宙压得扭曲，破碎，直至一切物质都开始消散。
莫离伤手持着双剑，没有闪避，直接与那道紫金色光芒对拼，只一瞬间，双剑化作碎片消散不见。
而紫金色光芒去势不减，直接照射在莫离伤双手之上。
金色中夹杂着丝丝血红的血液四洒，将本就残破的宇宙压塌，变得更为残破。
莫离伤的双手连同袖袍一起被搅碎，化为残渣。
莫离伤满头大汗，口中喘着粗气，疼得脸色发白，咬着牙，他运转起全身道韵，尝试着疗伤，却发现见效奇慢。
而那宇宙之外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区区一个初生的无序宇宙，就想拦住我？”
话语间充满了不屑，下一刻，莫离伤便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一只大手自宇宙之外强行伸了进来，遮盖了整个宇宙，随后又见这只大手大拇指与中指一捏，呈佛教拈花指一般。
轰隆！
宇宙在这一捏下，彻底破碎，无限缩小，最后化为尘埃一般，消失不见。
而莫离伤与秦墨等人，也直接出现在了之前进入那宇宙的地方。
心神大网内，此时还有着几个观战的大能，此时他们见莫离伤等人突然出现，感到疑惑，但下一刻。
他们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惊骇无比，齐齐朝着莫离伤他们的头顶看去。
而其他本来已经没有观战的大能们，也好似突然感应到什么，分出心神，笼罩天地，重新进入心神大网内，找知道详情的人，询问去了。
就连距此地很远的，欲情宫中，正在与诸多男人行苟且之事的花欲清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心神往莫离伤那里一扫，随后便看到了身负重伤的莫离伤。
稍微一愣，随后她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召来了还在排队的一众男人，过来一起服侍她。
而当事人莫离伤，此时立于虚空，双手齐断，衣袍染血，浑身的道韵都有些溃散。
他的血液滴落大地，仅是一滴，便将方圆万里内，化作了禁区，凡是境界低于他的人，在踏入禁区的一瞬间，便会被搅碎。
见此一幕，莫离伤一惊，立马将血液中蕴含的道则碎片收回。
但禁地已成，虽然控制住了蔓延的趋势，削弱了禁区的道则，但其中还是带上了道则的痕迹，若是进入其中，虽不会如最初那般直接被搅碎，但也会多多少少有些负面影响。
莫离伤将散落的血液都收回磨灭了，随后他看向天际。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十道遮盖天地，被光雾笼罩的身影。
他们立于天地之间，超脱了人们对于大的认知，虽然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十道身影自身所带的气息已然让整个修真界开始摇晃，甚至开始分解消散。
而且，当莫离伤看向他们之后，眼睛瞬间流血，彻底瞎了。
莫离伤无奈只能动用道韵，恢复双眼，随后将道则覆盖在双眼上才再次看去。
这一次，他的眼睛没有瞎，但莫离伤却更为惊讶。
因为当他的视线看到那十道身影之后，突然感觉除了那十道身影之外，世间一切都不存在了。
哪怕是大道，亦是如此，而且莫离伤发现，他无法记住那些身影的任何细节，哪怕是双眼盯着那些身影，也只能看个模糊。
只要闭上眼睛，亦或是转移视线，那对那十道身影的记忆和感觉，就只剩下只知道他们‘存在’了。
“仙吗？可记载却无法法详细描述，可观看却无法记住。”
莫离伤凝重开口，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仙居然直接下场？难道这次的事，难道真的有无上存在之间的争斗？
他很沉重，因为若只是仙之间的争斗，那仙必然不会下场，且哪怕最后仙下场，他也有把握解决。
但此时，仙不仅下场了，甚至还是十尊。
这也就代表着，仙，不是这次争斗的幕后主使，其背后还有更强的存在。
莫离伤思忖着，在想怎么解决现在的事。
秦墨几人肯定是杀不了了，但天门定不能打开。
若是现在就开启，现世没有抵抗的手段，届时，定会血流成河，无数生灵因此而死。
想到这里，莫离伤便想开口与其交谈。
但还未等他开口，那遮盖天地的人影中，便有一人开口，似很诧异的说道：
“一个半仙，所合之道居然是阴阳大道？嗯～有点意思，刚才的那两柄剑，阴剑斩身，阳剑斩神，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可以。”
说着，人影还点了点头，但随即语气一变，有些戏谑的开口道：
“不过，你的大道不怎么完整啊，只有刚正、光明、良善的一道，没有污秽、阴邪、邪恶的一道，不然，你早就成仙了。”
人影摇了摇头，用可惜的语气道：
“你太偏科了，天地有阴阳，人性有善恶，既然你选择阴阳大道，那阴阳善恶，你都要接受啊，唉，可惜了。”
莫离伤咬牙，在他心里，正就是正，恶就是恶，相互对立，不可同存。
也正因如此，他的大道，一直有缺，虽可调用阴阳之力，却无法彻底掌握。
此时见他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并提及，莫离伤也是有点震惊。
但下一刻，虚空中突然有一道紫金色光芒射来，并伴随着一道冷漠的声音。
“何必跟他费那么多话？他既然要阻路，那便直接抹杀。”
闻言，莫离伤大惊，连忙运起浑身道则，挡在身前。
紫金色光芒速度很快，转瞬便跨过无尽空间，来到莫离伤身前。
眼看就要击中莫离伤了，突然，在莫离伤头顶之上，有一片乌云极速凝聚，随后一道雷霆落下，将那道紫金色光芒霹碎。
随后，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莫离伤身前，向着众仙行了一个理，开口说道：
“贫道龙虎山，天师道，张万灵。”